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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風(fēng)韻

第9章 漁夫

南宋風(fēng)韻 布衣天涯 3824 2023-04-06 21:58:03

  按宋青現(xiàn)在的賺錢速度推算,再過一年多,應(yīng)該可以買一獨棟小院子的,當(dāng)然,是他預(yù)知歷史的發(fā)展趨勢。因為現(xiàn)在宋朝人都不知道,兩年后,杭州居然會成為南宋的都城—臨安,而且自此以后,越來越繁華,被后世譽為人間天堂。

  “宋兄弟,這邊的酒又沒了,明天記得再多送些過來?!?p>  賣這么快啊?上次吃宋五娘央求不過,現(xiàn)在每天供給她店一壇酒,大概十斤上下。

  “你這個燒刀子的酒有勁,客人來是必要買的。”

  宋五娘現(xiàn)在已知道酒是宋青自己釀造的。

  幾杯酒下去,酒氣蒸騰,宋五娘臉若桃花,別有一番誘人風(fēng)韻。

  “聽老姐說,老弟你勤快點,有閑工夫多釀點酒,多攢點銀子,別整天是吊兒郎當(dāng)?shù)摹!笨床粦T宋青的不思進(jìn)取,宋五娘忍不住道。

  大姐你又來了,我夠吃夠喝就可以了,要那么多銀子干啥!

  哼哼,哪個會嫌銀兩多哩,等銀子多了,你不是可以賣棟房子,娶個娘子,以后豈不是逍遙快活了?見他如此不開竅,宋五娘循循善誘道。

  又是娶老婆,嘿嘿。

  宋青嘻嘻笑道,我說個故事給姐姐聽吧。

  哦,啥故事?

  宋青喝了口酒,便把富翁與漁夫的故事娓娓道來——

  從前,有個漁夫,漁夫悠閑的躺在沙灘上曬太陽。

  來了一個富翁,富翁問漁夫道:“你為什么不出海多打幾船魚呢?”

  漁夫懶懶的問道:“我為什么要多打幾船魚呢?”

  富翁說:“你每天多打魚,多拿些到市場上去賣,你就能掙更多的錢啊?!?p>  漁夫問:“我掙更多的錢干什么呢?”

  富翁說:“你掙很多的錢,就可以在海邊蓋間大屋子,然后躺在沙灘上曬太陽,逍遙自在享受生活了啊。”

  漁夫說道:“可我現(xiàn)在不正在沙灘上曬太陽享受生活嗎?”

  到底哪個人有道理,老姐你看?

  ……

  “噗嗤,好像有道理,只是……”宋五娘蠻有興趣的聽完,感覺兩人都有道理,又似乎不對勁。蹙眉想了想,瞅著宋青,忍不住笑了。

  宋青心里暗笑,他剛聽這個故事時,也是這樣的一副神情,舉杯道:“今天有酒今天醉,明日愁來明日憂?!庇謸P頭喊道。

  “小乙兄弟,你忙完沒有,來一起喝酒……干杯!”

  “你別嚷嚷,就只知道喝酒,周圍有哪個后生像你這樣過日子的,哎……兄弟你真?zhèn)€不可救藥了。”宋青說話一套一套的,宋五娘知道不太對勁,可一時又不知怎么反駁,忍不住嗔道。

  “不可救藥也罷,今天開心就好了,其他的,我管不了那么多,嘻嘻?!?p>  宋青喝得正興頭,心里酣暢,望著宋五娘嬌如春花的臉,“別總是說我了,老姐你呢?要不要找個官人,我隔壁那個王婆,幫人家做媒,要不要讓她給姐姐介紹……

  聽到這兒,宋五倏地臉色一端,“住口,兄弟別胡說八道?!彼瓉硇θ萏@藹,這當(dāng)兒如掛了一層薄霜。

  宋青一窒,本來說的興高采烈,不知她為何突然翻臉,便有些訕訕,不敢再說下去,眼睛一眨,笑道:“阿姐……五娘,喝酒喝酒……”他臉皮厚,也不在意。

  “兄弟,這個,我原來……”宋五娘似乎也覺得反應(yīng)過激,張口欲說話,只是頓了半晌,終于嘆了口氣道:“來,兄弟喝酒吧?!?p>  又喝了幾杯,酒意也有五六分了。

  這個時候已近黃昏,起風(fēng)了,堆在天邊的灰暗云層象吹氣一般膨脹起來,云層的顏色逐漸變濃變黑,閃電噼啪作響,雷聲隆隆。雨又突然大了起來。從窗口望去,可以見到西湖水汽縈繞,煙霧籠罩,湖面被雨水打起的漣漪,像一朵朵盛開的花朵,不停變幻。朦朧可見岸邊垂柳、湖邊長堤和遠(yuǎn)處的雷峰塔,只能依稀分辨身影而不得見其真貌。

  已是初秋時分,如此大雨傾盆,已經(jīng)帶了絲絲涼意。宋青喝酒以后,混身發(fā)熱,被湖風(fēng)這樣撲面吹拂,只覺甚為舒服。

  兩人一邊喝酒,宋五娘間中還想勸說宋青合作做酒生意,無奈他就是死活不肯?,F(xiàn)在自供自吃,也算逍遙自在,如果給其他店鋪,那可不是玩的。

  是不是把他給灌醉了?……她知道宋青性格隨和,就是太懶散了,喝酒以后好說話,她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狡黠的笑了笑,正待像上次一樣,勸他吃酒吃得迷迷糊糊時,再提這個事。

  忽聽得得的馬蹄聲響,有兩乘馬自官道上奔來,兩匹馬來得好快,倏忽間到了飯館外,只聽一人道:“下這么大雨,這里有飯館,喝他娘的兩碗去吧!”

  “好,今天起得早,正好嘴巴淡出鳥來,店家,開門!”

  正在后院收拾東西的小乙聽了,忙出來去開門。

  因為今天一直下大雨,宋五娘已叫小乙關(guān)了門,沒客人就早早打烊。

  透過窗臺,但見那兩人將坐騎系在店前的大榕樹下,大步走上臺階。

  “娘希匹的,下這么大雨!”隨著門開,進(jìn)來兩個人,都戴著油簑笠衣,外面已被雨水淋濕。往下一直滴水,一下子把地面都淋濕了。小乙皺皺眉,趕緊過來接過兩人笠衣,拿到后面院子。

  兩漢子走進(jìn)店來,向宋青等略掃了一眼,尋了東面的桌子,便即大剌剌的坐下。

  兩人脫了笠衣,只見里面穿了軍官服,頭戴范陽氈笠,上撒著一把紅纓,似是宋軍將官,最近多有官兵來往,也不奇怪。

  只聽那年輕的軍官叫道:“拿酒來,娘希匹的,早不來晚不來,今日出門,偏碰上這鬼天氣,下個不停,真?zhèn)€晦氣。”

  小乙上去道:“客官,要什么酒?”

  年輕軍官掃了一眼宋青這桌,轉(zhuǎn)過頭叫道:“好酒好菜,盡管上,像那桌子上的,娘希匹的,問什么?”

  小乙應(yīng)了一聲,下去了。一會酒菜擺了上來,兩軍官喝了口酒,便狼吞虎咽吃起飯來,吃得湯汁四濺。

  “汪兄弟,是你好性子,那直娘賊,按俺性子,你就不用理李綱那老家伙的指派,不受他鳥氣。”另外一個年齡略大的漢子粗聲道,兩只金魚眼。

  姓汪的軍官道:“秦老二,你說得輕巧,老子現(xiàn)在他帳下聽用,不聽他的,能成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等我叔叔回來,再跟那老小子算賬。”

  “說的也是,來日方長,以后再跟那老小子算賬。”

  那秦老二連聲稱是,不停奉承姓汪的年輕軍官。又朝宋五娘朝掃了一眼,又壓嘻嘻笑道:“那邊娘子好模樣,皮膚又白又嫩,嘻嘻,不如……”

  汪姓軍官也瞄了宋青兩人一眼,道:“這次咱們辦事要緊,回頭再說,”

  兩人一邊吃酒嬉笑,口里淫詞濫語,聲音低了,也不知說什么。不過,看他們神情,估計也沒什么好話。

  宋五娘與宋青對望一眼,也不理會,除非是特別忙,店里都是小乙招待。今天酒吃得沉了,她也懶得招呼。

  宋青似覺那姓秦的軍官有些熟悉,只是一時想不起來。

  時辰已晚,這邊宋青已經(jīng)吃飽喝足,酒也有幾分了,只見雨一直不停,便跟宋五娘借把紙傘。宋五娘想了想,便叫小乙,小乙應(yīng)了一聲,入去提了把傘遞與宋青,宋青正想告辭。

  但見那兩軍官已經(jīng)吃飽喝足,也朝門口走去,卻絲毫沒有結(jié)賬的意思。小乙見狀,忙上前叉手擋住,陪笑道:“兩位軍爺忘啦,還沒結(jié)帳呢。”開店也會碰到忘記結(jié)帳的客人,只好上去提醒一下,當(dāng)然,也會有吃霸王餐的,但是少見。

  那汪將官道:“哦……今天忘記帶銀兩了,先記下了,下次一起算吧。”

  小乙這下知道是碰上吃霸王餐的了,忙道:“兩位將爺,小店本小利薄,概不賒賬,兩位爺請多體諒?!?p>  那秦姓軍官乜斜眼喝道:“混帳,爺有要緊事要辦,你這鳥人敢阻我們的道,耽誤了軍密,你可吃罪不起。”說著,直手重重把小乙一推,把小乙推得踉蹌,喀喇喇一聲,碰到旁邊的柜臺。

  小乙又驚又怒大叫道:“快來人啊,這狗日的,要吃霸王餐啊?!?p>  那秦姓軍官大怒,上去提起小乙衣頸,舉起拳頭,揮掌要打。

  宋青見狀忙叫道:“且慢,兩位且慢動手。”他見宋五娘是一介女流,店里再沒有其他人在,眼見小乙吃虧,不能不管,只好硬著頭皮叫道。

  那姓秦的軍官聽了一頓,回頭看著宋青道:“你是何人?是這店主人?敢管老子的事?”他見店里沒其他男人,以為宋青是飯館老板。

  宋青道:“我也是來吃飯的客人,只是小乙哥平時為人也好,這次不識泰山,請兩位瞧在下薄臉,放過他怎么樣?”

  “你不是老板,有什么臉,就給老子滾,別阻三阻四的?!彼娝吻嗥矫裱b束,也不放在眼里。

  他奶奶的,這鳥人這么橫。宋青心里暗罵。

  他咬咬牙,他當(dāng)年是做銷售的,混得臉皮也厚。陪笑道:“兩位不妨開個價,只要放過小乙哥,我給兩位爺陪罪。兩位大人有大量,大人不記小人過,沒必要浪費時間在這小子身上,好不好?”

  哦,那秦軍官聽了,與汪姓軍官對視一眼,低聲商量幾句,打量了宋青一會,裂嘴笑道:“好,算你會說話……”說著,放開小乙,大步走到宋青這邊桌子,色瞇瞇的指著宋五娘道:“這是你什人,你娘子嗎?”

  宋青與宋五娘同桌喝酒,狀甚親密,以為便是他娘子。

  宋五娘還在不緊不慢吃酒,臉頰帶著桃暈,似乎不為剛才發(fā)生的事驚動。

  宋青有點詫異,發(fā)生這事至今,宋五娘像外人一樣沒出聲響。

  這時,卻聽宋五娘懶洋洋的笑道:“是呢,奴家就是他的婆娘,兩位將爺欲待如何?”說著,她娉婷裊娜站了起來,似乎不勝酒力,又坐了下去,掩口打了個呵欠,她體態(tài)豐腴,膚色白皙,美人醉酒,看去特別銷魂。

  那兩人見了心旌搖蕩,秦姓軍官本來好色,此刻更加心癢,哈哈笑道:“好個美娘子?!彼D(zhuǎn)過頭對宋青道:“這樣吧,只要你娘子跟著我們走,老子就放過你們,不然……哼哼?!闭f著摸摸腰刀,言下威脅之意昭然。

  如今兵荒馬亂,官兵殺個平民百姓,然后胡亂安個私通金兵寇的罪名,是沒有什么大干糸的。

  南宋剛建立時,面對的主要敵人并不是金國,而是遍布各地的擁兵大佬。

  在南宋開國前后,擁有數(shù)萬軍隊的地方割據(jù)勢力,那真是伸出兩把手也數(shù)不過來。南宋建立后的幾個月時間里,史書說南方地區(qū)相對穩(wěn)定,只有六七個擁兵數(shù)萬的擁兵大佬。

  六七個軍閥割據(jù),還是“相對穩(wěn)定”,如果不穩(wěn)定該是什么樣呢?大家可以想象一下。

  趙構(gòu)于公元1127年5月稱帝,就在那一年,發(fā)動叛亂的人數(shù)加起來也有一百多萬。這些軍閥割據(jù),各自為戰(zhàn),手下兵痞多不勝數(shù),簡直就是官匪一家,魚肉百姓的事就是簡直家常便飯。

  宋青心里暗罵,他現(xiàn)在認(rèn)為宋五娘喝醉了,不知發(fā)生什么事。

  這事無論如何是不能答應(yīng)的,他心里暗自計較,眼下只能拖延時間,希望有其他客人進(jìn)店,到時人多,這兩個兵痞或許不敢明目張膽撒野。只是,這種下雨天氣的傍晚,這種希望也是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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