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
余升拎著包,轉(zhuǎn)了幾趟出租車,來到一個昏暗的街道口。
看了看表,十點一到,曾全來了。
“余升...你想怎么樣?”
面對余升的突然邀約,曾全顯得有些緊張。
“上車?!?p> 曾全猶豫了一下,還是小心翼翼地上了車。
“你向美大的人透露我的底細,還帶頭捏造事實在網(wǎng)上誣陷我的事我已經(jīng)知道了?!庇嗌涞卣f。
“我...我沒有...”
曾全十分緊張。
“你來這邊上班后,我沒害過你,你反過來還誣陷我!我老婆已經(jīng)被網(wǎng)暴離開,公司破產(chǎn),這筆賬我該怎么和你算?”
余升兇狠的樣子讓曾全從緊張變成了害怕。
“我...我不想的,是有人逼我這么干的,他們說如果我不聽,就封殺我,我也是沒辦法啊...”
“不光是這樣吧?你還拿了錢!”
“我...我...”
曾全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不出話來。
“如今我什么都沒有了,你幫我做件事,我們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如果你不幫我,呵呵...”
說著,余升從一旁的黑色旅行包里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你...要干什么...”
曾全緊張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就怕余升突然給自己一刀。
“到我店里投毒的那個賤人我已經(jīng)找到了,她偷了我的配方,勒索我20萬。錢我準備好了,你去幫我把配方拿回來,有了配方輕松掙個幾百萬,我后半輩子都靠它了!”
直覺告訴曾全,事情沒有余升說的那么簡單。
“她偷了你的配方?那你應(yīng)該報警啊?!痹苫髥?。
“哼?!?p> 余升冷哼一聲,目露兇光,拿出昨晚的錄音放給曾全聽。
當然,錄音是剪輯過的。
“昨天我跪在地上求她,她都不給我,說是我報警就銷毀配方,我不知道她把配方藏在哪里,不能冒險。這個賤女人如今東躲西藏,警方查到她只是時間問題,萬一查到,配方能不能還給我還得另說?!?p> “為什么一定要我去?我可以給你錢,你放過我吧?!痹琅f不愿意。
“我查到你被郭芹踢掉之前,還有不少犯法的事警方還沒掌握,你猜猜我將這些交出去,你會坐幾年牢?”
曾全看著余升手里的U盤,緊張到了極點。
“只要拿回配方就可以了嗎?”曾全問。
“這里是20萬,是跟那個賤人交易,如果你有本事不花錢拿到了配方,那這20萬就是你的,我只要配方!”
紅晃晃的鈔票讓曾全瞬間來了精神,猶豫了一下,曾全還是從余升手里接過旅行包。
“你別想著跑,十分鐘后你沒回來,我就將這些東西交給警方,大家一起毀滅?!?p> 此刻,余升就像一頭野獸一般。
曾全咽了口口水,下車朝出租屋走去。
雖然有所猶豫,但還是硬著頭皮上。
剛到門口,曾全竟然發(fā)現(xiàn)出租屋大門虛掩著,里面黑燈瞎火,桌上只點了兩根蠟燭,酒精味濃烈,還傳出陣陣呼嚕聲。
“難道那女人睡著了?”
曾全心想,輕悄悄地推門走了進去。
昏暗的蠟燭光只照亮了半個客廳。
咔噠。
曾全不小心踢到凳子,發(fā)出刺耳的聲音。
可是房間里的人卻沒有驚醒,依舊發(fā)出陣陣呼嚕聲。
曾全平復(fù)了一下心情,開始翻箱倒柜地尋找。
“會放在哪里呢?這么重要的東西,應(yīng)該在房間,可是對方明知要來交易,怎么會反常的睡覺呢?!?p> 黑暗的氣氛越發(fā)詭異。
曾全怎么想都想不通,只能硬著頭皮往房間走去。
剛推開房門,背后的寒毛就豎了起來。
曾全剛想回頭,頭上就吃了一記悶棍。
頓時天旋地轉(zhuǎn),栽倒在地,幾乎喘不過氣來。
“還有動靜,趕緊再補一棍子!”一個女聲傳來。
一旁的男人有些猶豫,還是舉起棍子打了下去。
曾全腎上腺素飆升,側(cè)身一滾,棍子打在了地上,斷成兩截。
“錢拿到了,趕緊打昏他!”小月仙打開旅行包,看著里面一捆捆的鈔票高興大喊。
眼見對方下死手,曾全大吼一聲,爬起身將男子撞倒。
“我是來換配方的!你們竟然下死手?”曾全大喊。
小月仙兩人一愣,頓時察覺來人不是余升。
“配方?”
沒等兩人反應(yīng),刺耳的警笛聲傳來。
“你他媽報警了?趕緊跑!”
小月仙抱起旅行包就跑。
曾全也顧不上配不配方,從窗戶直接跳下,瘋狂跑路。
可是還沒跑出幾步,小月仙和男友便被民警抓獲。
“這邊!”
曾全一路狂奔,見余升的車停在旁邊,趕緊跳了上去,兩人迅速駛離現(xiàn)場。
“你知道有危險故意讓我去!老子差點被打死!”曾全罵罵咧咧地捂著頭上的傷口,十分不滿。
“配方呢?”余升沒有理會。
“什么配方?沒拿到,那女人有同伙,老子剛進去就被打?!?p> “那錢呢?”
“錢...情況緊急,沒拿回來...你應(yīng)該早說清楚情況啊...”
“我知道情況還用得著你去?”
“你怎么不清楚?老子真是見鬼了,信了你,讓我下車!我不干了!”曾全喊道。
余升猛地一踩剎車,下車打開車門。
“你走吧?!?p> 見余升這么爽快,曾全趕緊下車。
剛走幾步,便又折返回來。
“那U盤...”
余升直接返回駕駛座:“看守所見?!?p> 緊接著松開剎車就要走。
“等等!哥,等等!”
余升有些不耐煩地問:“還有什么事?”
曾全徹底泄了氣:“你到底要怎么樣才能放過我!”
“要么給我配方,要么還我20萬?!?p> “我還有幾萬塊,那20萬能不能緩緩,我一定還你?!?p> 曾全有些后悔,當初拿到20萬后為了找回當初人上人的感覺,大肆揮霍了不少。
“再幫我做一件事,那20萬就算了,這個U盤也給你?!庇嗌涞f。
曾全一聽,又有些猶豫了,因為余升讓自己辦的事肯定不會簡單,甚至更加危險。
“明天看看新聞,想通了打我電話?!?p> 見曾全沒答應(yīng),余升直接一腳油門離開。
“看看新聞?”
曾全很是奇怪。
可是第二天一早的新聞,嚇得曾全差點尿褲子。
網(wǎng)上迅速傳開,鋪天蓋地的自媒體轉(zhuǎn)載。
標題是“前知名網(wǎng)紅小月仙與男友,涉嫌持有'違禁品'被捕”。
“違禁品!”
看著屏幕上帶雙引號的違禁品三個字,曾全這才知道余升說的是什么意思,趕緊掏出電話打了過去。
“媽的,你害我!包里怎么會有違禁品!”
“想清楚了嗎?”
“我...”
曾全有些說不出來話,因為視頻中警察正對陌生的指紋及小月仙的同伙進行深入調(diào)查。
“你到底想怎么樣?”曾全問。
余升淡定說了一個地址,然后掛斷電話。
半個小時后,曾全趕到了一處荒郊野外。
“手機呢?”余升見面便問。
曾全奇怪地掏出手機,還沒說話,余升便一把搶了過去,摔得粉碎,扔進了一邊的河溝里。
“你干什么!”
“我已經(jīng)報警了,警方正在調(diào)查你,這個給你用?!?p> 余升拿出一個老式手機遞給了曾全。
“你報警?為什么?你不是說我?guī)湍憔蜁胚^我嗎?”曾全抓住余升問。
余升一把將曾全的手打開:“這樣你才會專心幫我做事,放心,這是最后一件,無論成不成這個都是你的?!?p> 說著將U盤放在了曾全面前。
“到底要我做什么?”
“到了你就知道了?!?p> 接著,余升沒再說一句話。
兩人整整開了一天一夜的車,終于到了目的地。
可是還沒下車,曾全就有些害怕了,因為余升把自己帶回了家。
“你...怎么到這里來了?”
“我用你的名義找郭芹要了600萬,你把這個交給她,錢到手我們一人一半?!?p> 余升從口袋掏出一個U盤,丟給了曾全。
“你用我的名義!這不是敲詐勒索嗎?”曾全頓時生出一股不祥的預(yù)感。
“怎么?你害怕了?不想去也行,我自己去,到時候你跟警察解釋吧?!?p> 說著就要拿回U盤。
曾全捏緊了U盤,不敢放手。
“無論怎么做你都不會放過我對吧?”
“呵呵,你和郭芹之前故意搞我,你以為我不知道?這是你們欠我的,你現(xiàn)在跟過街老鼠一樣,不也是拜她所賜?放心,等我拿到了錢,就不會再找你了,你們兩個讓我反胃,惡心!我巴不得看不到你們兩個?!?p> 曾全咬牙切齒,恨不得將余升生吞活剝,但如今也只能忍氣吞聲。
“郭芹會來?600萬可不是小數(shù)目?!?p> 余升笑了笑:“你記得她的第一任老公吧?”
“葉存?那個老實巴交的程序員?怎么了?”
“他死了!被郭芹弄死了?!?p> “怎么會?”曾全有些不敢相信。
“你坐牢之后,葉存發(fā)現(xiàn)自己帶了綠帽,還不止一頂,就去找郭芹攤牌,要求分割財產(chǎn),離婚,還威脅郭芹要鬧到公司,于是郭芹找了人把他給撞死了,還偽裝成車禍?!?
“不會吧...”曾全有些后怕。
“呵呵...雖然姓秦的幫忙作假證,但我還是找到了一些證據(jù),郭芹還拿了八十萬的賠償金,如果郭芹心里有鬼,她一定會來,還會帶著600萬現(xiàn)金來?!?p> “那我豈不是有危險?”
說到這,曾全更加害怕了。
“放心,她殺人的證據(jù)我沒放在U盤里,和她交涉的時候也沒提到這件事,里面都是她和你貪腐以及出軌的證據(jù),你如果還想和她再續(xù)前緣,大可以跟她攤牌?!庇嗌f。
曾全猶豫了一下,還是朝前面廢棄的爛尾樓走去。
等了一個小時,曾全的手機都差點捏炸,一輛豪華轎車才緩緩開了過來。
曾全眼睛一直,看見身著性感吊帶裙,腳踩水晶高跟鞋的郭芹扭動著身體走了過來。
“真是個妲己!勾死人,可惜心腸是真狠,要是能一直服侍我該多好!”
郭芹的身姿讓曾全浮想聯(lián)翩。
反倒是郭芹,看見曾全的模樣,強忍著嫌棄,小心拍打著裙擺的塵土。
“你還真是不留情面,好歹我們也做過露水夫妻。”郭芹說。
“呵呵,你讓我坐牢的時候怎么不這么想?”曾全反問道。
郭芹冷笑了兩聲:“東西帶來了?”
曾全亮了亮手里的U盤。
郭芹眼睛一亮,伸出纖細雪白的手喊道:“快給我?!?p> “錢呢?”曾全問。
郭芹按下了鑰匙按鈕,豪車后備箱緩緩打開。
“都在那了,你也真敢要?!?p> “這不用你操心,錢留下,你可以走了?!?p> 郭芹笑了笑,緩緩朝曾全走過去:“我怎么知道你沒有備份?”
“呵呵...我只要錢?!?p> 郭芹露出一個妖媚的笑容:“你還真是絕情啊,好歹你還是我干爹呢。”
說著,還輕輕捏了一把曾全。
曾全被撩得渾身緊繃,只感覺甜蜜的香水味直往鼻孔里鉆,一時間有些心猿意馬。
可是一想起郭芹將自己送進監(jiān)獄,又頓時鎮(zhèn)定下來,一巴掌將郭芹的手打開:“少來這套,你個賤人害我還不夠慘嗎?”
郭芹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撫摸著被打的手:“你當初如果聽我的,乖乖當個副總不就好了?非要和秦總爭?我也是為了咱們的孩子有個好的未來,萬一被秦總知道,你跟我有什么好日子過?你這個沒心肝的!你出來后我私下找過你幾次,誰知道你偷偷跑到哪里去了,這次你回來找我要那么多錢,我房子都賣了,還不夠誠意嗎?”
郭芹嬌嗔地拍了一下曾全的心口,撩得曾全又是一陣蕩漾。
“來都來了,晚上一起吃個飯?就算我給你賠罪,行了吧?你難得回來一次,不看看女兒嗎?”
說著,郭芹往曾全身上靠了過去。
曾全恍惚了一下,心跳的飛快,腦袋缺血,不由自主地靠在了后備箱上。
“咱們的女兒怎么樣了?”曾全問。
郭芹莞爾一笑,掏出手機坐在了曾全身邊。
“你看,多像你?!?p> 女兒的模樣似乎觸動了曾全的軟肋。
“也就你這沒良心的,我一個人帶著女兒這么辛苦,你還這么為難我?!?p> “我...哎...”
郭芹的話讓曾全很矛盾。
擺在眼前的一邊是600萬,決定了自己的后半輩子,一邊是余升手里的證據(jù),決定了自己是否坐牢。
郭芹突然溫柔地捧住曾全的手放在自己心口:“走吧,今晚就別走了,回我那,明天帶你去看看女兒?!?p> 說話的時候,郭芹的臉上浮起一陣紅霞,看的曾全一陣火熱,著了魔似地靠了過去。
“你啊...還是和以前一樣猴急?!?p> 郭芹一邊挑逗著曾全一邊笑著緩慢解開自己的名貴衣裙。
就在這時,曾全撐在錢袋子上面的手突然一陣刺痛,回頭一看,一條漆黑的三角頭毒蛇正狠狠咬著自己的手腕,嚇得曾全原地跳了起來。
“蛇!你他媽想殺我!”
曾全回過神,餓狼一般沖過去狠狠掐住了郭芹的脖子。
郭芹被掐的翻白眼,順手摸了一塊石頭朝曾全的頭上砸去。
曾全被砸翻在地,大喊:“余升!趕緊幫忙殺了這賤人!余升!”
郭芹慌張一回頭,卻沒發(fā)現(xiàn)任何人。
見余升沒過來,曾全這時候也回過神,忍著劇痛沖上前將想要逃跑的郭芹一把抓住,死死掐住對方脖子。
“老子掐死你!”
郭芹一拳拳砸在曾全的身上,卻毫無作用。
僅僅一分多鐘,郭芹便躺在地上沒了動靜。
曾全腦袋一陣眩暈,想要爬進車里,一直沒出現(xiàn)的余升出現(xiàn)了。
“余升!趕緊送我去醫(yī)院,我被蛇咬了!快救我!”
曾全抓住余升的褲腿拼命搖擺,可是余升卻沒有任何救援的意思,只是將車里剩余的毒蛇打死,將現(xiàn)金一點點裝進了旅行包。
“救我,錢全部給你!救我!”
余升走到郭芹身邊拿出車鑰匙,連同U盤一起扔在了曾全身邊。
“我們兩清了,剩下的錢是你的了?!?p> 說完,便沒再理會拼命呼喊的曾全,頭也不回地走了。
“別走!救我!”
曾全眼前發(fā)黑,呼吸困難,掙扎著撿起車鑰匙和U盤,發(fā)動汽車,踩足了油門,可是沒開出多遠就失去了意識。
......
第二天,一棟破舊的居民樓中。
余升拎著包站在一扇生銹的鐵門前,輕輕敲了敲門。
鐵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個滿臉憔悴,頭發(fā)花白的中年女人茫然地站在門口。
“你是?”
“阿姨,我是玟玟的同事,我叫余升?!?p> “余升?哦,我記得了,玟玟手機里有你的照片,快請坐?!?p> 女人眼中有了些許光芒。
“不好意思,家里有些亂,你請坐,我去泡茶?!?p> 女人一邊收拾,一邊說著。
余升拉住女人的手,安慰說:“不用了阿姨,我就是來看看玟玟,順便送個東西?!?p> “東西?”
余升將包打開,露出里面的現(xiàn)金。
“這是玟玟之前入股的收益,我之前公司出了點問題,現(xiàn)在才送過來,對不起了阿姨?!?p> 余升說著掏出一張協(xié)議遞給了女人。
“這...”
女人顫抖著手接過一看,哭著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阿姨...快起來?!?p> “謝謝,謝謝...”
余升扶起女人,將現(xiàn)金交在了女人手上。
“后續(xù)的收益我會陸續(xù)送過來,那我先走了?!?p> 女人猶豫了一下,追上去喊道:“等等,你去看看玟玟吧?!?p> 余升愣了一下,跟著女人走進了房間。
床上的齊玟瘦了兩圈,一旁的儀器滴滴答答的響著。
女人靜靜走出了房間,關(guān)上了房門。
余升握住齊玟的手,輕輕吻了一下。
“玟玟呢,抱歉隔了這么久才來看你...我要離開一段時間,等我下次來的時候,你就好起來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