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
小黑蛛人偶將安迪丟到了二樓走廊盡頭的辦公室外,并將其身上的黏稠蛛絲解開。
隨之,小黑蛛人偶便重回天花板上去,這些小黑蛛可以派去其他路偵察了。
安迪狼狽地躺在地上,他的心性并不極端,以及身體的改造程度也不強,再加上剛剛的一拳,現(xiàn)在安迪的意識格外清醒。
安迪抬起頭,看向半掩的門扉,能隱約看到看到昏黃的燈光。
將我送到此地?
“這是要我進去?”
安迪想了想,對方將他放下,他總不能做出現(xiàn)在開跑的決定吧。
“門后有人,這是,伯納德先生嗎?找我有事?不對,伯納德先生不會這樣。”
經(jīng)歷了昨晚的一夜。
安迪可不敢再將伯納德在當成一個和藹可親,心地善良的醫(yī)生,光是回憶,安迪都覺得對方那種笑容,有一股植入骨髓的滲人感。
安迪心一跳一跳的,他很不想進去,但又不得不進去。
“我得進去!”
安迪站起,心中再次強調(diào)了一句,先將他特意找大師的定制的羽毛帽子擺正。
然后理了理雜亂的燕尾服,將上面黏稠的蛛絲和灰塵打下。
再拿出手帕,擦了擦手。
挺直腰板,再露出稍微謙虛點的表情。
在將他寶貴的笛子放在復古大衣的左側(cè)口袋。
“嗯,不,笛子還是放在左側(cè)吧?!?p> 安迪的放笛子的手微微顫抖,準備拿出兜內(nèi)的皇家古龍香水,噴一噴,掩蓋下身上的血腥味。
“這是一種禮節(jié)性的尊重!”
作為一個出身貧寒,從底層一步一步爬起的社交名流。
安迪身上總會帶著各種表達溫柔與禮節(jié)的物品,正是靠著這些細節(jié)包裝,他才能成為貴族圈的搶手貨。
不過可惜,門內(nèi)的人應該不會和那些追求年輕英俊的貴族一樣,被他的甜言蜜語迷惑。
咿呀!
眼前的門在風吹下,與地板摩擦,往外打開了一些。
安迪嚇得渾身一抖,立馬將香水收了回去,小心翼翼地推開門扉。
安迪地低下頭,左腳邁入房間。
安迪抬起頭,緩緩看向那些黑色怪物的主人,將他送至此處的人。
伯納德?
這是安迪目前最不想見到的存在。
調(diào)查局?
安迪想起昨夜伯納德說過調(diào)查局會來此處。
煤油燈的光照下,安迪逐漸看清門中之人的長相。
出乎安迪的意料,對方并非陷入癲狂的伯納德,也非身穿正裝的調(diào)查局大佬。
至少看起來和安迪心目中的調(diào)查局非凡者形象不符。
坐在伯納德位置上的‘人’,瘦高的體型,戴著一頂黑色高頂帽,貼身的馬甲襯衫。
以及那如同一顆白色蒼繭的頭。
蒼白的頭顱似人,非人,將一切表達的情緒深深包裹。
對方?jīng)]有理會他,戴著白色手套的手不停地翻閱著手稿。
安迪屏住了呼吸,不敢多說一個字。
諾厄此刻正在煤油燈的注視拿著一些伯納德的手稿觀看。
出乎諾厄意料,這些手稿相當重要,其中記錄不少極端危險的手術(shù)。
開顱放蟲,動物肢體更換,翅膀殖入.....
每一篇手稿都超出現(xiàn)代白鷹醫(yī)學和倫理的常識,每一個成功的案列都至少需要長久的實驗。
這些手稿足以讓他立即處死。
不過伯納德完全沒有掩蓋自己罪行的意思,將大量的手稿放在了這些辦公室。
就像放著一座寶箱,等待著英勇的海盜來取。
諾厄替身人偶感知到安迪,他注意道路了這個擁有一雙異色瞳的男人。
其外表給人的第一感覺是一種柔性優(yōu)雅的英俊。
諾厄?qū)⒖赐甑膸讖埵指宸畔?,這些雖然有些令他不適,但不得不承認,這激發(fā)了他的一些靈感。
沒準能在夢中想出一個新型人偶。
現(xiàn)在的諾厄大腦處于嚴重的腦裂狀態(tài),這幾乎相當于一個人在玩一場大逃殺吃雞。
一百多只小黑蛛人偶遍布于四幢,以行軍的方式不斷前進。
每一對黑蛛的眼眸都將構(gòu)成一副監(jiān)控畫面,諾厄需要實時找到這些畫面中的爆發(fā)點,
好在小黑蛛是靈性人偶,具有一定的自我行動功能,減少了諾厄不少腦力消耗。
諾厄注意到了旁邊的安迪,從伯納德辦公桌上的一塊面布中,拿出一只黑身銀頂?shù)匿摴P,和一張紙。
將他所需要向安迪詢問的三個大問題寫到紙上。
伯納德在哪?
他對伯納德能力和其他四人的情報?
以及他自身的信息,和為何加入超凡者?
對了,上面還寫了一個五分鐘的時間,防止安迪寫答案過長。
寫完之上,在絲線的操縱下,紙張和筆來到了安迪的身邊。
之所以不采用話語詢問的方式。
是因為諾厄此刻需要收集一百只小黑蛛傳來的聲音信息,這需要分辨整理。
如果安迪再說話,發(fā)出聲音,他就有點混亂了。
沒有聲音,寂靜。
安迪心中的恐懼不斷產(chǎn)出,然而對方卻沒有說話,甚至頭沒有轉(zhuǎn)向他。
此刻,寂靜就像一個壓住安迪心中恐懼氣體的蓋子,讓安迪心中不斷涌出的恐懼無法釋放,一直不斷壓抑。
安迪忐忑地接過紙張,掃過紙上的話語。
伯納德?
對方這是要他匯報有關伯納德的情報,而且還必須在五分鐘內(nèi)寫出。
眼前的存在到底是什么?
安迪無法確定對方的身份,也不敢擅自打破這寂靜的環(huán)境。
“為什么不直接問話?”
安迪拿起鋼筆,開始寫下關于他所知道伯納德的一切。
當一個字寫下時,安迪大概明白了,對方為什么不直接問話。
這是一種心理戰(zhàn)術(shù),寂靜與筆,都是給他一種心理上的壓迫,為了不讓他有說謊的任何空間。
安迪不由感嘆對方的心理掌控能力。
在敵方正營,想要不出賣消息還要活命的最好方法是說謊話,還是說那種能讓他延續(xù)生命的謊話。
這種謊話很難編,而且安迪此刻也沒有編織謊言的機會。
或許曾經(jīng)伯納德答應幫助他擁有一身吸引女性的肌肉,以及幫他治好那被獵花女伯爵嘲笑的異色瞳時。
安迪曾真心地感謝過伯納德。
但現(xiàn)在。
安迪對伯納德雖還留有一絲感激,但更多的只是畏懼。
煤油燈中的燈火燃燒著。
安迪感受到了溫暖。
現(xiàn)在,更為真實的恐懼就做在他的面前,
刷刷刷!
沒有過多的猶豫。
安迪沉著頭,拿起筆,開始寫出他所知道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