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本宮瘆得慌
她不懂,為什么自己明明都那么努力了,還是得不到那些人的肯定?
所以,她必須證明,她比她們強,要將自己所能擁有的一切緊緊抓牢。
好在,鎮(zhèn)南世子從來不在意自己的出身,會毫無偏見地站在她身邊。
霍瑞澤是她生命中的一抹光,是她溺水之時,瀕臨絕望中抓住的唯一救贖。
可現(xiàn)在,柳弦音竟然想奪走屬于她的這份溫暖。
她絕不允許!
翌日,拂曉日出。
眾人收拾好行囊,便浩浩蕩蕩地追隨帝王車隊儀仗拔營回城。
秦云蔚才一上馬車,墨淵宸又緊隨其后鉆了進來。
他披著寬大的黑色披風(fēng),身上氣息冰冷攝人,高俊挺拔的身軀在秦云蔚對面坐下,壓迫感十足。
一來二去,秦云蔚也算是見怪不怪,都不跟他計較男女之別了。
墨淵宸妖冶的桃花眸深邃漆黑,看了她一眼,冷不防掀開帷裳。
元烏騎馬而來,把金絲籠遞給了墨淵宸,“主子,給?!?p> 小白乖靜地蜷縮在一角,黑亮的眼珠子警惕地盯著墨淵宸,軟軟的身子瑟瑟發(fā)抖。
它可記仇了,就是這個可怕的男人把自己帶回來的,是比女魔頭還變態(tài)的存在!
秦云蔚不明所以,視線跟著看過去,就瞥見了被關(guān)在籠子里的小白。
她眸光一亮,動作比墨淵宸快了一步,伸手接了過來,好笑地看了一眼墨淵宸。
“嘖嘖,原來你也有怕的人啊。”
秦云蔚看得出來,小白明顯很畏懼墨淵宸。
這個狗男人成日冷得跟座冰山似的,小白還是幼崽,是見不得這種人的。
秦云蔚把它抱出籠子,護在了懷里。
墨淵宸命令侍衛(wèi)啟程,關(guān)上了車窗。
馬車緩緩而行,一路上的氣氛很是凝滯。
“首輔大人手臂上的傷勢怎么樣了?”
那夜醫(yī)術(shù)暴露,她針對墨淵宸的傷勢,給他開了一副藥方,卻并沒有親自監(jiān)督他用藥。
她給他的傷口縫了針,也交代過他,傷處需要定時定點的換藥。
這些事情,墨淵宸究竟有沒有放在心上,她不得而知。
今日又是同乘,秦云蔚覺得出于禮貌,該問關(guān)切地一句。
墨淵宸嘴角勾起,解開披風(fēng),主動把手臂伸了過去,“長公主不妨親自檢查一番也好放心。”
秦云蔚面色不變,也不矯情,把小白放在了腿邊,輕輕地把他的衣袖往上擼去。
傷口處長出了新肉,似覆上了一層薄薄的膜,恢復(fù)得不錯。
見此,秦云蔚嘴角不經(jīng)意間彎起了一抹弧度。
“還行,回去后,本宮給你拆線?!?p> 墨淵宸面容冷硬,看了一眼傷口上別致的針法,有意無意地嗤道:
“長公主的療傷之術(shù)果然別出心裁,直接把臣當(dāng)成了繡花的底布,任你擺弄。”
他雖不曾聽說過縫針可以愈合傷口,但能夠篤定,這朵形狀奇特的花,絕對是秦云蔚在故意捉弄自己。
秦云蔚險些沒忍住,憋笑憋得十分艱難。
“首輔大人,你不懂,這是醫(yī)術(shù)上的藝術(shù)。本宮的針法自有講究,屆時拆了線,你絕對會感激本宮的,一點都不丑,多精美啊?!?p> 秦云蔚如同欣賞一件藝術(shù)品一般,嘖嘖稱贊了起來。
墨淵宸頗為嫌棄,被秦云蔚熾熱的目光看得不自在極了。
“長公主……費心了?!彼灸艿爻榛厥?,像是很羞恥被秦云蔚這樣一瞬不瞬地盯著看。
“那是自然?!?p> 她才不會承認(rèn)自己就是想看他氣憤,卻又無可奈何的樣子,而故意縫的花形紋路。
墨淵宸冷哼了一聲,也不戳破她的小心思。
秦云蔚眸中泛著星碎的光芒,“首輔大人,昨夜,皇上同你說什么了?”
她沒忘記兩人共處一室被秦安瀾知道的事情。
這關(guān)乎她今后能不能順利退婚,還墨淵宸的婚娶自由。
“長公主希望皇上對臣說了什么?”墨淵宸反問,老神在在地看著她。
秦云蔚臉上表情僵硬了一下,眼皮跳了跳,“皇上該不會讓你我擇日完婚吧?”
墨淵宸見她驚愕失色的神色,輕笑了一聲,忽然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他模棱兩可地開了口:“這事,也怪不得長公主,畢竟,臣確實進了長公主的寢帳?!?p> 秦云蔚晴天霹靂,嘴角抽搐地看著面前妖孽般的男子,心底別提有多涼了。
她才不會信他的鬼話,他這個人,最會記仇了。
笑的時候,比不笑時還要可怕,就是一個腹黑狡詐的笑面虎。
“呵呵,”秦云蔚干笑了兩聲,“首輔大人,你別這么看著本宮,本宮瘆得慌。”
墨淵宸黑眸深沉地盯著她美艷無雙的眼眸,心中的疑慮再次被勾了出來。
這幾日,他閑下來時,偶爾會回憶兩人曾經(jīng)相識以來的經(jīng)過。
秦云蔚十四歲時就追著他跑,熱烈偏執(zhí)地糾纏了他五年。
自從訂婚后,她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
現(xiàn)在的她,似乎對自己避如蛇蝎,把他當(dāng)做洪水猛獸,恨不得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巴不得能盡快退了這樁婚約。
一開始,他還以為她是在耍什么花招,又動了別的心思。
如今看來,她是真的想要與自己撇清關(guān)系。
難道,這個女人又看上了旁的男子,后悔纏著秦安瀾下了這道圣旨,才迫不及待想要擺脫掉他?
一想到這個可能,墨淵宸冷俊的面容不著痕跡地黑沉了下去,身上的氣息也越來越冷了。
墨淵宸聲音冷沉磁啞,“臣還沒說什么了,長公主心虛什么?”
秦云蔚能不心虛嗎?
她做夢都想挽回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早早退婚,省得夜長夢多,提心吊膽。
墨淵宸對她什么態(tài)度,她心知肚明。
若是讓他知道,原主當(dāng)初純粹是一時興起,看上了他這張禍國殃民的俊臉,才起了覬覦之心,后果不堪設(shè)想。
更怕因此,毀了兩人的結(jié)盟。
“墨淵宸,本宮覺得,你我既已決定聯(lián)手調(diào)查細(xì)作之事,有這一旨婚約在,沒什么不好。”
墨淵宸臉色才稍有緩解,秦云蔚接下來的話卻讓他愈發(fā)煩躁。
“本宮先前也說了,就差的結(jié)果,就是你我完婚,而你也不必?fù)?dān)心,本宮不干涉你納妾,愿意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成全你和你的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