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譽倒是夠君子的,沒聽出他們和林平之的弦外之音,還以為大家都是好朋友,不免一路笑呵呵的和大伙聊天。那岳靈珊本就生性活潑,一聽他們連連夸贊華山派和她爹岳不群,心里更是開心,也打開了話匣子跟他們說個不停。
岳靈珊這活潑的性子倒有些像是段譽之前在無量山遇到的鐘靈,段譽見岳靈珊這般性子不免心中歡喜。而且鐘靈有一點不及岳靈珊,那就是她們的為人處事不一樣。
岳靈珊生在華山派,雖然平日里愛說愛玩,但是在很多事情方面還是極有規(guī)矩的,也極有正義感,像是一個很開朗的大家閨秀又像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女俠。
但鐘靈不一樣,她是生在萬劫谷的人,根本不把人命當(dāng)回事,做事情和木婉清一樣隨心所欲,只能說段譽第一次碰到鐘靈沒被她的閃電貂咬一口就算是命大了。
此時的段譽正是離經(jīng)叛道的年紀(jì),見和朱丹臣滔滔不絕聊著的岳靈珊正合他的性子,又是自己認(rèn)識的第一個豪邁的女俠。頓時想起書里面記載的漢人意氣相投的豪邁故事,竟然萌生了與岳靈珊義結(jié)金蘭的想法。
當(dāng)然了,段譽這個想法不是現(xiàn)在說出來的。他自己也知道高升泰、朱丹臣他們肯定不會讓自己和別人結(jié)拜。畢竟他的身份是大理段世子,怎么能隨便和人結(jié)拜?
后來岳靈珊知道后倒也不反對,不過臨時要求自己當(dāng)義姐不然自己就不結(jié)拜了。當(dāng)時已經(jīng)要結(jié)拜了,香已經(jīng)點上,開弓沒有回頭箭,段譽無奈苦笑只得答應(yīng)。
數(shù)天之后知道此事的林平之震驚了,他本來是想做段譽二哥的,可沒想到竟然成了段譽的姐夫?這可真是造化弄人。
······
一行人走了幾日,便看到遠(yuǎn)遠(yuǎn)的來了一小隊騎兵前來迎接。那些騎兵上前拜見了段譽之后便當(dāng)先開路,周邊路過的百姓全都避讓幾丈遠(yuǎn),倒是很有派頭。
木婉清一見段譽竟有這等派頭,頓時心里面就有些不是滋味了。
木婉清本就寡言少語,這一路以來盡是其他人說話,若非段譽問起,自己絕不多說一句話,顯得孤零零的?,F(xiàn)在又看到段譽好像是一個皇親國戚,心里面更是擔(dān)心段譽他爹瞧不起自己。再加上她師父從小就給她灌輸一些男人越有錢越壞,娶妻門當(dāng)戶對的思想,此時是越想就越惱火。
木婉清這人喜怒哀樂都在臉上,她的這一番思想全都在神情之上展現(xiàn)出來了,可段譽卻是一點都看不出來的模樣。也不知道是該說他傻呢還是該說他心思單純、不懂的察言觀色。
若非木婉清忽然馳馬沖上去揪住他跟他發(fā)脾氣,段譽還傻乎乎的在前面談笑呢。
岳靈珊和林平之乘著馬在后面走著,看著段譽正跟木婉清說著一些甜言蜜語,把木婉清哄得破涕為笑,岳靈珊忽然感嘆:“這個書呆子真是讓人捉摸不透,有時候呆的很,有時候卻又很會說話?!?p> 林平之在一旁道破了真相:“其實不是段公子會說話,而是木姑娘愿意聽段公子說話。如果換做別人和木姑娘說這些話,只怕是早就被割掉舌頭了。”
岳靈珊幽幽的瞥了他一眼,道:“你好像很了解木姑娘?”
林平之一聽,頓時有些頭皮發(fā)麻。女人有時候就是這樣,本來說話說的好好的,下一秒就跟你翻臉了。究其原因竟然只是因為你說了一句她不愛聽的話。
不管是木婉清也好、岳靈珊也好,哪怕就是人稱寧女俠的寧中則也都難逃過這個定論。畢竟她們都是些性子很真的女人,該流淚的時候就不會對著你笑。
當(dāng)然也不乏有一種人可以做到隨時隨地的控制自己,但那種人實在是太可怕了,你不知道她笑容的背后究竟藏著的是什么東西。
也許和這種人相處可能會比較舒服一些,但這種人往往都是一些虛情假意的人。這種人接近你、對你做的一切都是有目的,如果你把握不住,還是乘早遠(yuǎn)離這種人吧。
所以與其和那種能完全控制住自己情緒的人相處還不如多認(rèn)識幾個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的人,至少她們這樣的人夠真實,一眼就能夠看得出她們的性格。是好是壞自己都心里清楚,有一個自己的判斷,也不用擔(dān)心在你睡著的時候有人朝你背后捅刀子。
林平之一見岳靈珊那幽幽的語氣就知道她也開始鬧情緒了,頓時有些后悔。早知道就讓岳靈珊離木婉清遠(yuǎn)一點了,都把我的好靈珊給教壞了。
林平之只得好言安慰。于是這一行人就出現(xiàn)了這么一個奇觀:一個是大理段世子,一個是在江湖已經(jīng)大有名氣的劍客高手,就這么兩個人物,居然搞不定自己的媳婦。不免讓周圍的騎兵侍衛(wèi)面面相覷,只有刀白鳳微笑著點頭,畢竟除了木婉清和岳靈珊以外只有她是女人。
雖然之前刀白鳳有些不太歡喜木婉清,可終究還是認(rèn)了這個兒媳婦了。管她有沒有禮儀呢,只要段譽高興就得了。她自己和段正淳就是政治聯(lián)姻,她當(dāng)然不希望段譽也被約束。
有了一小隊騎兵在前面開路,一行人又走了數(shù)里,前方忽然塵頭大起,竟是數(shù)千名騎兵列隊馳來。兩面杏黃旗迎風(fēng)招展,一面繡著“鎮(zhèn)南”兩個紅字,一面繡著“保國”兩個黑字,能搞出這番派頭的人當(dāng)然就是大理鎮(zhèn)南王段正淳。
這場面讓林平之不禁咂舌,段正淳倒也實實在在的有些手段,居然派出了數(shù)千號騎兵搞出這一番威儀排場,僅僅只是為了接刀白鳳。不過當(dāng)林平之又看了一眼容貌甚美,好似觀音下凡的刀白鳳,也難怪段正淳搞出這么大的動靜了。
畢竟段正淳自己一個人待的太的太久了,以他的身份去風(fēng)月場所似乎也不太可能。
“爹,我和娘都回來了!”段譽對著面前的隊伍大呼小叫的。
只見那隊伍其中一個國字臉,生的濃眉大眼、神態(tài)威猛的紫袍人騎著一匹白馬迎面而來,上來就沒給段譽好臉色,喝道:“你這次逃出家惹出多少禍來?”
不過呵斥歸呵斥,但臉上也只是佯怒,并非真的責(zé)怪。段譽也是很了解他爹,倒是嬉笑著沒當(dāng)回事。
不過令林平之沒有想到的是,他本以為段正淳會先去見刀白鳳,可段正淳聽段譽一一介紹了眾人后,卻先朝著林平之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