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對話的途徑（下）
索瑪再度睜開眼睛時——
所見到的，卻是一片漆黑深沉的虛無之海。
這應(yīng)該是…擴張了的腦量子波，將自己的思維帶入進的虛擬空間吧？她這么判斷到。
而她。本以為這片空間里該是空無一物——
眼前卻劃過一道翡翠色的精神波。這景色看上去瑰麗又奇異。
并且相伴而生的——還有聲音。
“你。在找尋著一個人…對吧？”
“雖然他現(xiàn)在不存在于此處了…不過，我說不定能夠幫上你的一些忙。”
回蕩在索瑪腦中的這嗓音清朗而富有磁性，但卻似乎又寄宿著些洞悉了世事的悲傷。
使得索瑪不知為何的…有些想要去相信他。盡管是無依無據(jù)的感受。
“…幫忙？”
“沒錯。你所追尋的對象，現(xiàn)在正身處很遠很遠的地方。僅憑你的話，是無法觸及到他的影蹤的——但、如果再加上我的話…”
“是說，你能夠幫我去和紅色一號接觸嗎？…那樣的話就再好不過了。可…你是為什么要幫我？又究竟是誰…？”
“是誰？…哈哈。這個問題的答案，或許我自己也不知道?！?p> 那聲音的語調(diào)里突然顯出幾分黯然。
“哎？”
“因為現(xiàn)在能夠稱得上是‘我’的東西，只是誰的精神體留下的殘片也說不定。不僅是記憶，連人格都并不完全。或許本應(yīng)該隨著時流慢慢消逝吧…但是、你察覺到的那臺機體之中——”
說的恐怕是那臺灰褐色MS的事情吧。索瑪暗想。
“…卻有著呼喚著我的，給人以熟悉感的什么東西。而盡管沒有感到明確的意識，但并不存在有實體的我，卻能夠借助它所散發(fā)著的腦波和你——乃至于你想見面的那個對象、進行起聯(lián)絡(luò)。”
“精神體…殘片？世界上。真的有這種的事情嗎…？”
咀嚼著對方的話語里蘊藏的信息，索瑪訝然地喃喃。
“誠然，這對我也是一場奇妙的遭遇。但現(xiàn)實就是無可否認的。我和你一樣，都確實地存在于這里——好了?？烊グ?。趁著地球的重力，還未將你的靈魂給羈絆住之前…！”
光的通路打開了。指向著意識空間里，有些遙遠的地方。
而那道聲音也隨之消失的無影無蹤。似乎就從來沒有存在過一般。
但索瑪隱約間，覺得看到了一顆彗星般的赤色光點劃過眼前——
***
數(shù)分鐘前躺在了床上的喻曉深沉地入眠。而他接著也做了個夢。
——要說的話，應(yīng)該是他覺得現(xiàn)在的自己在做夢。
理由嘛，也很簡單：
在他的眼前，莫名其妙地看見了某個銀發(fā)少女的身影。
她看上去不太高，使得那認真過頭的氣場形成了某種別樣的反差。
而少女仰起頭，以那雙看不出感情波動的眸子執(zhí)拗地與喻曉對上視線。
喻曉記得…她應(yīng)該的確是《機動戰(zhàn)士高達00》里的索瑪.皮里斯沒錯。
之前在游戲里也見過她的NPC。
但無論如何，喻曉都肯定她不會是在“現(xiàn)實”里出現(xiàn)的角色——
故而、這肯定是夢境沒錯了。
“…紅色一號！”
更何況，在少女的口中，她還是如此呼稱自己的。
用自己在《機戰(zhàn)VS》里的游戲ID。
“…抱歉。然后，謝謝?！?p> ——然而，索瑪接著吐出的卻是前后溫差過大的幾個詞語。
“哈?。俊?p> 這就使得喻曉有點不知所措。夢到動畫里的角色就算了——
怎么還會被唐突地先道歉再道謝的。
“…為什么要道歉？還有謝謝什么的…我也沒有、特別地去做什么吧？”
所以就算認定了眼前的場景是荒誕的夢境，他還是有點遲疑地開口問詢。
“——是為上次的事情。我…第一次與你對話的方式，現(xiàn)在想來太過失禮了。所以、一定要道歉才行…中校也是這么教導(dǎo)了我的。所以我想，一定要這么做…”
表達的方式不免有些笨拙。但喻曉還是差不多地理解了對方話語里的含義。
而且，中?！?？是指的00里的熊叔吧。喻曉想。
的確原作里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完完全全就是父女情…
真是有趣——看來這個夢境，還是有著些自成一派的邏輯也說不定。
“…至于、感謝。紅色一號，一直以來，我…不，我們。被你的行為所拯救過的大家，心底里對于你的感謝之情、一定都是無以言表的事情。你的戰(zhàn)斗，我們一直都看在眼里——這是…無論如何，都想要讓你知道的信息。謝謝。”
“是嗎…那我就不客氣的收下了。兩個都是?！€有什么話想說嗎？”
而對此，喻曉粗略地點了點頭，表示應(yīng)承后，又接著把話題給延續(xù)。
“有——我想知道。你戰(zhàn)斗至今的理由?！?p> 這還、真是有點古怪的疑問。喻曉在心底里有點犯難地嘀咕起來。
本來就只是玩游戲取樂的過程，要說有什么“理由”的話，那實在…
算了。反正這都是在做夢嘛。那就說點聽上去很有格調(diào)的話糊弄過去好了。
“想拯救陷于苦難之中的他人。這種事情，難道需要什么特別的理由嗎？”
所以他語調(diào)平淡地如此反問。
“…原來如此。是這樣么…”
“那么。沒有什么事情的話——我就先離開了?！?p> 不知為何喻曉想告辭了。所以他在夢境里轉(zhuǎn)過身來，試圖離去。
“等等！還有…最后的。名字。…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p> 卻被少女給再一次地叫住。
“名字…事到如今打聽這種事情，有什么意義嗎？”
“…沒有特別的、理由。只是…我想要知道而已。我、不想要這段對話，只以一個冷冰冰的代號為終止符，作為回憶留存下去。所以…”
…說的也是。喻曉想。
再說這種事情，告訴她好像也無妨。所以他清清嗓。
“那就告訴你也好吧。我的名字，叫作——”
而正當他想要把自己的姓甚名誰給道出的時候——
眼前的少女的身姿，卻突然虛化消失。
“…哎。怎么不見了？”
對此喻曉悻悻然地垂下肩膀來。
果然該說是夢境，嗎…
各種各樣的轉(zhuǎn)折，發(fā)生的都好像是隨機性的結(jié)塊一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