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看上病秧子?
“太傅府怎會有此等女子啊,真是有辱門風??!”
“與府里的下人勾搭也就罷了,現(xiàn)在還纏著自己的姐夫,恬不知恥,真是不知教養(yǎng)為何物!”
“那教養(yǎng)怕是進了狗肚子里吧!”
“現(xiàn)在倒好,撞柱自盡。”
“……”
周圍響徹著各種謾罵聲,剛睜開眼的阮畫眠是極其錯愕的。
烏糟糟的人群,圍著自己,遮了半邊天。強烈的眩暈感,看不清自己周圍的人,只知道很多人,他們那些無遮攔的言語全部鉆進了耳朵里。
“啊,詐尸了?!?p> “可真是禍害遺千年,人還沒死透。”
躺在地上的阮畫眠試圖站起來,卻因為虛脫無力再次倒下,痛感不是很強烈,因為頭上的刺痛感極其要命。
阮畫眠伸手摸了一把,手上全是血,鮮紅的血滴在衣服上。
眩暈感傳來,她的腦中閃現(xiàn)了無數(shù)幀畫面。
她穿到了一個名聲不好的病秧子身上,因為撞破了自己庶姐與未婚夫之間的事情,忍著風寒還要來找未婚夫理論,最后無法辯駁,落得個撞柱而亡的下場。
阮畫眠爬到了柱子附近,借著柱子的支撐勉強站了起來。
還是有很強烈的眩暈感,頭上還在流血。
“有人有匕首或者刀劍嗎?”
見自己的衣服實在無法撕開,阮畫眠無奈地詢問周圍的人。
這一圈子都是京城的貴族小姐世子,周圍怎么著也得有帶了匕首等武器的護衛(wèi)吧。
“她該不會是還要自盡吧?!?p> 阮畫眠眼睛看了一圈,最后落在了自己那渣男未婚夫身上。
不得不說,作為南安皇膝下最精明能干的皇子,這位七皇子自然是有本事在身上的。長相自然是風神俊逸,通身皇族氣質,相貌大抵是他最不起眼的地方。
奈何還是有所有渣男的通病,喜歡白蓮花,心中都有一個白月光。
“阮畫眠,你可真是厚顏無恥,這婚約我是一定會解除的?!?p> 聲音傳來的同時,地上多了一把匕首。
阮畫眠下意識地朝著匕首扔過來的方向看去,那是一位身著黑衣的男子。
長發(fā)束冠,一根白玉簪插在發(fā)間,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
一雙眼黑而深邃,眼角有一道疤痕,眼神攝人。只看了一眼,她便匆匆收回了打量的眼神。
“多謝世子了。”
阮畫眠知道那人是敬北王世子,戰(zhàn)場殺敵異常勇猛,常勝將軍,眼角的疤痕就是最好的見證。
割下一小塊布料,阮畫眠將它包在自己的頭上,防止血流不止,這是她目前能進行的最簡單的處理。
“七皇子,生死關頭走了一遭,感悟良多。以前是畫眠叨擾了,在此為過去那些不恥行徑向您道歉了。至于婚約的事情,既然我們彼此都是樂意解除的,那便現(xiàn)在解除吧。”
阮畫眠走到自己那便宜未婚夫身旁。
其實原主自身是有過錯的,畢竟這種事情一個巴掌拍不響,不可能都是那位渣男未婚夫的過錯。也是原主明知道這人不喜歡自己還要上趕著糾纏,而且又被有心之人蠱惑利用,最后丟了性命。
“圣旨賜婚,你當這么容易解除?”
蕭常德下意識嘲諷,要是能解除這婚約,他早解除了。
等等,他似乎忽略了什么,這個女人要解除婚約。
“你要解除婚約!”
質疑的語氣,有幾分后知后覺。
蕭常德?lián)е约荷磉叺娜钪χΓ嫠潦昧搜劢堑膸椎螠I水。
“自然,這不是您一直所期待的嗎?我想明白了,強扭的瓜不甜,不是我的終究不是我的?!?p> “您放心,成人之美我最擅長,希望您和家姐能夠幸福美滿,長長久久的?!?p>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禍害遺千年,叫他們自我消化吧。
她一定會想辦法解除婚約,離這群烏合之眾遠遠地。
阮畫眠看了一眼蕭常德懷里的女子,她那便宜庶姐,自然是極其美貌的,雖不是天仙下凡,可在這一圈子里是最美的。
“妹妹,這是什么意思,是還在怪姐姐嗎?可是姐姐和常德哥哥是真心相愛的啊,之前你也是知道的,你昨日還說自己不會奪人所好的,妹妹這是反悔了嗎?”
阮枝枝看著對面仿佛換了個人的草包妹妹,心里閃過什么,扭扭捏捏地哭了起來。
她娘親曾說過,眼淚是對付男人的最好利器。
“那可真是極其真心,你們既沒有婚約也沒有確定情誼,便如此摟摟抱抱,姐姐可真是給我們太傅府長臉了,不愧是南安閨閣女子的典范!”
“好一出令人落淚的戲份,再想要親熱,也得等我解除婚約吧,不必如此急不可耐?!?p> 阮畫眠反諷了兩句,扭頭便走。
她不想得罪人,但是被人欺負到頭上,那必然不能放過。
泥人都有幾分脾氣,更何況她從來都不是泥人,她上一世是華國醫(yī)藥世家的家主,為了家族事業(yè)操勞,最終卻是因為小人讒言,死于非命。
沒想到,她穿越了!
還穿到了一個歷史上并不存在的朝代。
“對啊,這太傅府三小姐可真是不知廉恥,還未成親便已經與人摟摟抱抱了?!?p> “咦,這人還是自己妹妹的未婚夫,果真是隨了她那青樓出身的小娘,狐媚子本事?!?p> 周圍有人聽懂了阮畫眠那句話,迅速反應過來,開始針對在七皇子懷里的嬌弱的女子。
在場的眾人個個都是府里的有本事的正經的嫡出,早就看這位不順眼了。
這般時機,都巴不得上來嘲諷幾句。
阮枝枝沒想到眾人如此謾罵,從男子的懷里掙脫開來,捂著手帕掩面離開了。
場上還有些后知后覺的人,這才反應過來,剛才那位死纏爛打的病秧子要解除婚約?怎么今日這病秧子轉性了,想要解除婚約?
“這怎么回事?她該不會,腦子撞傻了吧,以前對著七皇子可是恨不得黏人家身上,現(xiàn)在怎么愛理不理?!?p> 關于這位草包小姐的話題再次熱鬧了起來。
“快去松韻樓,聽說那位四年未曾出府的殘疾王爺要出來了。”
“王叔,他終于要出世了嗎?”
今日的皇城之中有兩件大事。
一是那位四年前大敗西澤國,腿殘在府中養(yǎng)傷的戰(zhàn)神王爺出府了。
二是那位太傅府的草包病秧子小姐撞柱沒能死去,反而轉性想要同七皇子解除婚約。
這兩樁大事可是在皇城炸開了花,連街頭的乞丐都在四處談論。
沿著原路走回太傅府的阮畫眠強撐著自己的氣息,試圖回去敷藥。
奈何頭痛欲裂,阮畫眠還是倒了下去。
在她閉眼的前一刻,她看見了一個坐著輪椅的人。
“青黛,給她處理一下?!?p> 聲音淡如流水,不急不緩,又好似山風一樣吹過。
“阿景,怎么舍得救這位了?莫不是看上了這病秧子了?!?p> 男子戲謔的聲音響起。
這男子一身青色的衣服,就好似竹林君子。若是旁人看見,定會訝異。這位不是那才滿天下的清鶴公子嗎?只可惜四年前進入容王府,自此不見蹤跡。
那他身邊的這位身著雪青衣裳的男子,自然是那冠蓋滿京華的容詞景,戰(zhàn)神王爺。
“你問浮白,它帶路的?!?p> “喵?!?p> 男子懷里的黑貓合時宜地叫了一聲。這只貓通身黑,一雙淺綠色眼睛,幽邃深沉,極有靈氣。趴在男子的身上,軟軟地伸著舌頭。
倒也不是它想帶路的,只是因為它今日感受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息,最后循著那股子獨特的氣息找到了遠處的那位女子。
“莫不是浮白替你看上了,怕不是想要給自己謀個好主子,這如意算盤倒是打得極好?!?p> 清鶴摸著自己手上前幾日的撓痕,用了好多藥還未消除。他可是計較上了,還是同貓計較。
“喵喵喵?!?p> 這下子浮白可不樂意了,要不是主子攔著,它可得好好教訓這位。
它這是干好事促姻緣呢,當然還是為了救助主人。只有他們幫了她,日后這姑娘才會幫助自家主子。
哪里是想要謀好主子?話說回來,若真是促成了一段好的姻緣,那還真的是謀了個新主子。
此時天上忽來一道驚雷,頓時黑了半邊天,暮春時節(jié)的一場小雨悄然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