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半，區(qū)曉華和韋婉茗打車離開了醫(yī)院。他先送了韋婉茗回了家，等回到公寓時，冷小芙已經(jīng)把車停在了公寓前。
區(qū)曉華讓冷小芙和他一起上了樓。
“我還有些事要單獨問你，你晚點回去要緊嗎？”區(qū)曉華讓冷小芙坐在客廳沙發(fā)上。
“沒一會就天亮了，我不要緊?！崩湫≤降谋砬橐廊缓芾渚?，似乎對這種孤男寡女深夜同處一室并不在乎。
“那辛苦你一下了?！眳^(qū)曉華自打開冰箱想找一點喝的。
“冰箱要清洗一下了，牛奶都過期了?！崩湫≤矫撓峦馓追旁谏嘲l(fā)上。
“之前，是你幫我換的衣服？”區(qū)曉華找出一罐咖啡。
“嗯?！?p> “你，連內(nèi)褲也給我換了？”之前韋婉茗在，區(qū)曉華反而不敢這么問，現(xiàn)在只剩下他和冷小芙兩個人了，他反倒是感覺輕松了。
“我有國際護理證書，也不止給你一個人換過內(nèi)衣了，陸國盛也是我護理的?！崩湫≤浇舆^區(qū)曉華遞來的咖啡。
區(qū)曉華沒敢看冷小芙，一想到自己昏睡中被冷小芙脫光了身體看了個真切，不由臉紅耳赤起來，又覺得冷小芙完全沒必要給他換內(nèi)褲，難道這算是國際護理行業(yè)的標準流程？
“看來喬雅說的沒錯，你真值六萬元月薪?！眳^(qū)曉華有意無意地扯開了話題。
“今晚可不算日常工作，得另算加班費?！崩湫≤嚼淅涞卣f著。
“沒問題，你和喬雅也是這樣結賬的？”區(qū)曉華聽到她冰冷的語調，仿佛感覺到她冰冷的手在他身上滑過，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差不多吧?！?p> “那你離開那陸國盛了，又由誰來護理他?！?p> “他不需要了?！崩湫≤椒畔铝耸掷锏目Х?，搓了搓手。
“我?guī)湍銦嵋幌??！眳^(qū)曉華見她也怕冷，這才想起現(xiàn)在已經(jīng)十月底了，這么晚喝冰咖啡確實不太合適。
“不用了，我也不渴?！?p> “剛才你說陸國盛不需要了是什么意思?！?p> “陸國盛也就這兩天的事了，他應該是不行了?！?p> “不行了？什么??？你們已經(jīng)決定放棄給他治療了？”這完全在區(qū)曉華的意料之中。
“他原本就有帕金斯綜合癥，而且還有很多基礎病，今年下半年開始，他一直全身骨頭痛，還有抽搐，惡心、消化道出血等癥狀，上個月檢查報告出來，是腎衰竭，應該沒幾天了?！?p> “陸國盛是一個完成沒有自理能力的人，柯采蔓和喬雅為什么要盯上他？”
“我現(xiàn)在是作為你的雇員回答問題嗎？”冷小芙看著區(qū)曉華，標致的臉蛋讓區(qū)曉華忍不住在她臉上停留了很久。
“嗯?！眳^(qū)曉華點了點頭。
“應該是想讓這個人存于世間吧?！崩湫≤接鴧^(qū)曉華的目光毫不躲閃。
冷小芙的話讓區(qū)曉華丈二和尚大二和摸不著頭。
“讓他活著，對誰有利？”
“我不知道，但那個一直供養(yǎng)他的人最清楚，你應該去向那個人了解?！?p> “誰在供養(yǎng)他，柯采蔓？”也只能是她了，區(qū)曉華心里想著，喬雅沒有這個能力養(yǎng)這么一個大活人。
冷小芙從沙發(fā)上的大衣里掏出了煙盒和打火機。
“可以嗎？”她抽出一根煙朝區(qū)曉華晃了一下。
“抽吧?！眳^(qū)曉華點了點頭。
冷小芙點上了煙，默默地吐著煙圈。
“那你是怎么認識喬雅的？”區(qū)曉華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過冷小芙的身體，他發(fā)現(xiàn)這個女人的姿色一點不輸給喬雅。
“我們小時候就認識了?！崩湫≤秸伊藗€茶杯蓋，把煙灰彈在上面。
“你和喬雅是老鄉(xiāng)？”區(qū)曉華想周日喬敏說起要回老家的。
“嗯，我們兩家住的很近，她比我大五歲，小時候一起玩過?！?p> 完全看不出冷小芙的年齡，按照她的說法，應該在三十歲朝上了，可她看上去并不比韋婉茗大多少。
“你們老家在哪？”
“Z省Z市，大青山。去過嗎？”冷小芙看了一眼區(qū)曉華。
區(qū)曉華搖了搖頭，“大青山是在海邊吧?！?p> “嗯，是海邊的一個小地方?！?p> “喬雅什么時候離開大青山來R市的?！?p> “很小的時候，具體哪年我不記得了。喬雅離開大青山先去了歐洲，她是在歐洲讀完大學才回來的，回來后就在柯采蔓身邊了。”
“喬雅在歐洲讀的大學？”區(qū)曉華從來沒聽喬雅說過，現(xiàn)在想起她那些新穎奇特的服裝設計，好像確實有一些不同于國內(nèi)設計師的獨到之處。
“嗯，我也是，和她一樣，在歐洲讀的大學?！?p> “所以你那些證書很多是在那考的?！眳^(qū)曉華想到了她剛才說的國際護理證書，他不知道她為什么要去學這個。
“嗯，那時只想盡可能多的學東西?！?p> “你們原來在大青山做什么？”
“捕魚，我們那里的人世世代代以捕魚為生?！?p> “捕魚世家出了兩個留學生，在那個年代就算是一線城市，也很少有出國留學的，看來你們兩家家境非常豐沃?！?p> “我們都是漁民，哪見過什么世面，若不是遇到一個好心人，我還不知道在哪呢?！?p> “好心人？怎么樣的好心人？能送你們兩個女孩子出國讀書?！?p> “這話說起來就很長了，你真的想知道？”
“想知道?！?p> “但喬雅不讓我說?！?p> “你說什么為什么要她同意？”
“因為她對我很好，我答應過她的，就一定要做到?！?p> “喬雅怎么對你好法？”
“是她安排我去國外讀書的，要不是她，我大概還在大青山務農(nóng)?！?p> 區(qū)曉華沉吟了一會，又問道，“柯采蔓和喬雅是什么關系？”
冷小芙猶豫了一下，“你要弄了解喬雅的事，為什么不直接向她?！?p> “怎么樣才能讓你全說出來？”
“要是喬雅同意我就說?！?p> “給錢也不行？”
“這個不行?！崩湫≤綋u了搖頭。
“對了，我今天公司里有什么需要處理的事嗎？”區(qū)曉華記得昨晚出來吃飯前，讓冷小芙處理他的郵件。
“今天有一個集團預算會，每個部門報預算，不過投資部是例外，只需要報人員工資的預算，其他支出都是伊都集團承擔的?！?p> “今天只有這件事嗎？”
“嗯，其他都是會簽件，不太重要，我都給你寫在備忘錄上了?！?p> “我打算向公司申報招聘你到投資部工作?！?p> “我沒意見，只要按時給我現(xiàn)金?！?p> “還有，我需要隨時能找到你，包括晚上?！?p> “像現(xiàn)在這樣？”
“嗯，最近事情很多，有些事我不能對所有人說。”
“不會每天都這樣不睡覺吧?！?p> “那不會，我自己也吃不消。我把這里的鑰匙留一把給你，有時候我需要你晚上過來?！?p> “要是晚上過夜的話，我會很貴的…”冷小芙打斷了他的話。
區(qū)曉華沒想到她說起這個，“你誤解了，我說的是我有很多事只能在家里完成，你可以替我保守秘密嗎？”
“可以，就像我之前答應喬雅的那樣，只要我做了承諾，就不會失信?！?p> 區(qū)曉華點了點頭，他心里想著，只要給他點時間，遲早能從冷小芙嘴里得到他想要的信息。
“今晚我還要留在這里嗎？”
“你想留就留，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天亮了?！?p> “那我想用你的浴室?！?p> “可以，我找一些干凈的毛巾給你，如果你要替換衣服我這也有?！?p> “我看見了?！?p> “看見什么？”
“那個女孩子給你找衣服時，我看見你抽屜里有很多女人的衣服?！?p> “不好意思?！眳^(qū)曉華撓了撓頭。
“男人嘛，理解?！崩湫≤秸酒鹕韥?，“你找兩條毛巾給我，然后你去睡一會，我七點叫你起來吃早飯?！?p> 區(qū)曉華還是第一次碰到這樣的女生，說不出什么感覺，但覺得和冷小芙相處特別輕松，沒有什么大的顧慮，一切都以錢來計價。更令他費解的是，在這么一個漂亮女孩子面前，作為男人，他竟然沒有怎么心動，也許在她眼里他只是一個被護理的男人？或者說，在他眼里，她只是一個機器人？
區(qū)曉華很快進入了夢想，這次他夢見了蘇卓然，蘇卓然彎著眼眉走到他床前，用冰冷的手指劃過他的內(nèi)褲，合身倒在他身上…
“起來了?！?p> 區(qū)曉華睜開眼時，一雙秀麗的眼睛正盯著他看著。
“七點了？”他發(fā)現(xiàn)自己正把一只枕頭夾在腿里，他猛然坐了起來。
“洗刷一下，可以吃飯了?！崩湫≤酱┲蛲淼拿?，腳上是一雙楊依慈穿過的棉拖鞋。
“你以后進來前先敲門?！北焕湫≤娇吹阶约旱木綉B(tài)，區(qū)曉華不禁滿臉通紅起來。
“我敲了，你一晚上不停喊著卓然這個名字，再不叫醒你要遲到了?！崩湫≤脚ゎ^走出了臥室。
區(qū)曉華刷了牙洗了臉，走到客廳的餐桌上。
“剛煮好的燕麥片粥、煎蛋，豆?jié){，牛奶過期了，只找到了袋裝豆?jié){、二只燒賣，還有我用昨天化凍的鯡魚片做了個魚餅，我們老家就吃這個的，還有冬棗和草莓，都是你冰箱里的存貨?！?p> “哇，好久沒有吃怎么豐盛的早餐了，小芙，你真的太棒了?！?p> “你先嘗嘗?！崩湫≤秸驹谒吷峡粗Я艘豢隰~餅。
“松脆香嫩，太好吃了，你怎么不吃?！眳^(qū)曉華一下胃口大開。
“我早上只吃燕麥片粥和沙拉，你這沒色拉?！?p> “你幾點弄早飯的？都沒怎么睡吧?！?p> “這些花不了多少時間。”
“對了，你說老家就吃這魚餅，什么時候帶我去你老家看看?！?p> “去哪干嘛？”
“去吃海鮮，你有多久沒回去了？”
“嗯，很久了?！?p> “那這周末，去你老家？”
“這算工作嗎？”
“這有什么區(qū)別？”
“算工作，我就去，得算加班?！?p> “行，給加班費?！眳^(qū)曉華心里一樂，相對于喬雅，撬開冷小芙的嘴容易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