第二十一章：變故

　　而面前的老錦衣衛(wèi)看到這一幕，露出了微笑。

　　“這是名單。”

　　莊雅從上衣的側(cè)兜里面掏出來一張折疊的很好的泛黃信封。

　　錦衣衛(wèi)接了過去，并沒有打開。

　　“這是最好的結(jié)果，在圣天子的領(lǐng)導(dǎo)下，勛貴將重新拾起祖輩的榮耀。”

　　并在光榮無限的祖宗的庇佑下。

　　不過這一次，并非是新的戰(zhàn)勝舊的，新生的事物并不再代表強(qiáng)勢的一方，舊事物能夠從歷史的榮光中獲得源源不斷，幾近無窮的力量。

　　變化將停滯，永恒之國將長存。

　　“永恒與不變之主，您的威名定當(dāng)永世長存……禮贊——龍虎清微玄妙真君?！?p>　　在莊雅的身影消失在回廊之后，他雙手合十，向著東方某個有著悠久傳承的地方叩首禮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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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陰沉的天空，烏云將太陽遮蔽，陡峭的山壁，隨時都要降下大雨。

　　道路兩側(cè)的松柏隱藏在陰影之中，伴隨著山間谷風(fēng)不住的搖晃。

　　不時的傳來一些似是而非的呢喃。

　　他們激烈的爭論中夾雜著‘暴雨’‘封山’‘祭品’‘血食’。

　　但如果人們靜下來認(rèn)真傾聽，卻又好像剛剛聽到的呢喃不過是幻覺。

　　“今天莊小姐好像不在——”

　　當(dāng)蘇小可一臉一臉的疑惑的看著隊(duì)伍前方那些明顯的全部換個一一遍的服務(wù)人員，結(jié)合今天的奇怪新聞，臉上露出了擔(dān)憂的神色。

　　她扭頭看了看表哥，他今天穿著一身黑色的中山裝，臉色蒼白如紙。

　　似乎是覺察到了蘇小可的目光，他扭過頭去，對著小可露出來一個溫和的微笑。

　　“堂哥——”

　　蘇小可感覺他手是如此的冰涼，冰冷刺骨，就好像是一塊寒冰。

　　她來不及細(xì)想，隨著領(lǐng)頭的錦衣衛(wèi)上臺，人群開始了騷動。

　　她也不得不隨著人流同蘇修分割開來。

　　在離別之際，她勉強(qiáng)回頭，只看到了一個在人群中靜靜佇立的黑色身影。

　　天空是如此的陰沉，而他的身旁仿若是更加深邃的黑暗，讓人無法看見他的面容。

　　“祭祀從明天開始——”

　　錦衣衛(wèi)在前方宣布道。

　　一個慈眉善目的小老頭，誰也不會想到，這個老頭前半生的經(jīng)歷有多么的波瀾壯闊，且豐富。

　　比如說，單手扭下某敵國潛入人員的狗頭什么的。

　　“所有的服務(wù)都是無償?shù)模腥硕伎梢詴簳r的在山腳休息，直到儀式的開始?！?p>　　“不需要排練什么的嗎？”

　　有人問道，莊雅之前可是說過來到這里要進(jìn)行培訓(xùn)來著。

　　而且這次聚集這么多的各地學(xué)生，也是打著組織各地代表團(tuán)和儀仗隊(duì)的名號。

　　“不需要……”

　　他的態(tài)度依然溫和，但不知為何，人群中的蘇小可卻隱約的從他的聲音中聽出了幾分慌亂。

　　“儀式照常舉行，對于民間代表朝廷并沒有過多的要求，只要你們到時候嚴(yán)肅些就行……原本說好的待遇還是不變的，請各位放心。”

　　很多人松了口氣。

　　畢竟大多數(shù)人只不過是為了所謂的免費(fèi)旅游的待遇的來的。

　　“對了，記得，從現(xiàn)在開始，沒有特殊理由，所有人不得離開——旅館中提供任何服務(wù)，記得，是任何?！?p>　　他補(bǔ)充到。

　　沒有必要不要外出。

　　出了些意外——

　　他看著天空。

　　有些東西，似乎對于這場獻(xiàn)給祖宗的大祭并不高興。

　　烏云密布，風(fēng)雨欲來，這并不是個好兆頭。

　　不該是這樣的。

　　他不無慌張的想到。

　　烏云密布的天空中，一道旱雷砸下，撕破了這陰沉黑暗的天空。

　　在白光照耀之下，這些站在人們面前的錦衣衛(wèi)在長袍遮擋下的雙眼凸起，臉色鐵青。

　　額頭青黑一片，就好像是死去了多日的死人。

　　但無人發(fā)覺。

　　或者說，自從人們進(jìn)入山區(qū)之后，所有人的額頭全部都帶著一層又一層濃郁的死氣。

　　正當(dāng)蘇小可捂著仍然有些混沌的腦袋，排隊(duì)拿著房卡準(zhǔn)備按照地圖找到旅館住宿之時。

　　她驚訝的發(fā)現(xiàn)，原本剛剛還站在自己身旁的蘇修，此時卻不見了蹤影。

　　蘇修——

　　她四處張望，搜尋著蘇修的蹤影。

　　天空中的烏云隨著時間的積累更加多濃厚了。

　　身旁的人們?nèi)齼蓛傻南蛑介g的客棧走去，山旁原本光禿禿的石壁不知何時爬滿了某種淡綠色的藤蔓。

　　新抽出的枝椏中心猩紅一片，宛如某種動物的血管。

　　黑暗無聲蔓延，人聲鼎沸——

　　“我在這——”

　　一個從未聽聞，卻只讓人感到熟悉的聲音在蘇小可的身后說道。

　　身旁的人影越來越少，而黑夜迅速而隱蔽的逼近蔓延。

　　一雙冰冷的手搭在了蘇小可的肩膀上。

　　蘇小可聽到了那個聲音，她驚喜的回頭。

　　但她沒有看到，當(dāng)那雙浮腫的，宛如泡在水里泡了數(shù)個月的腫脹大手放在她的肩膀之后。

　　一道金色的光芒徑直沿著那雙腐爛的手燃起來金色的火焰，并一直延伸到了黑暗之中。

　　眨眼之間，那雙手化為了灰燼。

　　而黑暗中的其他的東西看見了那金色的火焰，宛如看見了什么恐怖的東西一般。

　　迅速的，宛如受驚的兔子一樣收了回去。

　　蘇小可別過頭去，看向了身后。但是空無一人。

　　“蘇修？”

　　她疑惑的問了一句，但四周靜悄悄的，黑暗中過去無處不在的回應(yīng)宛如幻覺。

　　“錯覺嗎——”

　　蘇小可有些失落的低下了頭去，她沒有看到，或者說，在某些存在的影響下，她刻意的忽略了肩膀處某處濕噠噠的痕跡。

　　宛如這里，曾經(jīng)有一雙沾滿了水的大手撫過。

　　她重新抬起頭，四周黑洞洞的。

　　靜悄悄的，剛剛到喧鬧似乎眨眼之間便消失不見了。

　　蘇小可打了個哆嗦。

　　看著黑暗蜿蜒的山路，她有點(diǎn)害怕。

　　天空中，閃過的一聲驚雷，讓蘇小可早就緊繃的神經(jīng)劇烈的顫抖了一下。

　　但也將周圍世界亮如白晝。

　　四周很空曠，很安靜。

　　只不過，在蘇小可的身邊，泥濘的土地上一道道嶄新的，交錯的腳印似乎仿佛剛剛蘇小可的身邊站滿人們。

　　他們的踮起了腳尖，屏息凝神，靜靜的注視這個遺落在黑暗的重山之間的少女。

　　但是似乎一瞬間，他們卻都已經(jīng)消失不見。

　　不遠(yuǎn)處，一個穿著黑色雨衣的身影站在前方，他低著頭，看不見他的臉上表情，蘇小可眨了眨眼睛。

　　一陣狂風(fēng)吹來，吹落了他頭上的帽子，露出來那張蒼白而僵硬的面龐。

　　“表哥！”

　　她驚喜的叫了起來。

　　而那個身影并沒有說話。

　　他沒有轉(zhuǎn)身，更沒有回答。

　　他只是僵硬的，生澀的抬起了手。

　　指向了東方。

　　哪里赫然的，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一條下山的道路。

　　而道路的盡頭，依稀可見微弱的火光和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