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找你,你就不回來了是吧?!彼@會已經(jīng)睡意全無了。
“別告訴他,你和我聯(lián)系了?!?p> “那是當然的,但你得告訴我你在哪?
Y發(fā)了個笑臉,“你猜。”
“趕緊回來,你這樣我要擔(dān)心了?!?p> “哼,你會擔(dān)心我?”
“你手機怎么回事?我一直打你都是關(guān)機,這會怎么開機了?”
“手機在那個女人手里,所以我才能跑?!?p> “那個女人還拿你手機??!”
“還有我的身份證?!?p> “那不是綁架嗎?”
“嘻嘻,不過,他們不知道我還有一個手機?!?p> 他越聽越糊涂了,這么個洗衣店的女店員,有誰會去限制她自由。
“大哥,你會幫我嗎?”
“你需要我?guī)褪裁???p> “我需要一個能睡覺的地方,沒有身份證?!?p> “你現(xiàn)在在哪?”
這是什么情況,他想著,沒有證件,找個住宿的地方確實很困難。
“網(wǎng)吧,我在臺風(fēng)來之前一直待在這里,臺風(fēng)來了,網(wǎng)吧也不營業(yè)了,店主允許我待到早上?!?p> “有地址嗎,發(fā)給我,我來接你?!?p> 他想象著網(wǎng)吧里的場景,那地方魚龍混雜,一個女孩子在那過夜肯定不安全。
“你不會告訴他對嗎?”Y警覺地問道。
“我發(fā)誓,不會?!?p>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會說發(fā)誓這兩個字,只覺得現(xiàn)在自己一定要保護好Y,天大的事他也不管了。
Y發(fā)來一個鬼臉。
“我不是未成年人,所以不用擔(dān)心。只是幫我找個地方,以后我自己想辦法?!?p> Y似乎想解除他可能的顧慮。
他依樣畫葫蘆也畫了一個鬼臉,頓覺心情舒坦了很多。
“你說一下,想怎么個安排法,帶我去哪里?”
還挺有心眼,他暗自好笑起來,“首先,我得知道你要待多久?!?p> “反正不能去連鎖酒店那種地方?!?p> “為什么?”他還真是先想到了連鎖酒店,一晚上200多元先打發(fā)一下。
“大哥,除了你家,你有其他房子可以讓我住嗎?”
“沒有?!背撕推拮舆@間公寓外,他再沒有其他房產(chǎn)了,這讓他感覺很沒面子。
“哦,那你幫不了我了?!?p> “你可以到我現(xiàn)在住的地方?!?p> “大嫂不在?”
“嗯。”
“她去哪了?”
“她有事,這兩天回不了?!?p> “確定嗎?”
“確定?!?p> “你現(xiàn)在住的地方,是不是有兩個房間?!?p> “是?!?p> “房門是帶鎖的?”
“是?!?p> 他掃視了下屋子,兩間臥室,他和太太每人一間,還有一間書房,兩個衛(wèi)生間…。
“那我到你那里先住一天,要是你覺得不妥,我就找其他人?!盰試探著問他。
“酒店為什么不好?”他覺得好奇。
“那里有監(jiān)控,他們找不到我,或許會報警找人,現(xiàn)在都過了24小時了,可以報失蹤了。我不想被找到?!盰回答的很快。
莫非她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怕被找到?
“不行就算了,我再想辦法?!?p> “哦,當然是沒問題的?!?p> 他馬上回答道,生怕她真去找別人。這會對他來說,只要她不再消失,怎么都可以。
至于來家里這事,一則妻子這個時候肯定不會回來,估計到周六岳父動手術(shù)前都不會回來,再則那個何蘊灃不是也來過嗎?
想到這,他頓時覺得理直氣壯了,再沒有什么顧慮了。
“我這沒有任何問題?!彼麛蒯斀罔F地重復(fù)了一遍。
“真的?”
“真的?!?p> “你不擔(dān)心我賴上你?”雖然她這么問,可他仿佛看見她躲在屏幕后面呲呲笑著。
“我巴不得呢?!彼侨脒@公司后認識Y的,這一年的時間,已經(jīng)和她很熟了,熟到既可以像大哥一樣關(guān)心愛護她,也可以像男人和女人一樣說著曖昧的話,甚至一些他記憶中的身體接觸,但現(xiàn)在讓她到他家里去,這個性質(zhì)就完全不一樣了。
“少來?!?p> 見Y嚴肅了起來,他趕緊改口,“我是說歡迎你來?!?p> “你發(fā)誓不和他們說我在哪里?!?p> “我發(fā)誓?!?p> Y又發(fā)來一個鬼臉,緊接著,她發(fā)了一個鏈接給他,是網(wǎng)吧的地址。
“一個小時內(nèi),我就到。”他搜了一下距離,那地方不是市中心,開車的話四十分鐘,車被妻子開走了,只能叫車了。
“給我?guī)c吃的,餓了?!?p> 他含糊的嗯了一下,吃的?這會只有桌上那袋面包了,他走出臥室,來到餐桌前,望著依舊沒有拆封的面包和那張名片,他小心翼翼地把名片塞回面包下。
現(xiàn)在快凌晨三點了,外面好像安靜了很多,他打開客廳的移門,陽臺上一地的雨水和跌落花盆撒出來的泥。
雨停了,風(fēng)也小了。
他迅速沖進衛(wèi)生間洗了個澡,吹干了頭發(fā),穿上一件長袖T恤和一條很薄的速干褲。緊接著,他在手機上約了一個出租,沒幾分鐘,顯示司機到位了。
只用了半個多小時,出租車停在了Y發(fā)的網(wǎng)吧門口。
路上暢行無阻,只是沿街沒有這么早開門的早餐店。
“我到門口了?!彼绷松眢w,擺弄了一下自己的頭發(fā)。
“能轉(zhuǎn)我200元嗎?網(wǎng)吧這里的收費,我沒錢了?!?p> “好?!彼麤]有任何猶豫,轉(zhuǎn)了200元給她。
隔了十分鐘,窄窄的網(wǎng)吧門口里的樓梯上走下來一個人影,等走出店門,是一個身材勻稱的女孩,一米六五朝上的身高,戴著口罩,扎著馬尾辮,白色短袖,一條有點臟的寬松褲,頭上戴著的球帽帽沿壓的低低的,手里提著一個鼓著的耐克運動包。
看外形,是Y。
Y過了狹窄的馬路,向四周看了一眼后,轉(zhuǎn)到后排車門這,探下身,盯著后排座位上的他看著。
“叔叔?!彼难劬潖澋奶貏e好看,那眼神里透著狡黠。
叔叔?他一陣苦笑。
自她坐進車里,就有一股淡淡的幽香鉆入他的鼻子,特別好聞,他使勁嗅著這香味,身體有意無意隨著晃動的車靠向Y,離她身體越近,那香味越濃,真的是Y身上的味道,這會他們并排坐著,比在洗衣店隔著柜臺近了很多,肩膀時不時能觸碰到,那香味真的和夢里的一模一樣,這讓他又產(chǎn)生了不真實感。
“叔叔,這會哪里有可以吃一口的地方?!?p> 也不知道她叫的是誰,司機從反光鏡里瞥了他們一眼,“有家蘭州拉面館,大概半小時距離,很正宗,他們一直是很早開門的。”
“那我們先去吃吧,叔叔?!盰轉(zhuǎn)頭看著他。
他又好氣又好笑,不過原本他正在發(fā)愁吃的事,聽到蘭州拉面,馬上說道,“那我們先去那吃點?!?p> “那就送你們到面館,吃完你們再叫個車,離你家也不遠了?!彼緳C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