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都兩三個月了,余升和齊玟那個小婊子怎么還沒走啊?!惫圩谠赃吶鰦傻馈?p> 曾全攬住郭芹的腰,肥胖的手掌不斷地上下揩油。
“這里工資這么高,這兩個狗皮膏藥肯定哪里舍得走,真是討厭死了。”
“好寶貝,別生氣,我再想想辦法?!?p> 郭芹故意從曾全懷里掙扎出來,生氣道:“我不管,人家看到他們就頭疼,要是他們再不走,我就走了。”
曾全一下子慌了神,小心翼翼撫住郭芹的肩膀,頗為可憐地說:“哎呦我的寶貝祖宗,你走了我可怎么活?!?p> 郭芹掙脫曾全的雙手,滿臉怒氣地說:“誰讓你對人家的事這么不上心,嘴上叫寶貝,正事卻根本沒放心上。”
曾全解釋說:“那里,我晚上睡覺都在想,可這倆人活脫脫的兩張狗皮膏藥啊,你看我頭發(fā)都愁掉了?!?p> 郭芹噗嗤一笑,說:“你頭發(fā)本來就掉光了,我可是說真的,他們再不走,我就走了?!?p> “你是經(jīng)理,外面的事你都不知道,他們背地里造謠,罵我罵的可難聽了,我都不想活了?!?p> 說著,郭芹眼眶掉出幾滴晶瑩的淚珠。
曾全一看,立刻急得不行,連忙抱住掙扎的郭芹。
“寶貝受委屈了,這些個家伙太過分了,我去罵他們,罰他們的錢?!?p> 說著便要動身。
郭芹連忙拉住,說:“你傻啊,他們本來就造我們的謠,這么一鬧,他們背地里不是更說我們的壞話。”
“嗨,那也不能放過他們?!痹牧伺墓鄣氖终f。
“你現(xiàn)在就考慮怎么把他們趕緊弄走吧。要不然他們把咱倆的事傳開了,我們都待不下去了?!?p> 郭芹有些不耐煩起來,但又不好太過張揚。
曾全連連點頭,答應(yīng)說:“好好好,再給我時間,我找找關(guān)系,想想辦法,實在不行,我找秦副總出個面,把他們直接開除。”
郭芹聽到這里,臉色總算緩和了一些。
“這次你可要說話算話。”
曾全笑道:“跟你說的當(dāng)然算話,都算話。芹芹寶貝,你看我這,是不是獎勵我一下?!?p> 郭芹笑著側(cè)過頭,將一邊臉頰對著曾全說:“獎勵你親一下吧,只準(zhǔn)親一下。”
曾全像是餓狗撲屎一般湊了過去,雙手捧住郭芹雙臉,重重吻向嘴唇,用盡力氣不肯松手。
郭芹連連拍打,好不容易才推開。
“你討厭,說了一下?!?p> 占了大便宜的曾全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唇笑道:“是一下啊,又沒多。”
郭芹裝作生氣道:“就你貧,我說的是臉,你往哪親。”
曾全淫笑著狡辯:“沒對準(zhǔn),沒對準(zhǔn)。再說了,嘴不也在臉上嗎?我這不算犯規(guī),不算。”
郭芹拍了拍曾全的肥手,臉色突然嚴(yán)肅起來。
“別沒個正經(jīng)的,想想辦法讓咱們穩(wěn)定下來,等到這里咱們說了算,你想怎么親都行,何必搞得這么跟偷情似的?!?p> 曾全點頭說:“是是是,放心交給我。”
“芹芹好寶貝,再叫我一聲唄?”
郭芹整了整衣衫,頭也不回地說:“心情不好,不叫。”
曾全看著郭芹的背影,像個白癡一樣沉迷著,久久挪不開眼。
突然,曾全像是想到了什么,趕緊掏出電話撥了出去。
一個星期后,生產(chǎn)部。
會議室里,曾全有些囂張地坐在主座,郭芹緊貼著坐在旁邊,做著會議記錄。
曾全的眼光時不時看向一旁性感的郭芹,眼神滿是侵略。
看著曾全猥瑣的樣子,郭芹心里怒罵了幾萬遍,可臉上依舊笑盈盈的。
“曾總,開會了。”
曾全反應(yīng)過來,轉(zhuǎn)頭看向眾人。
“今天把大家召集起來,是有個重要事情宣布,同時也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見。”
“大家應(yīng)該有所感覺,今年以來,生產(chǎn)訂單較前兩年同期有所下降。結(jié)合市場部、運營部等部門反饋的統(tǒng)計數(shù)據(jù),國內(nèi)的手機市場已經(jīng)接近飽和。”
“所以在最近的集團董事會上,黎董事長提出了重要戰(zhàn)略部署,準(zhǔn)備以非洲和東南亞市場為起點,逐步進入歐美發(fā)達國家市場?!?p> “所以,集團內(nèi)部準(zhǔn)備選派一批精英干部赴外。”
眾人一聽,臉色有些凝重。
曾全接著說:“大家要正確看待這次千載難逢的機會。雖然國外的條件比較艱苦,特別是非洲那邊,可能一次去幾年不能回國,但是大家放心,集團會給大家充分保障。”
“首先,赴外人員的薪資會上調(diào)40%,另外,保留國內(nèi)福利的同時,還會額外根據(jù)當(dāng)?shù)毓?jié)假日發(fā)放津貼。除此之外,所有赴外人員實行異地考核制,大家應(yīng)該知道,老外的績效考核比國內(nèi)要寬松,獎勵比例也要高,還有其他等等福利政策?!?p> 郭芹笑著補充說:“這只是其中一部分,簡單從薪資角度,赴外的薪資差不多會比國內(nèi)高一倍?!?p> 單從待遇來講,確實很誘人,在場部分人聽的蠢蠢欲動,可是這針對余升等有家庭的,還有像齊玟那種沒野心的職員來講,卻沒有太大吸引力。
“曾總,赴外周期一般多久?”黃濤舉手問。
“視情況定,一般第一次是兩年?!痹f。
兩年的時間不算長,但是金錢和家庭幾乎沒有可比性。
雖然余升和林欣的工資不高,每個月還要還房貸,但是照顧家庭還是夠的。
更重要的是,幾年的工作歷練,余生的基本擺正了自己的心態(tài),早已不再幻想自己是小說和電視劇的主角一樣,分分鐘幾個億上下。
曾全見余升和齊玟絲毫不為所動,索性直接點名。
“針對這次的赴外人員,集團總部已經(jīng)根據(jù)年度考核分?jǐn)?shù)擬訂了初步名單,當(dāng)然,沒被選上的也可以踴躍報名,只要通過審核,就可以一同赴外?!?p> 聽到這里,又感受到曾全和郭芹直視的目光,余升心中更有些凝重。
“余升,你這兩年的考核一直都是前二,雖然最近出了點差錯,但總體評價還是靠前的,所以被選中,大家鼓掌歡迎。”
余升心一緊,看了看曾全和郭芹,剛想說話,可又不知道怎么回答。
曾全接著說:“齊玟,你的考核雖然不是名列前茅,但是考慮到你的性格外向,親和力強,比較適合公關(guān),所以也特別選中你作為赴非公關(guān)序列人員?!?p> 齊玟眉頭一皺,本來剛想安慰余升,沒想到轉(zhuǎn)頭就輪到了自己,立馬拒絕:“我不去,我這個小身板去非洲,吃不好喝不好,還有命回來嗎?不去,給再多錢也不去?!?p> 曾全臉一黑,說:“這個工作機會可不是經(jīng)常有,很多人想去都去不了。而且這個名單是集團總部定的,你怎么能這么草率就拒絕?”
齊玟擺出一副滿不在乎地樣子堅決地說:“我不想去,我才21歲,總部派我去非洲總得考慮我的實際情況吧,不能強行派我過去,而且這不是初步名單嗎?又不是正式的,反正我不去。”
曾全壓著怒氣,手指敲了敲桌子,說:“總部派你過去是對你的信任,對你工作的認(rèn)可,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
“就算是初步名單,你也要顧全大局,其他事業(yè)部都通過了,單單我們生產(chǎn)事業(yè)部的人不愿意去,別人會怎么看?”
齊玟面無表情地回答:“我管其他人怎么看,誰看不過去誰去就是了?!?p> 曾全指著齊玟大聲質(zhì)問:“集團培養(yǎng)了你,你這個樣子對得起集團嗎?不要以為除了你就真的沒人去了。”
齊玟滿不在乎地攤開雙手。
“既然那么多人想去,何必非要讓我過去,誰想去誰去,反正我不去。”
曾全黑著臉,強忍著怒氣,一旁的郭芹越看齊玟越想起身怒罵,可還是忍住了脾氣。
“齊玟,你注意你的態(tài)度。集團招聘你工作,現(xiàn)在給你個機會發(fā)展,你不應(yīng)該像現(xiàn)在這樣挑三揀四,怕苦怕累。你要珍惜你的工作,要知道,現(xiàn)在找一個雙休,待遇好的工作很不容易。知不知道外面多少人找不到工作,你這個態(tài)度哪家單位會要你?”曾全說著,把桌子敲得咚咚響。
齊玟仍舊無所謂地反問:“你不用威脅,我無所謂,大不了我不干了,反正我不去。再說了,你說的這么好聽,這么好的機會你怎么不去?”
啪。
曾全猛地一拍桌子,滿臉通紅。
“無法無天,不要以為我真的治不了你了。”
齊玟呵呵一笑,站起身說:“別狐假虎威了,你愛怎么搞盡管放馬過來,姐不伺候了,再見,不,不再見了。”
轉(zhuǎn)身對余升說:“升哥,我們走,有他們倆這么一直針對,在這呆著沒前途的?!?p> 說著便轉(zhuǎn)身離開了會議室。
桌子被曾全拍的啪啪作響,郭芹的臉色卻有些竊喜。
眼見齊玟已經(jīng)主動辭職,曾全轉(zhuǎn)頭看向了余升,敲著桌子喊道:“齊玟的態(tài)度非常惡劣,就她這樣的,沒規(guī)沒矩,頂撞辱罵上司,隨時可以開除,工資都別想要。”
“我不希望這樣的情況再發(fā)生,其他點到名的,要么去非洲,要么自己滾蛋,沒有第三種選擇,聽明白了沒有?”
眾人沉默不語。
“黃濤,你怎么看?”曾全問。
黃濤瞥了一眼余升,回答說:“咳咳,很感謝曾總給我們爭取的名額,對于個人來說,是個很難得的提升機會,我個人絕對服從集團的任何安排,同時我也想主動申請赴外學(xué)習(xí)。”
曾全滿意地點了點頭,說:“很好,你的表態(tài)我很滿意,態(tài)度很端正,我一定跟總部匯報。同時,你就作為生產(chǎn)部代表,參加集團今年的人才培養(yǎng)計劃?!?p> 郭芹妖媚一笑,說:“恭喜哦,今年的人才培養(yǎng)基金比去年翻了兩倍,年底考評突出人員可以拿到2萬元獎勵,加油哦?!?p> 黃濤大喜,連忙大聲感謝:“謝謝曾總,謝謝芹芹,我一定努力?!?p> 這一出雙簧讓會議場上的氣氛有些微妙,接受安排等于獎勵,不接受就走人,這讓原想折衷協(xié)商的余升有些為難。
“余升,你怎么說?”曾全轉(zhuǎn)頭問。
余升看了看周圍,吸了一口氣,說:“我能不能不去?”
曾全臉色嚴(yán)肅:“你聽清楚我的話了嗎?沒有第三種選擇,明確回答我去還是不去。”
余升遲疑了一下。
“我一會把辭職信交過來?!闭f著,便起身離開。
汪美小心看了看余升,想說什么卻又有些無能為力,只有惋惜。
曾全和郭芹心里樂開了花,表面卻是嚴(yán)肅生氣模樣。
“無法無天,辜負(fù)集團的培養(yǎng),自私至極,自私至極。”
出了會議室的余升莫名感覺有些輕松。
“升哥,你也出來了,好樣的,有這種人在沒法待下去。”齊玟笑道。
“你有什么打算?”余升問。
齊玟努力地想了一下,天真無邪地開玩笑說:“我跟你走,你去哪我就去哪,我活好吃得少,求包養(yǎng)好不好?”
余升噗嗤一笑,問:“你還真是什么時候都能開玩笑。你這么沖動辭職,你男朋友不介意?”
齊玟笑道:“你呢,怎么打算?”
從剛開始余升就在想這個問題,一時間余升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走一步看一步吧,總不至于餓死?!庇嗌裏o奈說。
“哈哈,那是,你先寫辭職信,咱們一起走吧,我這已經(jīng)起好頭了,給。”齊玟說著遞過一個U盤。
“謝了?!庇嗌嘈Α?p> 半小時后,余升和郭芹的辭職信便擺在了曾全的辦公桌上。
一看到辭職信,曾全立馬讓余升和齊玟去辦離職手續(xù),生怕兩人反悔。
黎寒和倪遠似乎早已預(yù)料到這個結(jié)果,也就沒有過多阻攔,不到半天的功夫,兩人就正式從公司辭職。
回到辦公室,余升收拾東西和大家一一告別。
走到郭芹跟前時,還沒等余升打招呼,郭芹像是沒看到一樣擦身而過,走進了曾全辦公室。
“呸!”齊玟不屑地啐了一口。
余升苦笑著,帶著東西和齊玟一起準(zhǔn)備離開。
“美姐,我走了哦,要不然你和我們一起走吧?!饼R玟笑著說。
汪美有些不舍,說:“我這么大年紀(jì),還能去哪。”
“我們都去升哥家。”齊玟開玩笑說。
汪美點了點齊玟的腦袋,說:“你啊,嘴上誰都能拿來亂開玩笑,又不看場合,這還不長記性,這次的虧還不夠嗎。”
齊玟吐了吐舌頭,說:“那有什么,升哥又不會當(dāng)真。”
“大姐,再見了,你也小心點?!?p> “你們也是?!?p> “那,走了,再見?!庇嗌龘]了揮手道。
看著兩人走出公司,曾全和郭芹終于松了口氣。
“怎么樣芹芹,我厲害吧?!痹靶χッ鄣氖?。
“討厭,又來?!惫坌Φ馈?p> “好寶貝,想死我了,快好好獎勵我一個。”
目的終于達到,郭芹半推半就地任由曾全索取。
……
公司大門口,余升看著這個自己待了五年,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覺得自己有些失敗和迷茫。
“走了,再見?”余升笑著對齊玟說。
齊玟有些欲言又止,猶豫了一會,說:“走了,保持聯(lián)系?”
余升點了點頭,說:“好,保持聯(lián)系?!?p> 齊玟這個愛飆黃段子的女孩子,給辦公室?guī)砹颂嗟臍g樂。
雖然齊玟有些口無遮攔,率真的個性感染了每個人,卻也得罪了一些人,一時間,余升有些感慨,也有些惋惜。
“那,再見了哦?”齊玟反常的有些靦腆。
余升揮了揮手,轉(zhuǎn)身向家的方向走去。
齊玟想說什么,終究也沒能說出口,盯著余升的背影看了一會,轉(zhuǎn)身離開。
……
總裁辦公室里,倪遠正和黎寒在喝茶。
“黎總,最近這些人事晉升你怎么看?”倪遠頗有深意地問。
黎寒面無表情,說:“咱們老朋友這么多年了,你都已經(jīng)知道了,又何必問我?!?p> “我想聽你親口說出來?!?p> 黎寒苦笑:“你還是老樣子,倔的很,和余升倒是一個樣?!?p> “余升的事我有責(zé)任,不過我沒想到曾全能找來秦海南給他站臺。”
“我去找過二叔,他不愿意出頭…這件事到此為止了,我也無能為力。”黎寒的話中帶著些許歉意。
雖然有心理準(zhǔn)備,但倪遠還是有些不甘心。
“沒想到董事會的動作影響這么大?!蹦哌h不動聲色地感嘆說。
黎寒有些吃驚,說:“我也沒想到,隨他去吧,家族式企業(yè)共有的通病,早年穿一條褲子的時候就注定了現(xiàn)在會你爭我奪?!?p> “你這么說,那我倒是釋然了。”倪遠笑道。
黎寒放下杯子:“你別怪我就行,至于余升,出現(xiàn)的時機不對,成了炮灰。”
倪遠:“何止是他,你我不也是炮灰么?”
黎似乎從倪遠的眼睛里讀出了什么,盯著倪遠看了幾秒:“你決定了?”
倪遠笑著從抽屜拿出一封辭職信遞給了黎寒。
“幫我送到總部?”
黎寒輕輕顫了一下,接過信,卻也沒有挽留:“想好去哪了嗎?”
“先休息一段時間再說,或許回家種地也說不定?!蹦哌h開玩笑說。
黎寒一笑,對著倪遠伸出手:“祝你好運。”
兩手輕輕一握,倪遠便起身走出了公司。
路上,余升撥通了林欣的電話。
“怎么了?”林欣問。
余升吸了口氣:“我辭職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回應(yīng)道:“沒事,那個工作環(huán)境不做也好,也別先急著找工作,這段時間先休息休息吧。”
面對妻子林欣的安慰和理解,余升很感動,兩人早已達成默契,無需太多客氣。
“嗯,那我先回去了。”
得到妻子林欣的答復(fù),余升感覺無比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