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咸陽,都是太陽
背生雙翼的巨蛇穿梭在云海之間。
“弟弟,怎么飛的有點慢?”扶蘇問道。
盡管對于這個時代的人而言,胡亥的飛行速度已經(jīng)可以稱得上是瞬移了。
但和胡亥一起生活了幾萬年的扶蘇知道,胡亥在偷懶。
“有嗎?”胡亥裝傻。
“我能測出速度的?!狈鎏K無奈,“今天怎么了?”
“我不想回去?!本奚哙洁熘?,抱怨的聲音聽起來像是雷鳴。
“回去了,你可以自己招個地方去玩?!?p> “我不要自己一個人待著。”胡亥用力扇了兩下雙翼以展發(fā)泄自己的不滿,“你一天到晚就知道龍族啊,帝國啊。
一整天都沒有閑的時候。
龍族沒了就沒了,又不會怎么樣。”
“弟弟?!狈鎏K鄭重而嚴厲的聲音從胡亥頭頂傳來,“我們是龍王,重建帝國是我們的使命?!?p> 胡亥不再言語,只是埋頭往前飛。
“唉?!狈鎏K坐下,撫摸著胡亥頭頂?shù)镊[片,“弟弟,你也要肩負起責任來。
現(xiàn)在龍族正是困難的時候。
不要再像個孩子一樣任性?!?p> 若是說諾頓希望康斯坦丁不再懦弱,那扶蘇就希望胡亥能擔起責任。
“我知道了,哥哥?!焙コ翋灥卣f道。
“那就好,我先走了,你找個地方玩吧,等會我去找你?!?p> 扶蘇說完就跳了下去,云霧托著他向咸陽城章臺宮飄去。
一陣漂浮后,扶蘇落在章臺宮的走廊上。
“大公子。”甘羅和扶蘇打完招呼后又鉆進了竹簡堆中。
這一幕讓扶蘇嘖嘖稱奇,“甘羅你居然肯靜下心來學習,真是難得?!?p> “我要把大秦的領地擴大到整個世界?!备柿_很認真地說道。
“你給他說了什么,他改變這么大?”扶蘇詢問正伏案批改奏章的秦王政。
“只是說了朕的理想罷了,他莫名其妙地就說要幫朕?!?p> “理想,征服天下嗎?
在知道了世界有多大的情況下,依然以凡人之軀踐行著如此偉大的理想。
你這份豪邁的氣魄確實能喚起孩子的熱血。
可惜了,你怎么就不是龍族呢?”
“秦人自西陲窮山惡水中起勢,于西戎環(huán)繞中殺出一條血路。
邊境小邦,春秋五霸,戰(zhàn)國七雄,一統(tǒng)天下!
走過這段五百余年爭霸路程的不是龍族,而是這秦地的凡人。
秦國得到天下靠的不是龍族,而是秦人的劍!”
秦王政抬起頭直視扶蘇,龍王浩蕩的龍威沒能讓那雙黑色的雙眸移開分毫。
“是啊,是秦的強大與好戰(zhàn)讓龍族選擇了你們。
而不是因為龍族選擇秦,秦國才變得強大。
你是秦國的皇帝,確實應該驕傲?!?p> 咸乃都之意,咸陽的意思,就是都是太陽。
始皇,萬世之初。
這兩個名字確實沒起錯,這個國家的光輝有著不滅的可能。
但凡人的生命過于短暫,帝皇光輝的精神總會在后代的無能中消逝。
想要代代明君只是存在于幻想之中的期望。
而像是始皇這種君王,一個國家從出現(xiàn)到覆滅可能都出不了一個。
扶蘇能統(tǒng)領這個國家接下來的千年。
可當他繭化的時候,或許這個國家就會分崩離析。
所以,需要其他手段來保證國家延續(xù)。
“秦人的劍不會永遠鋒利,我們需要其他保障。”
“是什么?”秦王政問道。
“我會北上修建長城防線。
你則要東巡建立覆蓋整個帝國的煉金陣?!?p> 扶蘇將一卷長卷放到秦王政的桌上。
北境是長城防線,刻印在長城中的龍文,將在十年里把水汽抽調(diào)到北方。
大量降雨會將草原變?yōu)槟軌蚋N的沃土,屆時將農(nóng)夫北遷,開墾土地,就能將匈奴逼死。
而秦王東巡建立的大陣則是用于探測。
在扶蘇繭化期間,若是國家有變,群龍將第一時間受到消息,將危機消除。
大陣完成后,扶蘇就能騰出手來清算六國的混血種世家。
不過這后續(xù)的一切計劃都有一個前提,那就是他要打敗大地與山之王。
龍王不聽話怎么辦?
打一頓就好了!
扶蘇伸出手,念著晦澀的龍言。
言靈控制著水汽將王令帶向四方。
深海。
一道巖壁突然睜開眼睛,金色的光輝自瞳孔中射出,照亮了深海,驚退了魚群。
巨鯨般的生靈抖落身上的巖石與沙土,向著遠處啟程。
東海。
【尼伯龍根·蓬萊】
海面翻騰,連綿的海浪像是被什么東西截斷了一截。
自截斷的空間中,頭生雙角,腹下五爪的群龍涌出。
他們仰頭接收天邊傳來的王令,騰起云霧向著西方飛去。
北冰洋。
【尼伯龍根·約頓海姆】
巨型冰山碎裂,巨型生物從冰海游走。
他們像是水中游曳的巨魚,由分散到集結。
最終匯成一股,向著同一個方向進發(fā)。
海洋與水之王下達戰(zhàn)爭的號令。
群龍,應召而來。
去守護那個應當光耀萬世的國度。
.....
“撲通!”
一塊磚頭被扔進湖中。
在宮殿高墻的陰影處,胡亥正坐在此處。
他抱著膝蓋,從宮墻上又掰下一塊磚頭。
“龍族?!?p> 胡亥把磚頭往湖里一砸,炸起寸高的水花。
“秦國?!?p> 胡亥又扔一塊磚,磚頭砸在水上發(fā)出巨響,這次濺起的水花足有丈高。
扔了一陣,胡亥覺得沒勁了。
此時,一陣風吹過。
李霧月出現(xiàn),靠在胡亥身側的墻上。
“又是自已一個啊,騰蛇?!?p> “你不也一樣?!焙グ严掳蛿R在膝蓋上,看著被石頭驚擾的湖面漸漸恢復平靜。
這湖水就好像哥哥一樣,無論他怎么鬧,哥哥最終該做什么還是會去做。
他在原地哭過之后,還要抹開眼淚,爬起來去追哥哥遠去的身影。
“對啊,我也一樣。”李霧月望著天上的游云,“為什么我們總是要分別,明明只要彼此就好了,不是嗎?”
“那又有什么辦法呢?哥哥他比我強大,我總是要聽他的。”胡亥沮喪地把頭埋進膝蓋里。
“黑王也比你哥哥強大,可他還是輸了,輸在龍王和眾神的聯(lián)合之下。
假若我們聯(lián)合起來,就能打敗你哥哥?!?p> 唰——
一只白嫩的手掌停在李霧月脖頸前,胡亥的黃金瞳冷若冰霜。
“你想要對哥哥出手?”
“死亡對于龍王只是一次長眠,我們終將重新醒來。
但只要我們將大秦覆滅,當世界上只有你能引起庚辰注意的時候。
庚辰不就完全屬于你了嗎?”
“可,哥哥會生氣的。”胡亥有些猶豫。
“他能生氣多久?一百年還是兩百年?
那是大秦早已不在了,但你這個弟弟,卻一直陪在他身邊啊?!?p> “是嗎?”胡亥放下了手,“那我們要怎么做?”
李霧月的嘴角勾起一個微笑,“我來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