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水位下降太快
這個人還真是遵守法禮的正人君子。
“閉著眼睛怎么涂藥，難道懷瑾你還有閉目視物的本事？”秦悠悠笑了。
被她打趣了，慕容懷瑾只好睜開眼睛，但也只盯著傷處看，他低頭悶聲涂藥不做答，俊逸的臉龐上泛起緋紅。
涂好了藥，秦悠悠又幫他處理了手上的傷，這個時候通道里面的水已經(jīng)差不多降了下去，重新顯露出地面。
“這水位下降的太快了。”
她慢慢走下巨石，低下身子用鐵鏟對準地面往下挖，果然看見下方的泥土還沒有被浸濕。
慕容懷瑾只掃了一眼，就明白了其中關(guān)竅。
“看來這里還有其他的暗道?！?p> 不然水不可能流得這么快，可惜他們剛才在包扎傷口，沒有留意水流的走向，不然說不定能跟著找到出口。
不過好歹讓他們有了新的方向，兩人默契的暫時放棄挖洞的計劃，開始尋找暗道。
靠近暗房的地方全是機關(guān)，根本沒有布置暗道的空間，他們的搜尋范圍一下減少一半。
兩人用鐵鍬一路敲打，秦悠悠路過一塊石壁，伸手敲打時聽到沉悶的回聲。
“是這里！”
她驚喜的叫來慕容懷瑾，慕容懷瑾伸手一推，石壁略有松動，從方方正正的縫隙里透出一些光亮。
慕容懷瑾讓她退到一邊，向著縫隙用力撞去，石壁轟然倒下，掀起厚重的塵土。
秦悠悠捂住口鼻咳嗽兩聲，重見天日，她眼眸里盡是欣喜。
“太好了?！?p> 外面天光大亮，她忍不住感嘆一句。
“人找到了！他們在這里！”
遠遠跑來藍成同和林聲，他們身后還跟著烏泱泱一大群衙役。
見他們二人沒什么大礙，林聲這才放下心來。
“既然找到人了，我們就回去吧?！?p> “是?！?p> 這些衙役們出奇的配合，她問了才知道，原來林聲已經(jīng)把拿回去的金銀珠寶當做俸祿發(fā)給了衙役，現(xiàn)在這群衙役都對他唯命是從。
回到衙門，秦悠悠和慕容懷瑾被帶到廂房換了一身干凈衣服，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林聲把征糧令分發(fā)給衙役。
走進正廳時，衙役們勾肩搭背的從她身邊路過。
“我早就看不順眼那些富戶了，一身銅臭，就我隔壁那家，天天煮肉，吃又吃不到，恁的煩人！”
“這不是要去征糧嘛，先去你隔壁那家，哥幾個給你討回場子！”
秦悠悠聽得眉心直跳，她建議林聲敲打一下衙役，讓他們征糧時候客氣一些，林聲卻不以為意，只說衙役們魯莽慣了，此時要他們改也來不及。
她勸不住，只能心說讓他們自求多福，征糧令發(fā)了下去，隔天秦悠悠和慕容懷瑾再次來到縣上，好幾輛馬車浩浩蕩蕩的從面前經(jīng)過往城門駛?cè)ァ?p> 平時少有這么大的陣仗，秦悠悠找人一問才知道，原來是這里的一戶富商去外地云游，昨天衙役去征糧的時候，府中的管家以主事人不在為由推脫，幾人言語不和，衙役竟然直接闖進去拿糧食。
管家派人連夜通知富商，富商震怒，馬不停蹄的趕回來，讓府中上下打點妥當舉家遷移。
秦悠悠望著遠去的馬車搖了搖頭，她就知道那些衙役當山匪當慣了早晚會壞事，而且恐怕林聲現(xiàn)在還不知道這件事。
等他們趕到府衙，看見正廳堆著幾袋糧食，旁邊站著的衙役們臉上都帶著傷，青紫深紅一片好不精彩。
林聲垂頭喪氣的坐在太師椅上，見他們來了，連招呼的話都說不出，只余嘆息。
“你們來了？快坐快坐?！?p> 而坐在另一邊的藍成同，看見秦悠悠就好像看見了救星一樣。
藍成同表情急切，看來他們的征糧計劃確實不順利，婢女搬來座椅，奉上茶水，兩人雙雙落座。
要商量正事，林聲揮揮手讓衙役們先退下。
秦悠悠在心里斟酌了一下詞句，還是決定如實告訴他們自己的所見所聞。
“我們剛才進縣的時候看到一名富商帶著全府上下舉家遷移，聽說是被衙役們給威脅了？”
聞言，林聲眼睛瞪得圓溜溜的，大力拍了下太師椅扶手。
“還有這種事情？！”
自知失態(tài)，他復又坐下，憤然一掌拍向桌角。
“唉，這群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虧得我還提前把俸祿發(fā)給他們，結(jié)果他們就是這么給我辦事的。”
“現(xiàn)在家底稍許殷實的人家，不僅不肯捐糧，甚至還心生忤逆，這可如何是好啊?！?p> 秦悠悠端起茶杯，用茶碗蓋撇去上面的茶葉末，輕啜一口。
她看著林聲一臉愁苦，有點想笑。
現(xiàn)在畢竟不是什么太平年代，那些富戶府中往往豢養(yǎng)了很多訓練有素的侍衛(wèi)，衙役們根本打不過。
強取豪奪的路子完全行不通，那就只能用懷柔政策試一試。
她又喝了一口茶，這才緩緩說道。
“平樂縣與鄰國相近，縣里多商賈富亨，而商人都講究一個利字，看不到回報的生意就會立刻放棄?！?p> 林聲眉頭緊皺，點點桌面。
“可是征糧不就是做善事嗎，大家歌功頌德，有了名聲難道還不夠？”
秦悠悠搖了搖頭，慕容懷瑾在旁邊冷笑一聲，把問題點了出來。
“府衙能給他們多少名聲，擅闖民宅這種事情都做得出，縣令以為，府衙在百姓心中還有什么信任可言？”
完全沒有。秦悠悠在心里接腔。
不過吐槽歸吐槽，她清清嗓子，正色。
“為今之計就只有先設計讓捐糧這件事情變得有利可圖，才能鼓動更多富戶踴躍捐糧?！?p> 林聲正要問問是怎么個設計法，就看見秦悠悠緊接著又說。
“不過，當務之急是抓緊維護府衙在百姓心中的地位，這件事情就靠你了?！?p> 那邊討論得熱火朝天，藍成同則坐在角落往嘴里猛塞糕點，突然沒聲了，他懵懂的抬起頭，沒想到三雙眼睛直勾勾盯著他。
“我，咳咳咳，我就只吃了四塊！”
他心虛想解釋，一開口就被糕點嗆到，秦悠悠好心的給他倒了一杯茶水順下去。
“你們剛才說了什么，我光顧著吃了，沒太聽清……”
今天林聲被衙役們氣得不行，早膳也沒讓準備，藍成同都餓得前胸貼后背了，卻也沒舍得花錢出去買個包子。
秦悠悠拍了拍他的肩膀，彎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