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倫森市政廳,仿生人作為侍者在市政廳的門前維護著秩序,此時許多人將市政廳的門口堵住,他們手中舉著涂抹著單詞的牌子,他們這些人的共同點就是他們的穿著多是破破爛爛,看起來并不富裕。
“讓這些仿生人滾出我們的公司!”
“讓史密斯給我們說法!”
“我們要工作!”
我站在人群中的最后的位置,聽到他們的吶喊的話,我知道了這是一群被仿生人逼迫失業(yè)的可憐人游行示威,我有些唏噓地看著他們。
因為我也曾是他們的一員。
在父親自殺后的幾年時間里,母親帶著我四處搬家來躲避黑道的追捕,家中本就不多的積蓄也在這幾年里揮霍完了,母親不得不給人打小時工來賺取微薄的收入。
而我,母親想讓我繼續(xù)讀書,但我根本沒有任何的心情回到學(xué)校,我找到了一個專門給清潔機器人生產(chǎn)零件的黑工廠,他們招童工,我在那里工作了一段時間,然后我就失業(yè)了,因為老板發(fā)現(xiàn)用仿生人效率遠遠大于人,仿生人不會餓,不會困,只要充好電,定期更換潤滑油就能不間斷的為他工作。
工廠的老板還欠我一個月的工錢沒有給我,但我后來想去討債的時候那里已經(jīng)被政府查封。
就在我思緒萬千時,一個明顯長相和正常人有明顯區(qū)別的仿生人越過人群走到了我的面前,他的語調(diào)也和人類有明顯的區(qū)別,平緩而沒有感情:“蒙蒂·阿特金斯先生,執(zhí)行官先生在等您?!?p> 我向他點了點頭,然后這名仿生人開始為我?guī)?,我們繞過團團圍住大門的人群,從另一端的后
門進入到了市政廳之中。
市政廳此時正是工作日,從后門進入的走廊上擁擠著許多穿著體面的工作人員,也有同樣穿著正裝的仿生人,只不過相對于人類的數(shù)量占比明顯少得多。
眼前領(lǐng)路的仿生人為我在擁擠的人群中擠出一條道路,跟隨他走到走廊的另一端,那里有幾臺電梯。
此時電梯里剛走進去一個穿著西裝的女性員工,她細長的黑色長發(fā)在腦后盤成了髻,劉海遮擋住了她一側(cè)的眼睛,姣好的面容露出的脖頸上附著我從未見過的電路板。
她看到我和仿生人朝著電梯的方向走來,于是她就按下電梯上的按鈕,電梯門在她的行動后加速關(guān)閉,但為我領(lǐng)路的仿生人顯然不會讓她如意,仿生人的頭部外露的閃光燈閃過暗淡的藍色散射光線,電梯即將關(guān)上的門被中途打開,長得十分俊美的女性員工嘖了一聲,毫不掩飾嫌惡的表情看著仿生人。
仿生人卻毫不在意,我和他乘上了電梯之后,他操著那口沒有起伏的語氣說著:“杜靈小姐,這是你本周第七次妨礙仿生人部門辦公,根據(jù)你的表現(xiàn),我部會向上級如實匯報?!?p> “誰在乎?!泵卸澎`的女人毫不客氣的懟了回去,語氣就好像仿生人欠了她三個月的工資。
“我說你?!彼D(zhuǎn)頭看向了我,語氣相比于對仿生人的語氣要平和得多。
“不要太相信這些金屬做的家伙?!彼従徴f道,眼神不由自主的瞟向仿生人那一側(cè)。
我懵懵懂懂的點了點頭,這時電梯到達下一樓層的鈴聲響了起來,杜靈優(yōu)雅地走出電梯,消失在我的眼前。
在過了不久之后,電梯門又一次打開,仿生人引領(lǐng)著我走出電梯,這一層明顯人要少得多,寬大的走廊上只有堪堪幾個人,他們都顯得步履匆匆。
仿生人引領(lǐng)我到達最深處的辦公室,然后他沒有走進去,而是轉(zhuǎn)身跟我說:“史密斯先生在等您。”
我推開門走了進去,坐在辦公桌上的亞希伯恩·史密斯似乎在讀取芯片數(shù)據(jù),他倚在動物毛皮制成的躺椅上,眼睛閃爍著數(shù)據(jù)流。
在我進門之后,他顯然知道我的到來,他在幾秒之內(nèi)就恢復(fù)了正常,他金發(fā)碧眼,非常傳統(tǒng)的艾爾文面相,英俊和得體是他的代名詞。
亞希伯恩·史密斯開口,他的聲音十分厚重,讓人有安全感:“你的事我都聽說了。”
“你先坐下來?!?p> 他的聲音讓我有種不能違抗的感覺,我只能依照他的命令坐在辦公桌前的金屬椅子上。
亞希伯恩·史密斯手臂支在桌子上手掌抵住下巴,他接著說:“你的情況我都看了,蒙蒂·阿特金斯。艾爾文執(zhí)行區(qū)阿爾杰農(nóng)街道出生,今年二十歲,現(xiàn)和其母杰奎琳·阿特金斯生活在艾達街15號,賬戶上欠款39萬?!?p> 他在這停頓了一下,然后接著說道:“一年前接受天之環(huán)人類聯(lián)合學(xué)院的免費醫(yī)療保險項目,進行人工心臟移植手術(shù)后無明顯排異反應(yīng),可能擁有異于常人的義體適應(yīng)能力。”
“……我想你到這里,就代表你已經(jīng)知道你即將面對的是什么了?!?p> 冷汗從我額頭上流了下來,我點了點頭,他看到后閉上了雙眼。
“……理查德森。”他輕輕地呼喚了起來。
辦公室的門被推開,那一天我見到的金發(fā)小男孩進到了屋內(nèi),他看到我的第一表情也是十分地詫異。
理查德森朝亞希伯恩·史密斯鞠躬致意,他用輕浮的嗓音說道:“有何吩咐。”
“帶他去特派員入職考核,按你心情來?!眻?zhí)行官的話讓我摸不著頭腦,不知道等待我的是什么。
而聽到指示的理查德森只是微微頷首,他朝我冷淡地說了一句:“走吧,小鬼。”
好像今天一天我都在跟著別人走……
理查德森把我?guī)У绞姓d外的停車場里,他走到一輛嶄新的浮空跑車前,他拍了拍車前蓋,發(fā)出悶響,然后跟我說道:“新手,你來開車?!?p> 做了一年多保安的我自然會開車,我坐上了駕駛座。一個眨眼他就出現(xiàn)在副駕駛坐上。
“去,去哪?”我握著方向盤,問向旁白的理查德森。
“踩死油門隨便開。”這是理查德森跟我說的第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