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義體行情
九點整。
胡健仁步行來到外城區(qū)的城際公交站。
公交車遲遲不來，他便去看立在站牌旁的城市規(guī)劃圖來打發(fā)時間。
一陣瀏覽下來，就已經(jīng)把夢之都大致了解得差不多。
自己現(xiàn)在身處的區(qū)域，是名為“外城18區(qū)”的地方。
外城區(qū)還有很多像這樣用數(shù)字順序來命名的區(qū)域。
只不過這些區(qū)域，被發(fā)電區(qū)、荒漠和垃圾堆填場隔開。
外城區(qū)的北面是內(nèi)城區(qū)。
而內(nèi)城區(qū)從南到北，又分為幽靈地區(qū)、賽利區(qū)、朋北區(qū)、市政中心、克里亞區(qū)、博格區(qū)，湖澗區(qū)。
除了幽靈地區(qū)，其他都有明確的地標標示。
像在博格區(qū)的滑墻北街，朋北區(qū)的智械集團，克里亞區(qū)的義體診所連鎖中心便赫然在列。
胡健仁看了接近一小時，終于等來一輛通往內(nèi)城區(qū)的公交車。
用石薇給的夢城通刷過卡后，他挑了一個靠左的座位坐下。
穿著長袖長褲的他并未引起車上的人太多注意。
他便怡然地觀察起四周的風景。
往從公交車的窗口遠遠望出去，看到一片偌大的風力發(fā)電機。
每一臺發(fā)電機的巨大扇葉不停轉動著，源源不斷地為夢之都供電。
而在公交車的右側，是一片荒漠。
想必便是昨夜自己和石薇穿越的那片。
公交駛得很快，途中沒什么車，也沒什么人上下站。
十一點左右就已經(jīng)到達內(nèi)城區(qū)。
到站后，胡健仁看到了通往軌道車的入口。
不消片刻，他用夢城通坐上了懸掛著空中的軌道車。
軌道車快速前行，夢之都的城市景貌在他眼中如過眼云煙。
還未看清便已快速掠過。
胡健仁便就此作罷，不再看向窗外，而是打量起軌道車的站點。
站點中，克里亞區(qū)的義體診所連鎖中心進入了他的鎖定范圍。
“下一站，克里亞區(qū)，義體診所連鎖中心。下車的旅客請攜帶好隨身物品。”
到達站點后，胡健仁摸了摸身上的夢城通，快速走了出去。
比起滑墻北街的裝修，克里亞區(qū)的義體診所連鎖中心明顯要豪華許多。
每一間大樓都裝修著亮閃閃的玻璃幕墻。
各色完美的女性身體在扭動著，看起來迷人又美好。
可惜都是全息投影。
五顏六色的霓虹店招下，一個個診所接待員露出燦爛的事業(yè)性笑容。
有的女性接待員甚至特意用身體去蹭男性客戶。
懷揣著正經(jīng)事而來的胡健仁一間間地踩進了義體診所。
咨詢過后，他大致了解了這里的行情。
一部分開出的義體方案價格和唐老頭的差不多，但卻沒有告知使用時哪間公司的義體和部件。
這樣看起來，唐老頭的方案就要詳細許多。
畢竟他的方案中，小到仿生血管、納米皮膚、額皮質，大到仿生骨骼、仿生內(nèi)臟，操作系統(tǒng)及組件都一一列明。
還有一部分則是將詳細的義體方案列出來，但簽訂合同時，總能在一些細末枝節(jié)的地方發(fā)現(xiàn)貓膩。
比如沒有歸屬權只有使用權，允許上傳用戶使用數(shù)據(jù)，專屬廣告等。
如果不看仔細點，簽訂了，進行義體改造手術后必定有麻煩。
還有一小部分的義體診所直接不裝了。
合同標示出改裝的義體是有租借期限的，一切最終權歸義體的公司所有。
說白點，就是租用，到期收回，一副“你要不要吧”的態(tài)度。
將克里亞區(qū)的義體診所看過一遍后，胡健仁開始覺得那些人的笑容是多么滲人。
逛了兩三個小時，他身心疲倦地發(fā)現(xiàn)，改造個義體也不是那么簡單的。
為了緩解下心情，便在附近休息了一陣，然后閑逛。
逛著逛著，他發(fā)現(xiàn)附近好多賣汽水和食物的自動販賣機。
有些街角的隱蔽角落還有賣玩具手槍的。
胡健仁在想，是因為夢之都實施禁槍條例，這些的人才這么喜歡玩具手槍嗎？
他仔細一看，才發(fā)現(xiàn)屏幕上的購買選項有“真實版”與“情趣版”。
情趣版很好理解，咳咳……
真實版是什么？
看著“真實版”旁邊跳動的銀色子彈，胡健仁下意識想到一種可能。
真實版的玩具槍應該就是真槍實彈！
“真槍實彈居然直接放在街頭販賣，聯(lián)邦的禁槍條例名存實亡啊……”
而真槍實彈，石薇那是有的。
胡健仁決定買把“情趣版”的玩具手槍來練練槍法。
他看到販賣機那有支持夢城通支付的選項，他便將卡壓在了感應區(qū)。
不用輸密碼，只需360聯(lián)邦幣他便買到了一把粉色的。
還贈送了兩排子彈。
胡健仁將“情趣版”玩具手槍拿在手上掂量。
槍柄較長，槍筒圓圓的，有點像擴音器。
槍并不重，似乎確實如販賣機所說，是用90%塑料所制成。
而子彈看起來也像塑料的，沒有火藥。
胡健仁找了個地方，打了幾發(fā)子彈。
連紙皮都打不穿。
不過，還是能打出淺淺的凹痕。
應該是符合販賣機上說的1.8焦耳以下。
胡健仁將其收起來，又坐著空中軌道車，回到了博格區(qū)。
他又在滑墻北打探起那些義體診所。
這里的義體明顯要便宜得多，確實有5666聯(lián)邦幣就能拿下的一支義臂。
只不過有不少是高仿。
譬如，義臂一拿起來就能感覺到很輕，有種廉價的塑料感。
譬如高仿的智械集團義體，標志上的“智”，右上角的‘口’多了一橫。
空江大學畢業(yè)的胡健仁壓根不知道這個字怎么讀。
還有其他公司出品的一些義體也是，要不是被多一橫，就是抹去一點。
問診所的人，他跟你說，二手嘛，掉點色很正常。
還有就是，胡健仁能見到一兩間診所直接就有改造過義體的人來維權。
老板只能尷尬笑了笑，然后慌忙地去打圓場。
有些比較兇殘一點的，直接開始驅趕人。
胡健仁覺得觀感很差，便準備離開。
驅趕完人的老板見了，便用好言相勸。
諸如“又窮要求又多”、“裝不起別裝啊”、“就這點錢你還想要什么自行車”之類的話。
胡健仁一笑置之，找了條沒監(jiān)控的小巷子，便回到了空江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