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掃完畢，楚宇涼摘下清潔橡膠手套，環(huán)顧四周。
書店占地不足一百平，共有兩層，外加一個小閣樓。
以古籍為主，也有期刊雜志和影音制品，可租可售，店名很簡單，就叫古籍書店。
有關神話生物的傳聞早已在網絡間不脛而走。
許多年輕人、學生都開始對古代文化甚至文學產生濃厚興趣。
也是基于這樣的背景，原主和死黨才一時興起，開了這間書店。
可很顯然，他高估了人們的熱情延續(xù)性，也忽略了人性的本質。
連續(xù)兩年書店入不敷出，全靠張嚴的財力維持著。
而半個月前，原主前往筒子樓前，便已將書店關門，直到現在張嚴都還不知道這件事。
足以說明這間書店有多么不起眼。
“畢竟大多數人都是葉公好龍啊。”
“不過這店子的黑白底色裝飾還挺別致啊，溫馨中透著恐怖，恐怖中透著壓抑，末日小資風嗎。”
楚宇涼看著打掃完后，一塵不染、窗明幾凈的書店，暗想等賺夠錢后定要重換一下裝修風格。
許久，他抬頭看向掛鐘。
“已經過去三小時三十五分鐘。沒有人找上門，也沒陌生人靠近或是窺探。”
“看來這書店不僅位置低調，且還很隱蔽，難怪整條街上它租金最低?！?p> “不過還是再等一會吧?！?p> 關燈上了閣樓。
黑暗中，楚宇涼繼續(xù)閉目養(yǎng)神，不急不躁，并沒有立刻去進化一階靈泉，保持著耐心與謹慎。
誰知道進化過程中會發(fā)生什么，又將持續(xù)多久？
必須確保自己當前處于一個足夠安全環(huán)境之中。
又是一個多小時過去，楚宇涼緩緩睜開眼。
“真要有人或者生物對我不利，應該早就動手了?？磥硎嵌鄳]了?！?p> “不過謹慎點總沒錯?！?p> 他坐起身，感受著意識中新增的靈。
這一次汲取到靈的數量，還要超過此前所汲取靈的總量。
八名黑衣人的壽命算是零食。
羊和蜘蛛的壽命是開胃小菜。
而兩頭黑血生物的壽命，則勉強算得上燭龍的一次正餐。
這些壽命，總共讓自己收獲了14點的認可度，加上此前的認可度總計24點。
“就暫時先用‘認可度’來作為靈的計量單位吧?！?p> 楚宇涼閉目冥想。
感知到所有的靈都在眉心后方的意識區(qū)域穩(wěn)定下來。
它們不再隨意流淌，逐漸與精神意識融為一體。
楚宇涼耷拉的眼皮下閃過電光，生物電貫穿了全身的神經細胞，發(fā)出“滋滋”的輕響。
就“見”眉心區(qū)域憑空出現了一口泉眼。
靈也在這口意識之泉中沉積下來。
“從意識中誕生靈泉，靈于其中沉積，循環(huán)流淌?！?p> “這就是進化到一階的主要標志。還挺順利?！?p> 楚宇涼心中蔓生出濃濃喜悅。
雖不知道一階靈泉除了鏈接到能力外，還能給自己帶來怎樣的好處。
可不管怎么說都是一件大喜事。
就如同收獲了第一只盲盒，無比期待拆開后的驚喜。
“一個人的生活總需要來幾次這樣的儀式時刻來解悶啊?！?p> 楚宇涼微笑低語。
可突然間，意想不到的事情發(fā)生。
灰色的石紋從腳底冒起。
“怎么又發(fā)作了？”
“難道不是驚喜，是驚嚇？”
楚宇涼愣住。
就在這時，視網膜里猛然沖進一幅波瀾壯闊的宇宙畫卷。
無數的宇宙，星體，以及文明。
宛如一根根孕育生命的長弦，在不同的時空緯度里演變著。
沒有時間的概念。
因此，它們也不存在起源，以及終末。
這是一幅難以形容的畫面。
遠不是楚宇涼這種層次的生命個體能夠觀摩理解。
嗡！
楚宇涼感覺大腦快要炸裂。
只要再多過一秒，他整個人都會和大腦一起爆炸，灰飛煙滅。
就在即將承受不住之時，精神意識深處，浮起一雙朦朧燭眸。
勉強替他擋住了這無比恐怖的精神沖擊。
隱約間，他仿佛看到了一些高等生命，又或者稱之為神話生物。
它們穿梭橫行于不同宇宙和緯度之間，有意或無意的在擁有生命的星球上播種信仰，發(fā)展出迥異的文明，并擁有了對其來說無足輕重的眷屬種族。
就好比山海經中的一目國對于燭龍。
這時，一股無比混亂、悲涼、恐怖的情緒從畫面中奔涌而來。
冥冥之中，仿佛宇宙間的某個大事件即將發(fā)生。
強烈的直覺告訴楚宇涼。
那不是他一個普通碳基生命能夠接觸的秘密。
哪怕自己擁有燭龍之眸的加成，可一旦接觸，甚至只是接近那個秘密，也會瞬間化作宇宙塵埃，消失在不知邊界的宇宙時空中。
不能再看下去。
必須擺脫這幅畫面。
“神話動物園?！?p> 楚宇涼在意識中大喊。
光影變幻，天旋地轉。
他回到了神話動物園的山海園區(qū)。
“呼……”
輕輕吐出一口氣，楚宇涼眼里仍存留著恍惚之色。
“剛才那種感覺，就好像是在進化到一階靈泉后，精神意識忽然凝聚成一束，飛離大腦，鏈接到了無比恐怖的宇宙深處?！?p> “這就是進化到一階的好處嗎，感知到宇宙時空里，更高緯度的生命？”
楚宇涼喃喃。
可很快，他就意識到一個問題。
“別的靈醒者也會遇到同樣情況嗎？那他們又是憑什么承受住那種高緯生命的恐怖精神壓迫？”
“還是說，這只是發(fā)生在我身上的個例？”
抬起頭，楚宇涼看向不遠處如同山巒一般，正在閉目養(yǎng)神的燭陰。
“問問它？算了，它這會兒看上去明顯不想搭理人。”
“還是有機會找趙新晨打聽一下吧?！?p> 微微搖頭，他沒有繼續(xù)想下去。
眼下又出現了另外的怪事。
準確來說是兩樁怪事。
“我似乎長高了？”
楚宇涼通過對比燭陰的腹鱗高度，以及一旁的石碑，發(fā)現自己的身高竟比上次進入此地時漲了至少一倍。
假設上次身高是一米八，那現在自己身高至少有三米六。
“難道是因為完成了第一階段進化的緣故？”
“我如果繼續(xù)進化下去，是否有機會變得和燭陰一樣大？”
“當然，是在神話動物園里?！?p> 楚宇涼再次抬起頭，遙望向雖已睜開雙眸，卻依舊沒搭理自己的燭陰。
“打工人也要有理想?！?p> 輕嘆口氣，楚宇涼目光落向另一邊。
石碑旁赫然生長著一叢薄荷！
這是他發(fā)現的第二樁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