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環(huán)亮出后,野道人接過此物辨認(rèn)一番,兩人互望一眼,頓時對沈放態(tài)度大改:
“得罪了,貴客有請!”
兩名野道人躬身退讓半步,并做出請的動作。
還真是賓至如歸啊,總感覺你們下一秒就要喊出歡迎光臨……沈放見野道人夸張的九十度鞠躬,莫名有種被架起來的感覺,一摸袖中盤纏,頓時被打回原形。
只有二兩碎銀!
沈放老臉一紅,立刻打消了給小費(fèi)的想法。
“尊重,對,尊重才是最昂貴的謝禮,金錢只會腐蝕人類的靈魂?!鄙蚍疟У臑樾闹懈呱邢敕c(diǎn)頭,于是也彎下了不屈的脊梁,客氣道:
“煩請道爺帶路!”
進(jìn)入四方井的山道并不好走,初時道路寬闊明亮,待復(fù)行片刻,道路愈發(fā)狹窄,兩側(cè)懸崖高聳,突出的巖石將光線完全遮蔽,環(huán)境變得陰暗潮濕起來。
隧道中回蕩著沈放等人的腳步聲,道路盡頭透出一點(diǎn)白光,依稀傳來某種奏樂聲。
“在下聽聞前方有仙樂裊裊,敢問可是道會法場?”沈放聽到道士的舉辦科儀的動靜,空氣中還飄散著香燭味。
“正是,咱們道會每年舉辦三日,三日中又屬這最后一日最為精彩。貴客福源深厚,可莫要錯過了,奉狐城中有許多富商大老爺傾盡家資,也沒機(jī)會看上一眼呢。”野道人得意的說道。
沈放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心中暗暗盤算起來。
佛道兩家湮滅多年,在大祁王朝已經(jīng)見不到兩派的民間傳承。此時憑空多出一個老山道會,還在山中躲躲藏藏,實(shí)非磊落之舉,只怕背后之人傳道是假,心懷叵測是真。
等見到陳老先問清楚情況再說,若是這老頭來此真為了成仙得道,那八成是被洗腦了,到時候也怪不得我上手段了。
沈放摸了摸腰間的蒙汗藥,心中冷哼一聲。這東西是他在研制大力丸期間,偷偷問藥店老板購買的,一小包能藥到八個精壯大漢,簡直是居家旅行的必備良藥。
隨著野道人走出隧道,眼前豁然一亮,沈放身處山崖底部,四面蒼山環(huán)繞,瀑布高懸,猿攀鳥飛,自有一派空靈自然的韻味,乃是千百年不通人煙的秘境地方。
“叮~”
一聲悠揚(yáng)的撞鈴聲響起,沈放舉目望去,只見在離地十丈高的一處巖石平臺上,青煙裊裊,道樂齊鳴,好不熱鬧。
雖然站在谷底看不清細(xì)節(jié),但那邊如火如荼的場面,肯定就是所謂的老山道會了。
“客人這邊請?!币暗廊水?dāng)先開路,帶著沈放來到舉辦道會的巖石平臺下,指著殘破的石階說道:
“蒼云子道長濟(jì)世渡人,慈悲心腸,此時正在崖上傳道。客人旦有心愿,亦或是疾病愁苦,到此都無須擔(dān)心,只要雙手合十,閉目走上崖去,一切煩惱自消?!?p> 我去,聽起來有夠玄乎的……有邪教內(nèi)味了。沈放若有深意的看了野道人一眼,心中擔(dān)憂陳老的安危,于是依言而行,抬腳閉目登崖。
腳下的石階崎嶇陡峭,每一步都極其難行,稍有不慎,難免有從長階上滾落的風(fēng)險。
沈放自然不可能傻到冒泡,完全聽從野道人的安排。他眼睛瞇著一條縫,裝出寸步難行的樣子,只想著盡快敷衍過去。
誰知野道人抬手?jǐn)r住沈放去路,冷聲道:“客人無須擔(dān)心摔倒,有貧道在身后保護(hù),且將心放在肚子里?!?p> 沈放暗暗皺眉,話都說道這個份上來了,他只要還想進(jìn)入道會,就只能暫時按別人規(guī)矩行事。
閉上眼睛,沈放眼前漆黑一片,心中的不安使他默默運(yùn)轉(zhuǎn)邪祟之力,頓時他對周圍環(huán)境的感知變得敏感起來。
抬腳踏上臺階,突然間,他心臟驟然一緊,一股危險的感覺涌上心頭。
“果然有問題?。?!”
“心臟部位的邪祟之力感應(yīng)到了……邪惡的氣息。”
沈放驚訝的臉色一閃即逝,雖然心中感到不安,但臉上的表情如常,依舊是溫潤和煦的書生模樣,只是那一絲笑容有些僵硬,如果不是對沈放極為熟悉的人,斷然是看不出其中異常的。
“那是什么?”沈放心頭一跳。雖然他緊閉雙眼,但在感知中,前方不遠(yuǎn)處出現(xiàn)一團(tuán)邪惡的氣、
這股“邪氣”不停翻涌,且凝聚成一個小孩的外形,就成年人膝蓋高,它站在大樹陰蔽的石階盡頭,仿佛在直勾勾的盯著沈放。
尼瑪,又見鬼了,我就知道這個老山道會不簡單。沈放深深的吐出一口氣,心中苦笑一聲。他知道現(xiàn)在就算睜眼,也是看不見“鬼娃娃”的,野道人也斷然不會認(rèn)賬,想要見到陳老,眼前這關(guān)必須闖過去。
耳邊傳來野道人的催促聲,沈放拾階而上。腦海的感知中,鬼娃娃手腳并用的順著石階爬下來,一條長長的舌頭從肚子里吐出來,舞在空中足足有三米長。
他奶奶的,這也太夸張了。
沈放額角流出冷汗,這鬼娃娃不變形還好,三米長的舌頭吐出來?擱這放我風(fēng)箏呢?!
“等等?!鄙蚍判Z,一腳踏在光暗的交界處,露出了禮貌的微笑,“哎呦,鄙人糊涂,內(nèi)子今日要生了,告辭告辭……”
馬馬虎虎作了一揖,沈放掉頭就跑,心里還不忘祝福陳老:老師走好!學(xué)生明年再來看您!
睜開眼睛的一瞬間,沈放頓時愣住了:我怎么在大樹的陰影里?
怎奈側(cè)頭一望,只見野道人整個人掛在樹上,藍(lán)衫道袍下露出一聲腱子肉,因?yàn)檫@廝將樹枝壓低,所以地上的陰影一下子將沈放徹底籠罩,簡直不將武德。
電光火石之間,沈放還沒來得及破口大罵,只聽背后一陣尖嘯,“啪”的一聲,鬼娃娃的長舌如鞭子閃電抽出,緊緊的纏繞在沈放的脖子上。
長舌一圈一圈的勒緊,沈放頓時感到呼吸艱難,他雙手掐住脖子,卻摸不到一點(diǎn)東西,仿佛是空氣要將他置于死地一般。
沈放急中生智,一抹幽藍(lán)色的熒光趕忙覆蓋手掌,頓時他手中抓實(shí)一條滑膩膩的冰冷舌頭。
邪祟之力碰上鬼娃娃長舌的瞬間,后者仿佛被燒紅的烙鐵貼上,發(fā)出滋滋的灼燒聲,冒出一股惡臭的黑煙。
沈放使盡吃奶的力氣一扯,“啪嗒”一聲,長舌應(yīng)聲而斷,后方鬼娃娃吃痛,傳來尖利怨恨的嘯聲。
耳朵一陣嗡鳴,沈放顧不得耳膜疼痛,好不容易掙脫束縛,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紅糖酒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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