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來日方長

　　那個不眠之夜，馮曦面對自己內(nèi)心的失衡，剖析了自己心中埋藏的那份感情。想清楚之后，馮曦開始有些刻意地疏遠黎晨，他們之間往昔的那種工作默契，似乎也都受到了影響。這其實讓馮曦自己心里非常難受，但他以為這是他所能想到的保護黎晨、為她的幸福著想的方式。

　　黎晨也察覺到了馮曦的這點微細變化。原本自然默契的兩個人之間，忽然有了那么點難以言述的別扭感覺。這讓黎晨感到困惑不解，她不明白為什么。

　　黎晨是個聰慧爽直的女子，有問題就解決，這樣才能通暢溝通、高效做事。她幾次想找馮曦敞開談?wù)劊遣皇亲约汗ぷ髦杏惺裁词д`？或者馮總聽到了什么關(guān)于自己的流言？可馮總不是這樣不爽快的人啊。如果是她的工作失誤，他會直接指出；如果是聽到什么流言，以他的個性，是不會輕易采信的。

　　黎晨尋思，最近工作上自己一如既往，并沒有發(fā)生什么特別的事情啊，更談不上失誤。最近要說有什么事情發(fā)生，那就是“百辰”那位副總程昱時不時會因為業(yè)務(wù)合作的關(guān)系到公司來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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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晚宴上程昱巧妙地幫黎晨解了圍，免了她喝酒的為難，黎晨心里感謝。程昱以幫親戚家孩子咨詢?nèi)グ拇罄麃喠魧W(xué)事宜為由，帶她離開宴席，也同樣讓黎晨很感謝?！鞍俪健边@位程副總真是個聰明人，情商挺高。黎晨在職場見過各種各樣的人物，雖然那天只是短短的接觸，但她看得出程昱的聰明是出于教養(yǎng)和誠意，恰到好處，令人覺得舒服，而不是圓滑讓人覺得虛偽不自在。

　　那天兩人離開晚宴包間，在那家餐館大堂茶歇區(qū)的沙發(fā)上坐了下來。

　　黎晨誠懇地說道：“程副總，謝謝你幫我解圍啊。今天在座的都是貴客，都比我級別高、比我年長，而且今天是我們馮總做東，我這樣提前離席，實在很不好意思?！?p>　　“別這么客氣，大家都能理解的。從今天起大家都是朋友了，我們都很欣賞‘黎女士’?！背剃藕ν璩?，有意加重了“黎女士”三個字。剛才他不是借助“Lady first（女士優(yōu)先）”替眼前這位lady解圍的嘛。

　　“哈哈，謝謝，叫我黎晨就好了?！崩璩恳矘妨恕?p>　　“黎晨，叫我程昱就好?！背剃乓菜斓卣f道。

　　“程昱程副總，真要咨詢關(guān)于澳洲留學(xué)的事兒？”黎晨笑問道。

　　“啊哈，見笑了，臨時編了個理由。”程昱倒是坦誠，但也多少有點不好意思起來。自己的心事自己清楚，從之前對黎晨只是耳聞，到最近合作洽談期間的進一步接觸，他明白自己對這個女孩有特別的感覺。而且他相信他們之間是能有共同話題的，雖然他們的專業(yè)、經(jīng)歷及工作角色有所不同，但他們屬于話能說到一起的人。

　　“不過，如果你愿意，我倒是很想聽你講講關(guān)于留學(xué)的事情。我雖然多次公務(wù)出國，但沒有出國留學(xué)的經(jīng)歷，想必那是很不同也很有趣的?！背剃抛匀皇窍Ｍ芏嗪屠璩苛牧摹Ａ拈_了，就越來越熟悉了。

　　程昱和馮曦是兩種不同類型的男子，雖然都是職場杰出人士。馮曦長相更為硬朗一些，程昱則略顯清瘦溫和；馮曦給人雷厲風(fēng)行果敢嚴謹?shù)母杏X，而程昱則在睿智干練之外有一份貴公子哥的貴氣儒雅，這與他的家庭和成長背景有關(guān)。

　　程昱身高178，穿著黑色皮鞋，黑色西裝褲，藍條紋襯衣，黑色毛衣，寶藍色風(fēng)衣。在男士種屬于皮膚比較白的，臉型略瘦，眼睛不算大，但亮而有神，眉毛濃黑微挑，在他比較柔和的面相上增加了一份果斷銳氣。程昱此刻正輕松地靠在沙發(fā)背上，笑吟吟地看著對面的黎晨。

　　“好吧，有機會了講給你聽。今天一時不知從何談起，另外確實是這幾天連軸轉(zhuǎn)，今天事情搞定了心里一放松，就覺得真有些累了，因此想早點回去休息。抱歉哈?！崩璩壳敢獾?。借著人家給的機會離席，卻什么也沒聊，就直接回家休息了，感覺有點不太好意思。但她確實是感到累了。

　　“不妨，來日方長，不急在今日。改天有合適機會再好好聊?！背剃藕芗澥康卣f道。程昱是個樂觀的人，同樣的情況他會從不同角度去思考，發(fā)現(xiàn)有利的因素。黎晨此刻顯然沒有聊天的意愿，雖然有點遺憾，但既然“Lady Fist”那就做到底。而且，今天沒聊成，不正是給自己了一個改日再找她聊天的借口么。

　　“天晚了。那么，我送你回去如何？”程昱說道。男士把女士安全送到家，這也是紳士應(yīng)該做的呀。

　　“謝謝，就不麻煩了，車很容易叫到，我住的地方也不算遠?！崩璩空f著，掏出手機準備叫車。

　　程昱連忙說：“那我?guī)湍憬休v專車吧，更舒適安全一些。”說著點開手機上的軟件開始操作。

　　黎晨并不想在還不熟悉的時候把住址給別人，也不想占男士小便宜，于是笑著說：“不用客氣，這點事情女士自己很容易就能做到的。”黎晨有意借用程昱那番對“Lady first”的詮釋來委婉回絕他的好意。

　　程昱馬上就明白了，便不再堅持，笑了笑說：“OK，Lady first”。不管女士是否接受，做為紳士該考慮周到該做到的要先主動，然后尊重女士的選擇。這是程昱對“Lady first”的理解，他不僅說到，而且落實到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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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專車六分鐘后就到。等車的時候，他們隨意地聊了幾句關(guān)于公司合作的事兒。

　　專車很快就到了，程昱上前為黎晨打開車門。待黎晨上車后，程昱關(guān)好車門，看著車子啟動離開后，他才收回視線，轉(zhuǎn)身回到餐館大堂。

　　把黎晨借出來，才十分鐘時間，佳人就離開了。程昱不由地自嘲地笑了。他在大堂一角的沙發(fā)上坐了會兒，掏出手機處理了幾封郵件，然后起身回到聚餐包間。

　　程昱是聰明人，黎晨是位獨立有個性的女孩，這也是她吸引他的地方。他既沒有強要送她回府，也沒有直接要她的住址，更沒有一上來就索取她的電話或者要求加微信。

　　“欲速則不達，不急在一時。來日方長，讓一切水到渠成?！本驮谀翘?，程昱在心里明確了追求黎晨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