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6章:雅為上,還是貴為上
片刻后。
喜子帶著歐陽修回到了垂拱殿內(nèi)。
韓琦等人以為官家要喚其他人了,都做好了準(zhǔn)備。
哪曾想,喜子直接公布道:“諸位大人,今年主考官、副考官人選已定,主考官為歐陽相公,副考官為司馬院士?!?p> “???”
韓琦四人都是一臉不解,沒想到這么快就出結(jié)果了。
歐陽修雙手往后一背,胸膛一挺,一臉得瑟地說道:“整個大宋朝,誰能寫得過我歐陽修!”
說罷,便大步離開了。
他交白卷的事情,自然不會與別人說的,不然這幾人定然罵他耍滑頭。
韓琦等人聽到此話,各個氣得咬牙跺腳,但又不得不服氣。
在當(dāng)下的大宋朝,能說得出這種自戀話語且還讓人無法有力還擊的,恐怕也只有文壇領(lǐng)袖歐陽修了。
……
三日后。
韓絳向趙頊匯報,蘇文山已將朱雀門南二百米的一座五層酒樓買下,擬作為汴京一品樓所在地。
蘇家還初步設(shè)計了裝修風(fēng)格,詢問趙頊要不要看一看。
趙頊當(dāng)即就應(yīng)下了。
一品樓的作用,不言而喻,趙頊必須親自盯著,一步都不能走錯。
當(dāng)即。
趙頊約蘇家于午后在一品樓內(nèi)見面,商討樓內(nèi)裝修風(fēng)格。
春日的午后,陽光和煦,很多人的棉袍都換做了薄衫。
趙頊也不例外,其身穿一襲淡青色長衫,舉手投足間,貴氣十足。
“嗯,外觀看起來倒是不錯,夠輝煌,夠氣派!”趙頊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后帶著徐虎走進了一品樓。
喜子的聲音與外形太容易讓人與小黃門聯(lián)系起來,故而趙頊當(dāng)下出門,基本都是帶著禁軍隊長徐虎。
此刻的一品樓,正在進行拆除。
趙頊一進門,就看到了等待他的蘇家三人。
三人知曉趙頊乃是朝廷特使,并且一品樓的大多事情都由其做主,故而對他很是恭敬。
不過,蘇晴除外。
一品樓的裝修風(fēng)格,全權(quán)都是蘇晴負(fù)責(zé),她對自己的設(shè)計尤為自信。
今日,她就是想在趙頊面前秀一秀,讓對方知曉自己有多么優(yōu)秀。
“許公子,你來了,快里面坐!”蘇文山笑著說道。
在大廳的不遠(yuǎn)處,有一處整潔的區(qū)域,剛好放置了一個茶臺和數(shù)把桌椅。
趙頊大步走到一把椅子前,坐了下去。
蘇文山與蘇有則分坐兩側(cè),蘇晴則是在泡茶。
很快,茶水端上。
蘇文山笑著說道:“許公子,你覺得此處如何?”
“很好。酒樓好,地段也好!”趙頊由衷地贊賞道。
“能買下這個地方,最大的功勞便是小女?!碧K文山有意要促進趙頊與蘇晴的關(guān)系,又說道:“晴兒,愣著干嘛,快將你對酒樓的設(shè)計想法快講與許公子聽?!?p> 蘇晴挺腰抬頭,先是將自己畫的設(shè)計草圖遞到了趙頊的面前,然后便開始講述。
“珍稀之物,匯聚一樓。一品樓的裝修標(biāo)準(zhǔn)一定要比汴京城任何一家酒樓茶莊都要精致。所有器物、裝飾,必須簡約雅致……”
“試想一下,當(dāng)顧客走進大門的那一刻,首先聽到琵琶之聲,然后先看到李思訓(xùn)的《江帆樓閣圖》,再看到歐陽詢的字帖,緊接著拾階而上,走進二樓……”
蘇晴正講著,突然看到趙頊皺起眉頭,然后將她的設(shè)計草圖反著蓋在桌子上,講話的語氣不由得弱了下來。
“先停下吧!”趙頊說道。
當(dāng)即,蘇晴停了下來,然后有些困惑地看向趙頊。
“這種裝修調(diào)性不行,要完全推翻!”趙頊直接了當(dāng)?shù)卣f道。
蘇晴不由得撅起嘴來,有些生氣地說道:“許公子,我曾經(jīng)參觀過江南近百家酒樓茶館,那都是……”
“你的參觀對目前的一品樓一點作用都沒有!”趙頊直接掐斷了蘇晴的話語。
周圍的氣氛一下子凝固起來。
而蘇晴眼睛紅潤,強忍著,眼淚才沒有落下來。
蘇文山連忙說道:“許公子,您想要什么樣的調(diào)性,能改,都能改!”
趙頊站起身來,看了一眼桌上的設(shè)計草圖,道:“此種裝修調(diào)性,文人墨客自然喜歡,但是我們真實的顧客,一定不會喜歡!”
“商人重利,即使是熟讀詩書愛附庸風(fēng)雅的商人,第一眼看到的也是物品的價值,所以,一品樓的裝修風(fēng)格,必須以貴為上。”
簡單來說,剛才蘇晴的設(shè)計風(fēng)格,乃是以雅為上,而趙頊的要求是以貴為上。
說罷,趙頊朝著里面走去,而蘇家三人也連忙跟了過去。
“一樓大廳最顯眼的地方,所擺之物,必須是有錢也買不到的孤品。墻上裝飾畫作,必須是名人字畫,甚至比出售的商品都要昂貴!”
“另外,不是有專門的倉庫嗎?店內(nèi)就不要擺放太多東西,比如西夏的甘草貢米,嶺南的荔枝,一間屋子里就擺放一小盤,不能多,要讓到來的客人感受到,這都是有錢也不一定能買到的搶手貨!”
“還有就是,我們在出售貨物時一定要學(xué)會二次加工,比如,我們進了一批西域瑪瑙,不要就單單賣瑪瑙,要賣鑲嵌著瑪瑙的金銀酒杯,只有獨一無二,他們才會選擇一品樓!”
……
旋即,趙頊看了一眼蘇晴。
“最后,每一件商品前都要至少安排一位漂亮溫柔的女孩作為講解員,切記,女孩要找漂亮溫柔且有氣質(zhì)的,不能是那種浪蕩的風(fēng)塵女子。并且,保證每個女孩子的安全和尊嚴(yán),若有人敢輕薄她們,即使拉了拉手,也直接將其扔出去,若有責(zé)任,我來擔(dān)著……”
蘇家三人越聽,越覺得趙頊所講,甚有道理。
以往他們都是賣布,和女性打交道較多,現(xiàn)在面對富商大賈,便有點把不住脈了。
蘇晴低著腦袋,她是有商人嗅覺的,一聽便知趙頊的想法明顯更好。
“你們就按照我這個方向設(shè)計吧,無論有什么問題,找我為你們安排的負(fù)責(zé)人便行,只要你們想出來的,一切都能解決!”趙頊篤定地說道。
“許公子所言甚是有理,我們記著了,并且會照辦。眼看著天色已晚,許公子若沒有其他事情,不如我們今晚吃頓便飯吧!”
蘇文山笑著說道,像個彌勒佛,然后又朝著蘇晴擠了擠眼睛。
但蘇晴面無表情地說道:“許公子,要一起吃晚飯嗎?”
趙頊望了望門外還未落山的太陽,看了一眼蘇晴,道:“改日吧!”
說罷,便大步離開了。
十年打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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