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獨自一人留在大廳看見在蠕動線條中間向后退去的隊伍,轉過身繼續(xù)探索,我發(fā)覺這里的石壁正在急劇老化,但線條的質感卻越來越新,我沒有在意這些幻覺,因為我自幼便不適應怎樣想象不存在的事物。
氧氣面罩沒有在探索過程中緩解我眼前不斷出現(xiàn)的不合常理的空間方向,但我依然根據(jù)在大廳門口進來的方向直走,在我內心的計時中現(xiàn)在時間應該是凌晨三點二十分左右,但我絲毫沒有倦意更不想休息,擺在我面前的是我前半生最終的追求,這追求沒有理由,我卻永遠不會改變,因為我的生活缺乏著不合常理與不合情理,我的追求應當與我自身相反。我在一絲與空氣不同的惡臭氣味中嗅到了前方的道路,在氣味盡頭是大廳詭異空間的對門,其上刻著兩株散發(fā)骨頭般質感的珊瑚,左右是觸須根根分明,有著駭人的邪教氣息,我沒有猶豫一步便踏入其中,遺書已在我書桌左邊的抽屜中存放了九年,在這遺跡深處,沒有比我更加堅決的探險者,前方可能是邪教的聚集之地,而我可能在哪里被活燒剝皮,做成血腥臃腫的人體祭品。
映入我眼簾的是不可思議的冰川。顯然我的幻覺已經是匪夷所思的境地,因為我竟然看見在游輪上出現(xiàn)幻覺時的蝸牛在冰川極地上成群結隊的蠕動著,而且巨大無比,算上視距和各種因素估計應有至少3.8米的高度,看起來有一種莫名的恐懼感,軟體摩擦冰地聲響近乎沒有,我自己緩慢前行在冰面上,遠處冰山頗為壯觀,我此生還從未見過如此景象,而我不擅幻想的本能告訴我這里大概率是現(xiàn)實實景。突然地,沒有任何預兆地我腦中意識猛地模糊看見云中有著冥冥的紅暗瞳孔與血肉交纏構成宛若地獄的景象,那惡毒的仿佛可見的不存在的神明在幻覺中出現(xiàn),崩潰瘋狂的血肉們綿綿觸碰的經絡,我想起我踩著影子回家的日落,我自以為聰明地攻擊著虛幻的影子,我永遠也回不去那片被掀起波瀾的死水大海,只有現(xiàn)如今在被邪惡妄想中的瞳孔注視下流出的淚水,我接下那僅有的一滴淚水狠狠地撇去那一切地虛幻,一瞬間那具血肉的瞳孔收縮,我眼中更為陰險詭異的世界散去,我站在一個只有桌子的小房間內,后面是大廳的門扉,我就這樣疲憊地轉身離去,但身后有一道將我五腑六肺打結的虛無之聲傳入我腦中,我將自己屏住呼吸,再次大口喘氣,聽清了那句話:
“你——喜@歡;嗎?”
那道聲音吐字十分地模糊卻有著仿佛宇宙的威壓,但我卻完全地自主地想要回答他
“我不是自己。”“你/的(食物?”“我什么都不會?!被卮鹜甑诙€問題我的肉體近乎崩裂,但那聲音寂靜下來不再說話,回過神時我竟然已經在洞穴入口附近。這一切我不能分清虛幻和現(xiàn)實,前半生結束的標志,永遠不會再現(xiàn),罕見的,那天洞穴沙漠附近下起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