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希望（修）
“不，不是的，你在胡說。”
拉克絲趕忙否認，可慌張的神色卻出賣了她。
拉克絲腳步不由得向后倒退，雙手微微顫抖，四下張望，生怕有人聽到文牧塵的話。
就在剛剛，地牢四層的最深處，隔著禁魔石制成的特殊牢門，塞拉斯對她說過同樣的話。
“真是諷刺，不是嗎？”
塞拉斯看著牢門外的拉克絲，又看了看鎖鏈加身的自己，隨即充滿嘲弄的大笑。
“同為法師，你在外面，我卻在里面。”
簡單的一句話，在拉克絲的耳中，猶如惡魔的低語。
拉克絲甚至來不及思考，轉(zhuǎn)身落荒而逃，這是她第一次見到塞拉斯，拉克絲怎么也想不到，隱瞞了十幾年的秘密竟然被人一眼識破。
現(xiàn)在，還沒有來得及離開監(jiān)牢，同在第四層牢房的另外一個犯人，這個名叫斯圖爾特米霍克的男人竟然也識破了自己法師的身份。
因為心底的恐懼，拉克絲說話的聲音都在微微顫抖。
一瞬間，拉克絲覺得自己像是渾身赤裸般，沒有秘密，無所遁形。
“拉克絲小姐，拉克絲小姐?！?p> 文牧塵的聲音把拉克絲帶回了現(xiàn)實。
文牧塵沒有在意拉克絲的否認，因為女孩慌張的表情實在是太過明顯。完全是一副被文牧塵說中要害的神情。
“請您相信我，我沒有惡意，否則我也不會要求和您單獨談話?！?p> 文牧塵態(tài)度誠懇。
拉克絲的恍惚與緊張，讓文牧塵確認了一件事，即便是冕衛(wèi)家族的掌上明珠，在德瑪西亞仍舊要竭力隱瞞自己身為法師的事實。
努力深呼吸了兩口，拉克絲的心跳逐漸平穩(wěn)。
這次她不會逃了，接連被兩個人識破自己的身份。拉克絲決定要弄清楚這一切，否則誰也不知道第三個第四個人會在什么時候冒出來。
一旦被大眾知道了自己法師的身份，她將成為整個冕衛(wèi)家族的恥辱，后果不堪設(shè)想。
“你是怎么知道的?！?p> 不再否定自己是法師的事實，拉克絲鼓起勇氣向前，湛藍的眼眸直視著文牧塵，謹慎的問道。
文牧塵早已經(jīng)做好了應(yīng)答的準(zhǔn)備。
“我是一個法師，您是清楚的，魔法的形態(tài)千變?nèi)f化?！?p> 文牧塵開始胡編亂造。
“搜魔人總是在全國范圍內(nèi)搜捕法師。在德瑪西亞，每個法師都有自己躲避搜魔人的方法。”
“既然懂得躲避追捕，自然我們也有識破同類的方法?！?p> “其實我知道您身份的方法并不重要，在搜查法師這件事上搜魔人一定比我更有經(jīng)驗。”
然而。文牧塵頓了頓接著說到。
“您卻一直安然無恙。”
“這監(jiān)牢里的許多法師在躲避搜魔人這件事上，比拉克絲小姐您更有經(jīng)驗，但現(xiàn)在他們都被抓進地牢里，變成囚犯，您卻在外面，這其中的道理不難解釋?！蔽哪翂m緩緩說道。
“不是因為您有比他們更高明的手段，而是因為您身后的家族——冕衛(wèi)?！?p> “作為德瑪西亞最有權(quán)勢的家族之一，沒有一個搜魔人會不識趣的去冕衛(wèi)家搜尋法師，即便有搜魔人偶然間發(fā)現(xiàn)了什么異常，但我想他一定不會像對待我們這些法師一樣對待您，您說對嗎？”
沒有否認。
拉克絲很清楚身為冕衛(wèi)的自己究竟擁有多少特權(quán)，別的不說，搜魔人地牢從不許外人進入，今天她能破例，來搜魔人地牢去見塞拉斯就是因為冕衛(wèi)的身份。
“你為什么對我了解的這么清楚，我們應(yīng)該是第一次見面?！?p> 拉克絲不禁疑惑，這個男人好像把自己看穿了一般句句話說到重點。
“只是我的推理與猜測而已，如果有什么說錯的地方，還希望您見諒?！?p> 這次文牧塵沒有撒謊，他玩過無數(shù)把英雄聯(lián)盟。但對于英雄聯(lián)盟的背景故事確實不是非常了解，只能從米霍克的記憶和自己有限的信息中倒推事情的真相。
見拉克絲沒有繼續(xù)追問自己，究竟是怎么發(fā)現(xiàn)她是一個法師這件事。文牧塵不禁松了一口氣，真要他解釋明白，還真做不到。總不能說自己曾經(jīng)玩過一款游戲，你就是里面的英雄吧。
“我的猜測不僅如此。”
文牧塵換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深吸了兩口氣，他的身體實在是太過于虛弱，僅僅只是和拉克絲交談，就消耗了他大半的精力。
調(diào)整好自己的狀態(tài)，文牧塵繼續(xù)說到。
“其實從拉克絲小姐您進入地牢之時我就在思考一個問題，一個魔法天賦絕佳的冕衛(wèi)，為什么要來這陰暗潮濕的地牢里見一個犯人?！?p> “據(jù)我所知，塞拉斯被搜魔人逮捕的時間大概在十五年前。那時候您應(yīng)該還是個孩子，同時在我入獄的這一年時間里，從沒見過任何人把塞拉斯帶出過牢房一步?！?p> “依照常理來說，您不應(yīng)該知道有塞拉斯這么一個人存在。”
文牧塵說的十分緩慢，一方面身體上的虛弱讓他不得不放慢語速，另一方面。他的眼睛緊緊的盯著拉克絲的臉，拉克絲作為一個不善于隱藏自己情緒的人，文牧塵可以輕松從她臉上的細微表情來判斷自己的推斷是否正確。
“可您不僅知道塞拉斯的存在，甚至還為了見塞拉斯一面，不惜動用冕衛(wèi)的特權(quán)來這陰暗潮濕的地牢深處?！?p> “我想如果沒有什么重要的理由，這世上沒有任何一個法師愿意踏足這片監(jiān)牢。”
“您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文牧塵做思考狀。
“就在剛剛，我覺得自己可能找到了答案?！?p> 說罷，文牧塵自信的伸出雙手，捧在一起，通過牢門的縫隙伸出。
文牧塵意念集中，催動體內(nèi)的魔法。
魔法沒有出現(xiàn)。
......
“額，我現(xiàn)在身體實在是太過虛弱了。正常都會有魔法的光輝出現(xiàn)才對。”
文牧塵一臉尷尬的替自己解圍，隨后低下頭一臉嚴肅，看著自己的手心說到。
“魔法這東西有時候真的很危險?！?p> 文牧塵回憶著米霍克的記憶。
“在我身上曾經(jīng)多次有過魔法不受控制的意外發(fā)生，我記得魔力從我體內(nèi)不受控制的洶涌而出，形成的火焰燒毀了一間房屋，好在沒有人因此受傷，那年我才剛滿十歲。”
“連我這樣一個魔法天賦一般的人，體內(nèi)的魔力都如此難以掌控?！?p> “那像您這樣，魔法天賦絕佳的冕衛(wèi)，體內(nèi)的魔法究竟會有多么龐大，又會有多么難以控制呢？”
“所以?！?p> 文牧塵抬起頭，直視著拉克絲的眼睛。說出了自己的結(jié)論。
“依據(jù)這些，我想，您來這地牢深處見塞拉斯的目的，恐怕就是為了學(xué)習(xí)怎樣掌控自己的魔法，對吧。”雖然只是推測，文牧塵卻充滿了自信。
全中。拉克絲沒有想到文牧塵竟然能把事情猜測的如此準(zhǔn)確，雖然具體的細節(jié)上可能會有偏差，但文牧塵所推理的核心問題，幾乎全中。
沒有絲毫猶豫，文牧塵接著說出了自己的價值。所有的話都在為現(xiàn)在鋪墊。
“我能幫助您掌握體內(nèi)的魔法。”
圖窮匕見，文牧塵終于攤牌。
從一開始，說出拉克絲法師的身份，再到對拉克絲此行目的的推理，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最后的這句話。只要讓拉克絲知道自己的價值，那自己就還有救。
事實也正如文牧塵推測的那般，拉克絲的魔法天賦極佳，隨著年齡和身體逐漸成長，發(fā)育。拉克絲體內(nèi)洶涌的魔力也逐漸變得不受控制。
最近一段時間，拉克絲偶爾會覺得體內(nèi)魔力滿的要溢出來一般。如果不能盡快掌握，控制魔法的方法的話，拉克絲不知道那天就會出現(xiàn)意外。
可其實真相是，文牧塵跟本不知道如何掌控魔法。
他在給拉克絲畫餅。
米霍克雖然是一個有魔法天賦的法師，但是多年以來都謹慎小心，從不曾隨意研究魔法。
為了活下去，文牧塵在編造謊言。
對文牧塵來說，當(dāng)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展現(xiàn)自己的價值，只要能活下來一切就還有機會。
雖然現(xiàn)在還不知道如何掌控魔法，但文牧塵心中已經(jīng)有了兩個方案。
第一就是塞拉斯，塞拉斯可以控制魔法，在英雄聯(lián)盟里塞拉斯的技能就是竊取別人的魔法為自己所用，加上拉克絲今天親自來見塞拉斯，這一切都足以證明塞拉斯對魔法深有研究。只要能見到塞拉斯，或許就能知道控制魔法的辦法。
還有就是文牧塵體內(nèi)的金色符文，文牧塵始終覺得自己體內(nèi)那枚淡金色的神秘符文，并不會僅僅只是起到預(yù)知生死的作用，如果自己能逃出地牢，修養(yǎng)身體，鉆研符文的奧秘。
或許符文會給自己更多的驚喜。
哪怕這些都只是文牧塵的一廂情愿，但至少這個謊言現(xiàn)在可以幫助文牧塵暫時活下去，這就夠了。
一時間拉克絲無法做出決定。
這時，昏暗的走廊盡頭傳來腳步聲。
胖獄卒快步向這邊走來，停在了牢房門口。
“拉克珊娜小姐，時間已經(jīng)到了，您應(yīng)該回去了。”胖獄卒微微躬身，小心翼翼的說到。
“米霍克真的是一年前失蹤案的主謀嗎？”拉克絲沒有走，反而向胖獄卒提出了疑問。
“千真萬確，犯人已經(jīng)在不久前認罪。”
“他在撒謊?！?p> 文牧塵滿是憤怒的向著拉克絲說到。
“我是被逼認罪的，一切都是為了能救我妹妹?！闭f著文牧塵向旁邊挪動身體，露出被他保護在身后的艾琳娜。
“這個女孩是？”拉克絲詢問。
“米霍克的妹妹，艾琳娜斯圖爾特，一個染魔者?！?p> “我妹妹不是染魔者?！泵谆艨朔磽簟２恢且驗榈乩魏溥€是因為情緒激動，他的身體止不住的顫抖。
“有確切的證據(jù)嗎？米霍克是失蹤案主謀的證據(jù)或者他妹妹是染魔者的證據(jù)都可以?！?p> “這個，這個還沒有。”
胖獄卒有些心虛的回答。
“但是，尊敬的拉克珊娜小姐。”胖獄卒話鋒一轉(zhuǎn)：“自從米霍克被抓捕以來，雄都附近的失蹤案就徹底停了下來。我想這比任何證據(jù)都更加能說明問題。”
“至于，他妹妹，這是常有的事情，魔法通常都是天生的，而法師的家人有很大的可能會被親人影響，從而染魔。我們也是按規(guī)矩辦事。”
兩人各執(zhí)一詞。
也就是說，沒有證據(jù)，一切罪行都只是推測而已嘛，拉克絲在心里思量著。
“拉克珊娜小姐，時間真的已經(jīng)到了，正常情況下沒有許可，搜魔人監(jiān)牢是不允許外人進入的，今天讓您進入監(jiān)牢探望塞拉斯已經(jīng)是破例了，希望您不要讓我們?yōu)殡y?！?p> 胖獄卒委婉的催促拉克絲，他不希望拉克絲在這個問題上再深究下去。
“知道了?！?p> 拉克絲漫不經(jīng)心的回應(yīng)，她還在思索，現(xiàn)在兩人各執(zhí)一詞，雖然從種種跡象表明，文牧塵說的話更加可靠，可拉克絲仍舊有著顧慮。
一年前雄都附近的失蹤案，影響巨大，牽連人數(shù)眾多。
雖然沒有確切的證據(jù)，但文牧塵入獄和失蹤案停止確實在同一時間發(fā)生，這世上真的會有這樣的巧合嗎？
“你能證明自己無罪嗎？”拉克絲問到。
“絕無可能?！?p> 胖獄卒搶先回答。
沒有反駁，文牧塵不知道應(yīng)該說些什么。是的，就像搜魔人沒有他是罪犯的證據(jù)一樣，文牧塵也沒有任何辦法證明自己和失蹤案無關(guān)。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見文牧塵保持沉默，拉克絲終于做出了選擇。
“我不會為了自己的利益，讓德瑪西亞承擔(dān)可能的風(fēng)險，對不起，我不能幫你。”說罷拉克絲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感謝您的理解?！?p> 胖獄卒低頭鞠躬，臉上露出勝利的微笑。他并不清楚剛剛文牧塵和拉克絲說了些什么，但只要拉克絲離開地牢，那就是他的勝利。
怎么辦，怎么辦。文牧塵沒想到拉克絲拒絕的如此堅決。
一瞬間，文牧塵的大腦在飛速的運轉(zhuǎn)，只要拉克絲離開監(jiān)牢，等待他的就只有死亡。不僅僅是自己，還有艾琳娜。
別走，別走。文牧塵如鯁在喉，想要出言挽留，卻發(fā)不出聲音。
情急之下，不顧一切，文牧塵從牢門的縫隙伸出自己滿是泥污的手，死死地抓住了拉克絲雪白的手臂。
誰也沒有想到，文牧塵會這么做。
強調(diào)自己的價值已經(jīng)沒有了意義，文牧塵只能做最后一搏。
“救不了我不要緊，至少請您救下我妹妹，她在這地牢里遠比我的處境更加危險?！?p> 文牧塵滿是急迫的說著，他從身體里擠出了最后一點力氣，死死拽住拉克絲的手不放。
“和我不同，能證明艾琳娜不是染魔者的辦法有很多，她還年輕，不應(yīng)該死在這陰暗的地牢里?！?p> 文牧塵的語氣已經(jīng)不是在談判，而是在哀求。
拉克絲呆站在原地，她沒有甩開文牧塵的手，湛藍色的眼睛緊緊盯著文牧塵的雙眼，她希望能從文牧塵的眼睛里看到真相。
可她不能。
拉克絲看到的只是一個滿身傷痕的男人，一雙充滿血絲的雙眼，瞳孔間寫滿了哀求，絕望與真誠。
這樣一個人真的會是失蹤案的罪犯嗎？
或許他真的是無罪的。我能救他嗎？揮之不去的想法在拉克絲腦中回蕩。
“放手，你個卑賤的法師?！?p> 反應(yīng)過來的胖獄卒趕忙跑了過來，用力拉開文牧塵滿是泥污的雙手，狠狠地將文牧塵推倒在地。
隨著文牧塵的身體被推開。
拉克絲才第一次，真正看清楚。
一直被文牧塵護在身后的艾琳娜。
那個看起來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蜷縮著身體躺在角落，始終昏迷不醒，她的身上披著一件臟舊的囚服，臉上的血跡還沒有擦去。
透過囚服上的破洞，可以清楚的看到，女孩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破爛不堪，雪白的肌膚裸露在外，沒有遮擋。
“都是我的錯?！迸知z卒一臉驚恐，連聲道歉。
“我實在沒有想到這個卑賤的法師會突然拉住您。”胖獄卒生怕拉克絲會因此遷怒自己。
拉克絲的眼里寫滿了震驚，一直以來她都以冕衛(wèi)家族，以德瑪西亞為榮，她本以為這個國家充滿正義，奉獻與榮耀。
可她錯了。直到現(xiàn)在她才真正看清這個國家榮耀背后的黑暗。
在這陰暗的地牢里。
在一個衣不蔽體的女孩身上。
文牧塵跪倒在地，他的身體再沒有一絲多余的力氣，剛剛過度激動的嘶喊，讓他的身體進一步變得虛弱。
文牧塵的意識逐漸模糊，時間的流速開始變得緩慢，隱約間他聽到了胖獄卒的聲音。
拉克絲已經(jīng)走了嗎？
一切都結(jié)束了嗎？
文牧塵感覺鼻子一酸，想哭卻哭不出來。
感知不清楚時間，可能過了很久，也可能僅僅只是一瞬。
地牢陰冷，虛弱乏力，突然，文牧塵感覺到了一雙溫暖的手將自己那滿是泥污的雙手緊緊握住，恍惚間，文牧塵抬起頭。
那是一張?zhí)焓拱愕娜蓊仭?p> 此刻，拉克絲雙腿半蹲，絲毫沒有在意文牧塵身上的泥污，溫暖潔白的雙手緊緊握住文牧塵的手。
湛藍色的眼睛直視著文牧塵，緩緩說道：“我相信你，以冕衛(wèi)家族的榮耀起誓，我不會棄你不顧?！?p> 天使在低語。
看到衣不蔽體的艾琳娜的瞬間，拉克絲終于下定了決心。
文牧塵身體顫抖，激動的不能言語。
話音未落，拉克絲放下文牧塵的手，轉(zhuǎn)身解開了腰間衣服的束帶。
正值初秋，拉克絲身上穿的并不多。
脫去外套，她身上只剩下一件單衣蔽體，拉克絲的手臂雪白，修長。文牧塵手上的泥污還沾在拉克絲的手臂上，她卻毫不在意，一頭金發(fā)順著肩膀散在背后，十七八歲，正是女孩最美好的年紀(jì)。
一陣冷風(fēng)吹來，拉克絲不禁打了個寒顫。
胖獄卒趕忙避開自己的視線。
“您這是?！?p> 沒有理會獄卒，拉克絲看著眼前傷痕累累，只有一件單衣的文牧塵。
“雖然不太保暖，但多少會有些用處?！备糁伍T，拉克絲語氣溫柔的把脫下的衣服，披在文牧塵身上。
感受著身體上的溫暖，文牧塵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滾燙的熱淚在文牧塵的眼眶里打轉(zhuǎn)，隨后順著臉頰滴落。
做完這一切，拉克絲終于起身，面對著胖獄卒，她的眼里沒有了面對文牧塵時的溫暖，語氣冰冷的說到。
“米霍克的案件我會時刻關(guān)注，確保他受到公正的審判。”
拉克絲的語氣里帶著不容質(zhì)疑的堅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