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席琳
逛街就真是逛街，金倩倩全程只知道紅著個臉跟在jony后面。
Jony畢竟是個男人，也沒辦法主動領著她去美妝店這種地方，基本就是在逛些稀奇古怪的小店和各色城市建筑。
劇組那些老爺機就別指望了，為了不引起圍觀，攝影抱著自己帶來的單反跟拍，杰瑞打前站，探好要逛的店，欒易和一群人跟在后面。
偶爾會有路人偷來好奇的目光，不過今天是工作日，街上人比較少，jony這種小愛豆粉絲不多，也沒幾個人認得出來。
可惜沒幾個人也是人吶，路人的圍觀弄得金倩倩很不好意思，欒易看了看舉著單反手都要酸了的攝影小哥，想了想，大手一揮，全員撤退！
一群人直接上車休息，留著導演一個人在那邊盯著，時不時拿手機拍一段發(fā)過來，讓jony帶著金倩倩兩個人去玩。
沒多久，jony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欒經理，劇組的人呢？”
“噢，我們?yōu)榱瞬灰饑^，選擇隱蔽拍攝，你們不要在意鏡頭，就當是朋友出來閑逛就行。嗝~”
吹著空調。喝著冰可樂的欒易信口胡謅。
“隱蔽拍攝？我怎么完全都看不見你們？”
“你看不見就對咯！隔~這玻璃瓶可樂汽真足......我們的掌鏡大哥是專業(yè)人士，導演不是還在后面跟著嗎？你安心帶著她玩就行。”
“這......好吧......”
Jony懷疑欒易在忽悠自己，但是沒有證據。
不過他也覺得這樣不錯，至少自在了很多。
不再有路人的注視，金倩倩明顯放開了很多，開始主動地和jony說話。
“jony，你平時不工作的時候都在干嘛？”
“唔，一般是練習或者出去玩?！?p> 其實大部分時間都在玩......
“哇！不愧是你，這么努力！”
Jony看著少女的星星眼，不禁捏了一把汗，我一周就去兩次聲樂課外加健身而已......
“jony，你喜歡吃什么呀？我看粉絲團里都說你不吃油炸食品，中午怎么還吃了呀？”
“呃......偶爾吃一點......”那都是公司編的人設！我最喜歡炸雞漢堡配可樂了！
“jony，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啰嗦啊？”
“不會不會！”jony連忙擺手。我哪敢說你啰嗦，我怕欒易揍我......
“jony，你說這個玩偶好看嗎？”
“這......好看！我買下來送給你！”其實不好看，但是你喜歡就好......
“謝謝，你真好！”金倩倩的星星眼睜得更大了。
Jony正在水深火熱的時候，欒易和杰瑞已經在車里打起了呼嚕。
女人逛起街來戰(zhàn)斗力甩男人幾條街，導演累得已經回來換人去跟著了，他們還在逛。
Jony早就想跑路了，但是看金倩倩還在興頭上，哪敢放歪屁，一下午都在和金倩倩逛吃逛吃。
欒易一覺睡到快五點，手機就響了。
“喂，老喬......這么快??？好......我晚上過來?！?p> 掛斷電話，欒易心中美滋滋，胡克秋那邊有進展了。
看了看還在睡覺的杰瑞，又看了看駕駛座正在打盹的田中，欒易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們人呢？”
田中抬起頭，揉了揉眼睛，一指前面的一家甜品店。
“那呢，在吃東西?！?p> 左右看看，發(fā)現攝影小哥和器材已經不見了，看來已經下去干活了。
大學生就是好，還沒經歷過社會的毒打，不怎么會摸魚！
這鳥劇組的條件基本只能等到兩人進店里的時候固定拍攝，一旦在街道上走動起來就只能上單反和手機。
不是設備跟不上，而是路人圍觀起來的話，金倩倩會覺得不好意思。
要不是9區(qū)的情澀制品不合法，jony差點都懷疑自己成了小電影男主角，晚上去旅館里拍攝不穿衣服的那種。
合同也簽了，“黑道大哥”欒易全程在劇組里杵著，他想跑也跑不了。
又等了半個小時，欒易隔著玻璃櫥窗看到金倩倩幾人還沒有出來的意思，便和杰瑞招呼了一聲，自己先跑路了。
打車回公司樓下取了摩托，欒易一腳油門來到闊別已久的下城區(qū)。
下城區(qū)就是西城，其實是民間的叫法，官方是不承認的。
9區(qū)有很明顯的階級劃分，基本上富人就住在北區(qū)，那邊全是大別野大house。
中產和普通家庭以及各色商業(yè)設施都分布在東區(qū)和南區(qū)，剩下的西城區(qū)魚龍混雜，幫派橫行，好幾條街道屬于三不管地帶，經濟條件很差或者有特殊需要的人才會住在那里。
欒易就在下城區(qū)長大，對那邊的情況門清。
一進下城區(qū)，立馬就能看到天還沒黑就喝得酩酊大醉的男人和渾身惡臭的流浪漢，某些街道上飄蕩著終年不散的致幻劑味道。
看著這和繁華城市格格不入的景象，欒易暗嘆一口氣，加快了車速。
上層沒有興趣去管這些“自甘墮落”的人，也不想管。他們有意識地將陰暗和污垢控制在一個范圍內，反正有的是吃飽了沒事干的人喜歡來這里找刺激。
清理掉下城區(qū)很容易，但是帶來的后果不是他們想看見的。
今天掃掉一個西區(qū)，明天就會在東區(qū)南區(qū)出現新的幫派，最后蔓延到富人區(qū)，議員們也看得開，與其讓你們亂來，不如給你們劃個地盤收下當狗。
在下城區(qū)“生意”做得大的，有不少都是暗中在為幾個議員撈錢。
摩托東拐西拐，欒易來到一家茶館，剛一停車，他就感覺到幾道窺探的目光。
瞥了瞥嘴，懶得理那些各懷心思的小賊，拔出鑰匙直接走進了茶館。
欒易剛一進去，路邊蹲坐的一個小年輕立刻站起來，走向他的摩托車。
“別動他的車，那是老喬的客人。”他身后一位略微年長的男人叫住了他。
小年輕回頭看了看自己的大哥，又看了看茶館，有些惱火地坐回路邊。
欒易推門走進茶館，四下掃視一圈，屋內幾桌茶臺就坐了一桌客人，角落的大桌上，老喬正在那里等著他。
欒易走了過去，抽出凳子坐下。
老喬不算太老，也就四十來歲，是個右手缺了兩根手指的白人。
下城區(qū)有不少關于他斷指的傳說，比如老喬當年單刀赴會，被敵對幫派暗算之后斷了兩根指頭；還有什么老喬勾大嫂，被大哥砍手，兄弟們求情才剁了兩根手指頭；還有什么說老喬在18區(qū)的賭場出千被剁了指頭。
什么亂七八糟的傳說都有，個個說得有鼻子有眼，老喬從來都不去否認或者肯定這些傳說。
但是欒易知道那兩根指頭的去向，老喬11歲的時候，不開眼想撬一輛單車，被主人家的狗咬掉了兩根指頭。
就一輛四百刀的山地車，說出來都笑死人。
“好久沒見你了，聽說你去城里了？”老喬一邊擺弄著桌上的茶具，一邊對著欒易問道。
欒易一直搞不明白這個世界的文化融合怎么會這么好，到處是白人喝茶舞劍，黃人美式居合。
“跟朋友搞了家小公司，混口飯吃?！睓枰滓贿叺鹕蠠煟贿吇卮鸬?。
老喬點點頭，打開自己的手機遞了過來。
欒易接過一看，是個電話號碼。
“這人叫席琳，以前是胡克秋公司的員工，跟胡克秋鬧過很大的矛盾，兩個月前剛離職，她能給你想要的?！?p> 欒易皺了皺眉，一邊將那個號碼存進自己的手機，一邊有些不滿地說道：
“兩千刀就換一個號碼？老喬，你的生意越來越坑了......她能給我什么？胡克秋和她又有什么矛盾？”
老喬咧嘴一笑，露出一兩顆大金牙。
“胡克秋的公司叫東川貿易，她是東川副總的秘書，知道很多秘密。至于矛盾嘛......呵呵，胡克秋差點趁她喝多了把她睡了，為了這事兒她年底的婚事也掰了，你說她會有多恨胡克秋？”
欒易眉毛一挑，將席琳這個名字存進通訊錄。
“兩千刀還是貴了！老喬，你連人家褲襠子里那點事兒都能挖出來？你不會是在現場協助犯罪了吧？”
老喬一邊泡著茶，一邊笑著說道：
“有我?guī)兔Φ脑捄饲锊挪粫?。你別以為這女人是什么好東西，附贈你一條消息，她進了東川之后一直跟副總不明不白，副總老婆在公司罵過她好幾次，十有八九也是個爛褲襠，準備好出血吧，她肯定不會跟你少要的，如果她不愿意配合，你可以從副總老婆那里入手?！?p> 欒易笑笑，當著老喬的面撥通了席琳的電話，嘟嘟幾聲之后，電話接通了。
“你好，請問是席琳女士嗎？”
“是的，你是哪位？”電話那頭是個溫柔的女聲，聽起來應該還不到三十。
“我叫欒易，想跟你聊聊你在東川受到的不公正待遇的事情，方便談談嗎？”
“你是記者嗎？是的話我愿意和你談?！毕盏囊袅刻岣吡艘稽c，配合的態(tài)度超乎欒易的預料。
“電話里不方便，可以見面聊嗎？”欒易選擇岔開這個話題，等見面了摸摸底再解釋。
“好，我今晚就有空，可以來我家附近?！?p> “好，給我地址，希望你賞光讓我請你喝杯咖啡。”
掛斷電話，欒易立刻收到短信，上面是個咖啡廳的地址。
“看來她跟東川是有血海深仇??！”欒易一邊打開手機查詢對方給的地址，一邊跟老喬感嘆道。
老喬笑笑，自顧自地喝茶。
離開茶館，欒易騎上自己的摩托，來到了那家咖啡廳。
四下看看，咖啡廳內坐著幾桌客人，也不知道哪個是自己的目標，欒易掏出手機撥通了席琳的電話。
“席琳女士，我到了?！?p> 他剛說完，就看見一位獨自坐在窗邊的女士站起來向他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