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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俠客夢

第049章 明事問理

我那俠客夢 硯山觀月 3084 2022-10-13 17:07:12

  凈隱道長跟在江氏三雄的身后,回到廳堂,見三兄弟悶聲悶氣地坐著不動,很是識趣地坐了過去,寬解道:“都這么大年紀(jì)了,還跟年輕人一般見識,有這個必要嗎。”

  江亞峰半臉怒氣地說道:“說好的是比劍,怎么連腳都用上了,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凈隱道長笑道:“二郎,他就一個心智未全的孩子,為了請你們下山相助,只想著輸贏與成敗,那里想得到你們江氏三兄弟這般講究,說好比劍就只比劍,拳腳都不會用?!?p>  江郎峰想了想,輸了就是輸了,牢騷再多也無濟(jì)于事,事先也沒說好拳腳不能并用。況且還是三老對戰(zhàn)一少年,在人數(shù)跟年齡上就先得了便宜,再來一次更有失風(fēng)度。于是自我消了消氣,道:“算了,此事以后不宜提及?!?p>  凈隱道長笑答道:“那是自然。走出這座山,沒人知道他是白天宇的兒子,江氏三雄也未跟人較量過,不管哪一方都能落個好處不是?!?p>  江靈峰問道:“那蔣道功是怎么死的,查出來了沒有?”

  凈隱道長答道:“正如你們說的,樹大招風(fēng),應(yīng)該死于爭名奪利上?!?p>  江亞峰不以為意,道:“一個爭名奪利,似乎說不過去。就算蔣道功的龍威鏢局多設(shè)了幾個分舵,搶了些他人利益,不至于惹來殺身之禍。”

  凈隱道長道:“根據(jù)白玉天那孩子的說辭,粗略看來,應(yīng)該是張一帆要當(dāng)選南方武林盟主,蔣道功是唯一的勁敵,才起了歹心的?!?p>  江郎峰不屑地說道:“張一帆的看家本領(lǐng)就三寸陰脈,就算練至化境,正面交手,也不一定能傷得了蔣道功。何況他喜歡女色,陽原耗損,很難練至化境?!?p>  凈隱道長冷言道:“明的不行來暗的,這不是江湖上那些沽名釣譽(yù)之輩一貫的手段與作風(fēng)嗎。明面上道貌盎然,光明磊落,對那些有利可圖的人禮敬有加,關(guān)懷備至,暗地里盡干一些齷齪之事,心如蛇蝎,專門暗害那些聲名俱佳的俠客豪杰?!?p>  江靈峰覺得還是有些不可理解,道:“他蔣道功并非泛泛之輩,雖古道熱腸,但也為人謹(jǐn)慎,每次出行都是二三十鏢師同行。就張一帆那點(diǎn)家底,就算有機(jī)可乘,也很難做到全身而退。”

  白玉天四人站在外邊,聽過四人的談話,忍不住走了進(jìn)來。

  張燕兒上前,接話道:“聽我爹爹講,那些相幫張一帆的人都是一等一的殺手。”

  江亞峰瞄了張燕兒一眼,道:“你爹爹那位?”

  凈隱道長代話道:“他爹張?zhí)礻?。?p>  江郎峰看了張燕兒一眼,道:“既是張?zhí)礻坏呐畠海抡f話?!?p>  張燕兒受寵若驚,不知如何為好,看向了凈隱道長。

  江靈峰道:“坐吧,你爹張?zhí)礻恍难鄄粔?,算是一條光明磊落的漢子。當(dāng)年圍殺白天宇,很多人受邀,欣喜若狂,誓要抓住這一舉成名的好機(jī)會。他卻可以做到視若無睹,說什么事情沒有查清楚,不宜妄動干戈。”

  張燕兒見江氏三雄對她爹贊譽(yù)有加,很是自信地坐了下來,道:“那是青青姐,胡家莊胡一秋伯伯的女兒。”

  江郎峰看了胡燕青一眼,道:“她就算了,站著吧。她爹胡一秋成名之前殺戮太多,要不是娶了個睿智善良的好老婆,當(dāng)年圍殺白天宇一事,應(yīng)該就有他的份,受不住‘仁智俠義’四個字?!?p>  江亞峰看了白玉天一眼,道:“姓白的小子,蔣道功的死,查明白了沒有?”

  白玉天答道:“回前輩的話,蔣總鏢頭先被張一帆用百丈青之毒暗算,身受重傷,后被秦浩明跟張一帆圍攻,被殘害致死。據(jù)張?zhí)礻淮髠b猜測,存在一個邪惡組織,專門邀請江湖上成名人物入會,用盡各種手段逼他人就范?!?p>  江郎峰道:“你的意思是,蔣道功由于不愿加入那個邪惡組織,才被他們殘害的了?!?p>  白玉天答道:“晚輩確實是這么想的?!?p>  江靈峰道:“你說的秦浩明,是純陽門丹陽子那個狗東西嗎?”

  白玉天答道:“前輩,是丹陽子秦浩明,以后無須在前面加個純陽門,他早被我?guī)煾抵鸪隽藥熼T?!?p>  江郎峰道:“既是江澄清的徒弟,又是來幫蔣道功的,坐吧。”

  白玉天坐了下來,朝卓一飛看了一眼,道:“前輩,他叫卓一飛,橫眉大俠卓林峰的獨(dú)子,那是他的妻子,胡家燕青?!?p>  江郎峰朝卓一飛兩人看了一眼,道:“既是卓林峰的獨(dú)子、兒媳,坐下說話吧?!?p>  “謝前輩!”卓一飛牽著胡燕青坐了下來。

  江靈峰道:“不用謝。你爹卓林峰天生古板,可做事從來有一是一,從不蠅營狗茍,配得上狹義二字?!?p>  凈隱道長站起身來,道:“廢話少說,現(xiàn)在想一想,該怎么幫龍威鏢局渡過難關(guān)?!?p>  江郎峰看向白玉天,道:“你們熟知此事,先說說你們的想法?!?p>  卓一飛站起身來,慢慢說道:“韶關(guān)清風(fēng)寨寨主徐桂壽,裕盛鏢局總鏢頭錢郝仁,鷺島的曹公鷺,三位前輩先后被人暗害,親人門人無一幸免于難,慘遭滅門。這次蔣總鏢頭遇害,若是同一伙人干的,想必他們也會用同樣的手法來對付龍威鏢局?!?p>  江郎峰道:“凈隱,蔣龍威那孩子你是見過的,怎么樣?”

  凈隱道長答道:“那孩子看起來紈绔不堪,只會沾花惹草,吃喝嫖賭。但蔣道功一身正氣,半生英雄,豈容得下一個這樣的兒子,想必再差也不會差到那里去?!?p>  白玉天道:“前輩,我想明面上為爭奪總鏢頭之位,跟蔣龍威來個魚死網(wǎng)破。暗地里來個私下約定,一等那些躲在暗處的惡人全部浮出水面,就將鏢局交還給他。畢竟這是他祖上兩代人的心血,我一個外人無資格繼承其財產(chǎn)?!?p>  江郎峰微笑道:“你既有如此想法,那還來找我們干嗎。”

  白玉天道:“前輩,就怕那些惡人要的是控制龍威鏢局?!?p>  江郎峰問道:“為何?”

  白玉天道:“秦浩明的白虎堂人才濟(jì)濟(jì),高手如云,若是只想滅掉龍威鏢局,用不著在蔣道功去往龍虎山莊的路上偷襲暗算,直接下手就行。我反復(fù)思量,他們最有可能是想操控龍威鏢局,達(dá)到一個不可告人的目的?!?p>  江亞峰道:“那你想怎么做?”

  白玉天道:“明著來,跟蔣龍威爭搶總鏢頭之位;暗著來,幫龍威鏢局保存實力?!?p>  江靈峰道:“那你的想法是,讓我們暗中接應(yīng)那些前來總舵吊唁的分舵話事人?”

  凈隱道長笑道:“三郎,還是你的腦子好使,一點(diǎn)就明。”

  江郎峰道:“可前來吊唁的分舵話事人,從東南西北四個方向趕來,一處失手,前功盡棄。我們就這幾個人,實難做到滴水不漏。”

  凈隱道長道:“南面就福州一處,對方應(yīng)該不會設(shè)伏,把守好其他三面就行?!?p>  江靈峰道:“就算如此,我兄弟仨接應(yīng)西邊都有些勉強(qiáng),北邊派誰來接應(yīng)?”

  卓一飛站了出來,道:“我跟道長可以。”

  凈隱道長道:“北邊由白玉天親自接應(yīng),混個人情?!?p>  江靈峰道:“不行。白玉天要爭奪總鏢頭之位,只要入得衢州府,一舉一動都會遭人嚴(yán)密監(jiān)視。若讓他去接應(yīng)北邊來的分舵話事人,定會引起敵手警惕,暴露在明面上,那將變成敵暗我明。”

  凈隱道長聽后有些為難,有些氣餒,道:“可衢州附近,能與丹陽子那伙人相匹敵的江湖好手一時到那里找去?”

  江亞峰想了想,靈光一閃,道:“這江郎山腳下倒有一位,就是不知道出游了沒有?”

  凈隱道長一聽,極為高興,連忙問道:“誰?”

  江郎峰道:“就是那位僧非僧、道非道,自稱‘明智上人’的儒生?!?p>  白玉天笑道:“不知李亦儒老前輩現(xiàn)居何處?”

  凈隱道長、江氏三雄四人聽后,著實一驚,只因江湖之中,很少有人知道那‘明智上人’的來歷,更不知其姓名,白玉天一口叫出,真有些匪夷所思。

  江郎峰將白玉天好好看了一眼,懷著好奇心輕聲問道:“你知曉明智上人?”

  白玉天見幾位長者目光奇異,很是不好意思地答道:“明智上人本名李亦儒,字聰慧,洛陽人士。精通儒、釋、道三家經(jīng)典,認(rèn)為應(yīng)當(dāng)以佛修心,以老治身,以儒治世,三教雖殊,同歸于善?!?p>  江郎峰聽過,如夢方醒,微笑道:“怪不得那老小子不被世人所接納,原來如此?!?p>  白玉天道:“江大俠,其實李前輩說的也沒錯。儒家講治世,是以治理國家的意識形態(tài)存在,確立著國家的禮儀規(guī)范與典章制度;道教強(qiáng)調(diào)修生長壽,長生不老,也就是治身;佛家教導(dǎo)世人修心向善,意在消除世人苦厄,比如明心見性、理事無礙、止觀雙修,那都是治心為善的好學(xué)問。”

  江郎峰道:“你既已認(rèn)同他的觀點(diǎn),就去青龍溝下的須女湖畔撞撞運(yùn)氣吧。能不能如愿,那就要你跟他有沒有那個有緣分了?!?p>  “好事成雙,定能稱心如愿!”

  白玉天話別四位長者,朝著屋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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