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賞花宴(一)
翌日,阮畫眠用脂粉遮蓋了黑眼圈,便讓青煙給自己收拾一番,今日該去赴宴。
在藏書閣看了一晚上的書,她現(xiàn)在也沒有絲毫倦意。
自己是有些后怕,卻害得那位陪著自己一夜未眠,她心里有些過意不去。
出府的時候,是青黛陪同著的。
二人上了馬車,照舊是青墨在前面駕著馬車。
一路晃晃悠悠,最終來到了靖遠侯府。
府外還停著許多馬車,整齊有序,能猜出今日的賞花宴應(yīng)當(dāng)來了許多人。
在馬車旁磨蹭了片刻,阮畫眠才走上前去,示意青黛將請柬遞給門口的侍衛(wèi)。
那侍衛(wèi)看了一眼,便請這兩位入府,并示意一旁的一個小廝帶路。
賞桃花的地方是在西園,一路跟在這個小廝的身后,也到了西園門口。
里面?zhèn)鱽砹藲g快的動靜,還有女子也男子交談的聲音,可想而知,里面該是何等熱鬧了。
阮畫眠刻意準(zhǔn)時到的,所以她一路走來都沒碰見多少世家小姐,極其清凈。
進入西園,便能發(fā)現(xiàn)圍繞在中間的許多人。
身著各色彩衣的世家貴女,以及身姿挺拔俊逸的貴族公子,他們都在自顧自賞花或者交談,倒沒有多少人注意到她。
“四妹妹,千盼萬盼終于將你盼來了?!?p> 這話是她那庶姐說的,眼尖地瞧見了她。
“不及三姐姐,來得如此早。昨日夜里受了驚嚇,今日還有些后怕,故而來晚了,蘇將軍不會怪罪吧?!?p> 阮畫眠無奈地應(yīng)付了一句,虛與委蛇的賞花宴已然開始了。
又將目光轉(zhuǎn)向了舉辦賞花宴的女子。
今日的蘇止婧的裝扮比起之前明媚了一番,沒有之前那般英氣,多了些才女的明媚嬌俏。
“今日賞宴的都是些京中好友,稱我為蘇將軍倒是見外了?!?p> 蘇止婧往前走了一步,巡視了一圈,卻是沒有發(fā)現(xiàn)那兩位。
微微落寞,她又笑著道:“府上的桃花開得極好,今日只是請大家賞花,還請盡興?!?p> 眾人自然也是極其給面子,開始賞花。
阮畫眠沒有多少賞花的心思,便尋了不遠處的亭子,準(zhǔn)備坐在里面歇上一番。
“阮四姑娘倒是樂得清閑,眾人都在賞花,姑娘何故在此落寞不已?”
后方傳來一道聲音,極其熟悉。
阮畫眠回頭看了一眼,原是那位敬北王世子。
“前幾日沾染了風(fēng)寒,病氣還未大好,怕傳給了諸位世家小姐,到時候罪過就大了?!?p> 阮畫眠看著那位敬北王世子坐在了自己的對面,那人眼角的疤痕極其明顯。
她只是匆匆瞧了一眼,便收回了打量的眼神。
“今日容王居然不曾陪著你,看來皇城中的傳言有誤啊?!?p> “您都說了是傳言,那就是由人隨意編纂的,真真假假自然是難以分辨的。敬北王世子在邊關(guān)幾年,想必日子過得很無趣,這一回來便聽信了這些傳言。”
阮畫眠自在地反擊。
言下之意也就是說這人很清閑,還有時間聽得這么多的傳言。
“容王殿下日夜操勞,夙興夜寐,宵衣旰食,哪里比得上敬北王世子這般閑散?!?p> 阮畫眠見這人不說話,又默默地補了句。
她起初敬這人是戰(zhàn)場上的鐵血將軍,但是自上次見識了這人的陰詭之計,以及現(xiàn)在的這般,她便沒有任何敬意了。
“你,阮四姑娘伶牙俐齒,舌燦蓮花,蘇某甘拜下風(fēng)。”
蘇明淵本是想暗諷一番,但最后卻是被這人說得啞口無言,收了收自己心里的憤懣。
“都是我請來的客人,二位可別光顧著在這里交談,那桃花也是值得觀賞的?!?p> 蘇止婧身姿款款,走了過來,身后跟著一位穩(wěn)重的男子。
“明淵這些年邊關(guān)歷練,也該長長記性,收斂一番。”
身后的那男子出口便是警醒的語氣,有點訓(xùn)斥的意味。
阮畫眠不認得那一位,只是瞥了一眼,便收回了眼神。
“是,平遙兄長?!?p> 蘇明淵暗自吃癟,卻只能咽下這口氣。他只是想試探一下這阮四在那人心上的地位罷了,上次的京兆尹大牢里,未曾試探出來。而世人的那些言語,多半是添油加醋,夸大其詞的。
“這位是我大哥?!?p> “這位是太傅府的阮四姑娘?!?p> 待蘇明淵離開之后,蘇止婧才給兩位互相介紹一番,這才是今日的正題。
“見過世子?!?p> 阮畫眠堪堪站起身,行了個禮。她現(xiàn)在還未嫁入容王府,只是太傅府小姐,在位份上自然是得行禮的。
“不用行禮,未來的容王妃,有幾分聰明才氣,不要自作聰明才好?!?p> 蘇平遙剛才自然是聽到了這位和蘇明淵的交談,這女子固然聰穎,但太過了。
不懂得掩飾鋒芒,就是自作聰明了。
只怕是未來會給容王府添亂。
“我不聰明,何來自作聰明,世子只怕是說錯了?!?p> 阮畫眠站了起來,準(zhǔn)備去遠處賞花,不想待在此處了。這靖遠侯府的世子一過來就針對自己,只怕是與蘇止婧有關(guān)。
破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兄長可曾看出了什么?”
蘇止婧看著離開的女子,面露疑惑,她只覺得那人太捉摸不透了。話里話外都是極其精明的,在敬北王世子那樣的鐵血將軍面前,也未曾有半分怯懦。
只怕是高深莫測。
“滴水不漏,難以捉摸。能斷定的是,她不是之前那位病榻纏綿的阮四了,或許是一直在掩飾,病情大好才露出了真面目?!?p> 僅憑這些舉措,蘇平遙也很難下定論。但只能看得出來,那位不簡單,甚至并非池中物。
阮畫眠沿著一旁的小路,觀賞著樹上的桃花。
人間四月,芳菲已盡,而這靖遠侯府的桃花還開得極好,這倒真的是挺稀奇的。
自然不會是因為氣候地形異常的原因,難道是因為桃花品種的緣故,阮畫眠看不出來。
不遠處還有幾位世家小姐在談?wù)撘恍┰挕?p> “我剛遠遠瞧得這位靖遠侯府世子一品人才,俊逸不凡。他至今還未成婚,也不知何等女子才能如他的眼。”
“我們就別肖想了,要家世沒家世,要樣貌沒樣貌?!?p> “我聽說那華榮公主似乎對這位拋出了橄欖枝,有意讓他成為駙馬爺?!?p> “……”
這些倒不是阮畫眠刻意聽到的,而是這些人的聲音實在沒有遮掩。
阮畫眠伸手去探那桃花,踩到了樹下的枝椏,吱吱作響。
驚擾了那幾位正在說話的女子,引得她們紛紛回頭。
“你又是何人?何故在此偷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