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俠客恩仇錄

第四章 洛衣

俠客恩仇錄 慕容有 2440 2022-09-24 23:21:02

  楚鳳旁邊的那個女子見狀,將將走上來,叫道:“放肆!”楚鳳拉住她,說道:“洛衣且慢?!泵鎸匦∪崤^蓋臉的一頓罵,倒是在他的預(yù)想之中,溫小柔是云間派掌門的女兒這點還是決明帶她過來的時候才跟他說的。

  至于溫小柔認得他的這件事,他倒沒有十分在意。

  楚鳳對溫小柔道:“溫小姐,我知道你現(xiàn)在一肚子疑問,恕我不能解答你,但有一點我是可以保證的,你在這里絕對安全?!?p>  溫小柔沒有再說話了,她很想問這是在哪里,他們?yōu)槭裁匆壦竭@里來,她還想問綁她的那個人哪里去了?但終究沒有問出口,想來問也是白問。

  在安定好溫小柔后,楚鳳和決明走上了閣樓的二樓,他輕輕地打開了一扇門,緩步走了進去,決明輕手輕腳地跟在他后面。

  楚鳳看到鄭月緊著雙眼躺在床上,神情時而痛苦時而放緩。鄭月在跌下山崖的時候就已經(jīng)昏迷不醒了,幸虧他們的山崖之下還藏著一個洞窟,幸虧當(dāng)時在洞窟里的決明將網(wǎng)拋出接住了他們兩個。

  那個洞窟就連云間派的人都沒想到,是摘星樓樓主王璨給他們的情報。

  “楚公子,阿月他怎么樣了?”決明滿臉擔(dān)憂地看著床上的鄭月,輕聲道。他并不知道山崖上面的戰(zhàn)況,也并不知道鄭月是如何受傷的,受的是什么傷。

  在救下鄭月之后就發(fā)現(xiàn)其昏迷不醒了,帶回來之后發(fā)現(xiàn)他的身體完好無損,更是摸不著頭腦了。

  楚鳳道:“他今晨醒了一次,能喝幾口水了。你給他輸了三次內(nèi)力,就洛衣所說的,接下來就靠他自己了?!?p>  決明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了,看到躺在床上的鄭月,他多么想親自執(zhí)行任務(wù)的是他自己呀,這樣他的阿月就不用受這種痛苦了。

  這次任務(wù)樓主只派了鄭月一個去執(zhí)行,按理說如此重要的任務(wù)是需要幾個人一同協(xié)作的,但這次樓主竟然只讓鄭月孤身一人前往。說什么只能讓鄭月去這種鬼話他是不信的,摘星樓的每一個人都是戴著面具的,每個人的心思都好難猜,除了鄭月。

  他當(dāng)年被仇敵追殺,還是鄭月救下的他,鄭月見他一個人孤零零的,就讓他跟著他回了摘星樓。這次任務(wù)在他的再三要求下,鄭月才答應(yīng)帶上他的,也幸好帶上了他,不然鄭月可能現(xiàn)在就是一具冰冷的尸體了,而不是躺在這張床上。

  楚鳳讓決明下樓后,自己一個人在上面照料著鄭月。

  他是不會武功的,確切的說是他這輩子與武功是無緣的。他在很小的時候被人震斷了經(jīng)脈,無法使用內(nèi)力,沒有內(nèi)力,所學(xué)的功夫都是花架子,跟臺上唱戲的武凈差不多。但他沒有怨天尤人,反而他時常覺得現(xiàn)在能夠手腳輕便地活著已是萬幸。

  不會武功未必不好,這說不定讓他遠離了很多無意義的紛爭。況且上天給他關(guān)了一扇窗,卻給他開了一扇門,除了武功,他樣樣精通,琴棋書畫都是一絕,江湖上很多人都以跟他交朋友為榮,他走到哪都有朋友,從另一方面講,他就是江湖的另一座豐碑,不需要練武而達到另一種境界的豐碑。

  楚鳳想起先前洛衣說,鄭月的身體表膚并無大礙,但是體內(nèi)卻兇險萬分,一股狠戾霸道的氣在他的體內(nèi)左沖右撞,企圖破壞他的經(jīng)脈,廢掉他的丹田。

  楚鳳從未見過如此霸道且狠毒的招式,直接破壞人的經(jīng)脈,對于一個練武之人來說,廢掉他的內(nèi)力何異于殺死他?所幸鄭月現(xiàn)在并無大礙,決明給他輸了幾次內(nèi)力助他中和那股氣,而不是直接對沖抵消那股氣,這樣的話氣是抵消了,但鄭月的經(jīng)脈也被完全破壞了。

  鄭月的身體又開始不自覺地顫動了起來,他的嘴唇開始不停地哆嗦,好似墜入了冰窟一樣。

  但他的臉上又開始冒出涔涔的冷汗,楚鳳見狀趕忙拿起手帕給他擦汗,一遍又一遍,他下手很輕,好似用力一點就傷害了鄭月,妨礙了他和體內(nèi)的那股氣做斗爭。

  楚鳳邊給鄭月擦汗邊看著鄭月的臉,他的嘴唇雖然在不停地哆嗦,但還是緊緊地抿。在楚鳳的記憶里鄭月也是這樣的,有時候即使很難受還是自己一個人撐著沒有說出來,鄭月有時來找他,雖然沒有說自己心情不好,但楚鳳能感受到,他也沒有問,每當(dāng)這個時候他都會靜靜地彈琴,有時候短暫的琴音比說道千萬句更管用。

  鄭月帶這個女子回來是為了什么?躺在床上的鄭月現(xiàn)在無法回答這個問題,他也不會去問,更不用說去問決明了。

  鄭月行動前跟他說會來他這暫住一段時間,他自然是歡欣答應(yīng)的。在知道鄭月劫持回來的溫小柔是云間派掌門之女的時候他也沒有想那么多后果。對他來說,江湖就是很多的朋友,其中最重要的朋友就是鄭月,鄭月想做什么他自然是無條件支持的。

  他知道鄭月是摘星樓的,江湖上鮮少有人知道摘星樓的存在,它幾乎像是隱匿在冰山下的組織,就是水面上的冰山也幾乎沒有人能窺見。

  摘星樓行事向來滴水不漏且悄無聲息,譬如殺人,譬如行竊,你從來都無法發(fā)現(xiàn)其背后真正的始作俑者。

  鄭月再次穩(wěn)定住了體力的經(jīng)脈,在沉睡之前楚鳳給他喂了一碗的水,從只能喂幾口水到能喂一整碗,相信不久就可以醒過來了。

  現(xiàn)在已是深夜時分,楚鳳卻毫無睡意,鄭月現(xiàn)在正需要人照料的時候,洛衣要看著溫小柔,不讓她出什么亂子,而交給決明照料他又實在是放心不下。

  他坐在案條上,手指輕撫著琴,他沒有振弦,而是輕輕地撫摸著琴身,好似撫摸著情人的身體一般。楚鳳輕輕地閉上了眼睛,想象著自己在彈琴,旁邊的鄭月坐在窗邊,他看著外面的明月,含笑道:

  “不錯。”

  夜已深了,庭院的樹影在偶爾被清風(fēng)吹拂婆娑著。洛衣見到其他房間的燈都熄了,唯獨二樓的燈光還在亮著。她踮著腳走上了二樓,輕輕地推開了鄭月房間的門,她見到楚鳳竟然坐在案條上倚著后面的墻閉著眼睛,看來是睡著了。

  洛衣翻開了櫥柜,找出一張?zhí)鹤痈苍诔P身上,然后走到鄭月的身邊給他號了號脈,那股不屬于鄭月的氣已經(jīng)消失無蹤了。如此兇險的傷勢她也是第一次見,而且居然還成功治愈了。

  洛衣看著沉睡中的鄭月,有些敬佩,又有些嫉妒。但這不知何處而來的嫉妒很快就消失無蹤了。

  洛衣轉(zhuǎn)身看深深地看著楚鳳,楚鳳的緊閉著雙眼,他在睡夢還時不時蹙一下眉,是在擔(dān)心鄭月嗎?她嘆了口氣,公子愛他的朋友更甚過愛自己,很多時候她都想對公子說,更關(guān)心一下自己吧!他們沒了公子還有別人可以倚仗,公子只有自己了,當(dāng)然……還有她。

  但她都沒有說出口,她知道公子不喜歡聽到這句話。

  公子總是為他的朋友著想,當(dāng)他的朋友真的是一件很幸運的事,可是,公子什么時候也關(guān)注她一下呢?

  洛衣輕輕吹滅了油燈,慢慢地合上了房門,又踮著腳走下了閣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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