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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禎:吶,這個就叫做盛世

崇禎:吶,這個就叫做盛世

長河回眸 著

  • 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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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2-09-16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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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篇——宋應星

崇禎:吶,這個就叫做盛世 長河回眸 1007 2022-10-21 00:19:06

  京城,江西會館。

  “大哥,回來了?家里來信了?”

  宋應星一臉興奮的看著兄長宋應昇。

  宋應昇點點頭,將信遞給宋應星,一臉的沉重。

  “父親和二兄的病情又加重了,這次崇禎元年的科舉,可能是咱們兩兄弟最后的機會了,家里也供給不起了?!彼螒且贿呑x著信,宋應昇在一邊絮絮叨叨說著什么。

  “會館雖有鄉(xiāng)賢補助,但是咱們兩人的吃穿住行,樣樣都要錢,還要買筆墨,書籍,這都是會館那點錢遠遠不夠的。”

  宋應星讀完家里的來信,他父親和三弟的病情有加重的趨勢,咳嗽更加劇烈了。

  宋應昇看宋應星放下手中的信,一臉沉思,接著說道:“三弟啊,那篇民既富于下,君自富于上理解的怎么樣了,正好咱兩交流下心得?!?p>  “大哥,這兩天我在學別的……”說話間宋應星臉不禁紅了起來,仿佛一個沒寫家庭作業(yè)被捉住的孩子。

  宋應昇勃然變色道:“你啊,是不是又在看夢溪筆談那種書?”

  “沒有,沒有?!彼螒菢O力否認著什么。

  宋應昇轉(zhuǎn)到宋應星背后,一把從椅背和宋應星背后之間抽出一本書,只見封面上寫著,本草綱目。

  宋應星見狀,連忙垮了個臉道:“大哥,我錯了,我又頹廢了?!?p>  宋應昇拿過書,先是大腦一陣眩暈,而后穩(wěn)住心神,苦口婆心的道:“三弟啊,你在我們宋家,是最有天賦的,我們現(xiàn)在讀書的條件比曾祖那時候強多了。曾祖讀書的時候,每天下學了還要幫著家里種地,就是那樣的條件下,他考上了進士,當上了二品官。”

  “大哥教訓的是?!彼螒窃诖蟾缑媲斑@樣被訓,已經(jīng)很多次了,這套說辭都在他耳朵里不知道經(jīng)過多少遍了。

  不出意外的話,下一句應該是:“當年鄉(xiāng)試,你全省第三,大哥我全省第六,大哥還比你多讀那么多年書。論讀書,大哥比不上你,可是你也得把心用在讀書上啊。家里就那么二三十畝地,還要供給那么多人生活,咱們的路費都是他們口里摳出來的……”

  宋應星已經(jīng)做好了被教訓一個時辰的打算了,雖然每次說辭可以說一模一樣,但他還得耐心受著啊。一者,那是他大哥,父親不在身邊,就是長兄如父;二者,就算是他自己,也為自己這種天天開小差,不學八股制藝的行徑感到憤慨,不務正業(yè)啊。

  但宋應星興趣不在這里,宋應昇說再多,也是白費口舌。

  用八個字來總結(jié)宋應星,就是虛心受教,絕不悔改。

  可是意外發(fā)生了,宋應昇沉默了會,話鋒一轉(zhuǎn)道:“上次讓你和我一起去替人寫家屬賺點小錢,讓你吆喝兩聲,我喊一句,寫家書啦,你在旁邊跟一聲什么亦然,然也。我是看出來啦,你就不是那種為人處世厲害的料,讓你喊兩聲,就跟讓你裸奔一樣,哎。就算是考中進士,恐怕也很艱難?!?p>  “這次科舉,若是不中,咱們都想想別的辦法吧。”

  “兄長,那我不參加科舉了?”問出這話的時候,宋應星心中有點興奮,又有點傷感。

  宋氏兩兄弟在萬歷年間曾參加江西的鄉(xiāng)試,兩人雙雙中舉,一時之間被稱為“奉新二宋”,風頭一時無二,沒想到十幾年后,兩兄弟參加了四次科舉,加起來算是八次科舉了,竟然沒有中進士。

  現(xiàn)在宋應星要放棄科舉,一時之間,覺得自己這從小到大的八股文白學了。

  宋應昇笑了笑道:“怎么,舍不得了嗎?為兄看你應該很開心吧。每年參加進士考試的人數(shù),已經(jīng)高達七八千了,可中式的,只有三四百,可謂二三十取一。這些人還各個都是人精,我們兄弟雖然在奉新縣算得上是一時之豪杰,但是放眼全國,卻有點不夠看?!?p>  “而且,這科舉,換一個皇帝,換一個考官,就是換一個新的風向,三年前的狀元,也不見得就能入新考官,新皇的眼,大明的科舉,太難了?!?p>  宋應星將兄長的這番話在心里品了品,竟然對科舉生出了畏懼之心。是啊,大明的讀書人,少有對科舉不畏懼的。

  “兄長,你不會也不想考了吧?”

  “考還是要考,明年我再考最后一次,新皇登基,有新氣象,但愿接下來的幾年,大明的吏部沒有那么貪吧,為兄到時候看能不能栓選為官。”宋應昇說這話,很沒有底氣,只感覺自己前途渺茫,這也是大明所有不上不下的秀才、舉人共同的感覺。

  讀書人太多,僅秀才就有四五十萬,舉人也有好幾萬,而每年真正能考上進士的,卻只有三四百。

  面對如此情況,誰又敢說自己能輕松面對呢。

  宋應星點了點頭,家里的條件,也就那樣,確實支持不起一個四十五歲、一個四十歲的成年人再全職考進士了,這,太殘酷了。

  江西會館門口,宋應星出門想要透透氣。

  突然,十七歲中舉人,現(xiàn)在十八歲的南昌人黎元寬看到宋應星出來了,連忙打趣道:“抬腿兄,你來啦?!?p>  “抬腿兄?黎兄弟,給我們說說為何宋兄就是抬腿兄了?”頓時就有一個看熱鬧的說話了。

  黎元寬馬上繪聲繪色的給大家科普起抬腿兄,這個他給宋應星起的外號了。

  要說抬腿兄這個外號,還是黎元寬等江西籍舉人一起坐公車來應試時,宋應星和他們聊道雞兔同籠問題時,宋應星說雞兔同籠問題有三種抬腿法可解時得的外號。

  眾人聽到這個說頭,笑的前俯后仰,有的更是打趣道“依我看,宋兄應該回家養(yǎng)兔子養(yǎng)雞,訓練它們抬腿?!?p>  “怎么訓練?我想想啊,宋兄抬一下,兔子和雞抬一下嗎?哈哈哈。”

  “我笑不活了,太有畫面感了,你們啦,總能給我整點新花樣。”

  “黎兄弟,我宋應星今年好歹四十歲了,你雖然少年天才,也不用老這么喊吧?!彼螒羌t著臉看著狂笑著的眾人,頗感無奈。

  同是南昌人,但已是六十歲的李汝璨連忙為宋應星解圍道:“黎兄弟,過了啊,你年齡小,我們就當你是孩子話?!?p>  黎元寬聽了這話,卻是笑了起來:“年齡算什么,你們一個四十、一個六十,竟然還跟我這個十七歲的少年人一起考進士,羞也不羞,你們孩子都比我大了吧,地位跟我一樣,還來教訓我?!?p>  宋應星漲紅了臉,道:“你怎么年紀這么小,就這么狂?須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p>  李汝璨倒是一陣沉默,感覺堵得慌,什么都說不出口,難道要說莫欺少年窮,莫欺中年窮,莫欺老年窮,死者為大嗎?他李汝璨確實已經(jīng)六十了,哎。

  “宋兄,你看李兄就不說話,知道為何嗎?小弟看啦,你再考二十年也就這個樣,二十年后的你,就是今天的李兄;李兄的二十年前,就是二十年前的你。”

  莫道男兒不流淚,這當真是說到宋應星他們這種大齡考生的心坎處了,太心酸了。

  宋應星二人真的是悲憤又無助。

  “黎兄弟,咱們都是江西同鄉(xiāng),就不能和善一點相處嗎,科舉的事,考幾次的都有,這都是普遍情況,何必揪著我們諷刺呢?”宋應星也是非常無奈,這人,確實和自己兒子差不多大,說不介意吧,又真的被諷刺的很難受;說介意吧,這在他看來還是個孩子啊。

  黎元寬點了點自己的腦袋道:“這只能說明宋兄和李兄這里不行,或者干脆沒入科舉的門啊。”

  “李兄息怒啊,須知打起來,你不一定打得過這黎兄弟啊?!?p>  “我看黎兄弟更厲害”

  制藝大半輩子,李汝璨聽到黎元寬這話,頓時被氣的想打人,好歹忍住了,他真打不過,到時候更丟臉了。

  “老子制藝的時候,你爹娘還沒出生呢?!闭f完以后,又感覺這不是什么好事,又繼續(xù)被氣得哼哼唧唧。

  “你為何如此狂妄!”宋應星也忍不住了,他是真的怒了,平時諷刺自己,也就忍忍了,沒想到這黎元寬竟然如此不敬老。

  “宋兄,是可忍孰不可忍啊,打起來。”看客們起哄了,都是一群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主。

  黎元寬看到宋應星真的發(fā)怒了,也知道如果跟宋應星打起來討不了好,搖搖頭道:“其實我就是說的玩玩,我跟你們也沒仇,我也沒想到你們這么不經(jīng)氣啊,我一個少年人,狂一點,這樣不正常嗎?”

  見黎元寬說話稍微軟和一點了,宋應星也不跟他糾纏了,少年狂,如何叫他不羨慕呢。

  “李兄,咱們都爭爭氣,這次考上就不用受這少年氣了,就當是一種激勵吧?!彼螒寝D(zhuǎn)而安慰起了李汝璨。

  李汝璨輕輕搖了搖頭,也沒理宋應星,心里難受到了極點,什么也沒說就回了會館,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說起來還是同鄉(xiāng),少年人不會做人,狂一點,也很正常,誰又不是這么過來的呢。

  “這李兄不厚道啊,宋兄你這么幫他,也不說聲謝謝。”此時還有人說著怪話。

  宋應星卻十分理解李汝璨,任誰被這么諷刺,心里都不好受,個中滋味,只有自己知道。

  看著李汝璨略顯佝僂的背影,又看看黎元寬少年意氣風發(fā)的樣子,宋應星驚覺自己不能這個樣子了,再這樣下去,就只能老死泉林了,一輩子一事無成,這讓他心里發(fā)慌。

  無論以后干什么,都要加倍努力,把自己前半生的空度歲月補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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