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終有結(jié)束的時候。
隨后一旬內(nèi),崇德館在少了十來人后,因為有楊昭在,平日仍然充滿了歡聲笑語。如李建成更是逆襲上位,于楊昭安排下,成了新舍長。趙集雖然不在這里,忠厚正直的李安期成了紀律委員,監(jiān)督少年們的課業(yè)……
禮部放榜了!
于三天春試,經(jīng)過半月封閉,考試院的閱卷人,終是將數(shù)千份試卷,批閱核查,再分科排序出了名單。并交由二圣定奪前三后,于禮部南院墻上張貼出來。
舉目望去,以之前的“志行修謹”和“清平干濟”兩科改良而來,而今的秀才、俊士、明經(jīng),進士,共計四科,合計上榜人數(shù)才一百二十人。除明經(jīng)外,其余每科取士數(shù)目,最多不過二三十人,最少不過幾人。
其中明經(jīng)人數(shù)最多,有七十人上榜,俊士二十四人,進士十九人。秀才科,難度最大,只有三人上榜,直接構(gòu)成了前三甲。
當日于皇孫楊昭靈感下,楊堅和獨孤伽羅于宮內(nèi)商議,決定細分諸科,他們也沒想到士人們的報考,會有那么大的熱情。今在諸科能上榜者,無不是從數(shù)百上千的天下優(yōu)秀者中,廝殺出的佼佼者。
放榜那日一大早,楊昭就讓黃喜遣內(nèi)侍占據(jù)了有利地形。
在禮部張貼一個時辰前,帶著看熱鬧的心思,他早早到來,看到人山人海,人群熱議的模樣,那種成就感,比往日更盛。
他心里同樣明白,大隋科舉,尚處于發(fā)展初期,未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好消息是,宮里的兩位老人,就如同這個嶄新王朝一樣,尚算開明。而只要不斷發(fā)現(xiàn)問題,解決問題,行做完善。那科考終將成為人才挖掘與利用中,最主要、相對最公正的選拔方式。
隔日大興殿,楊堅接見了各科的前三甲,還行做賜宴。
等皇祖父回到甘露殿,同皇祖母聊起來,楊昭才清楚更多內(nèi)情。這次科考,無論中榜者,還是科目前三甲,九成都是士族高門子弟,寒門子弟卻是連一成都不到!
足可見之,在九品中正制消除,世家門閥子弟們,察覺到今次科舉變革的風向后,嘴上大有不滿,雙手卻很實誠,一股腦全都涌了進來。
至于這次春試的主考官,乃是大儒薛道衡!
薛道衡從北周至今,都是響當當?shù)奶煜旅?,與盧思道、李德林齊名,乃為一代文章宗師!
開皇年以來,一直為他皇祖父掌握機要事,后參與陳國平定,于士人中非常有聲譽。這次春試的試題,由他主管負責,李德林等人協(xié)助,更有御史臺官吏監(jiān)督。
不覺聊起這次考題,二圣也是感嘆其中之難,可見薛道衡是真的想為大隋選拔真才實學之輩。
楊昭知道,他那便宜阿爺楊廣,對這薛道衡的才華,也是愛慕的不行!
但薛道衡并不鳥堂堂大隋晉王,遂而其每次都是熱臉貼上冷屁股。在他阿爺當上皇帝后,這位大文豪寫了篇《高祖文皇帝頌》,最后直接要了老命。
“乖孫可是于今次春試有想法?”
發(fā)現(xiàn)一向活潑的乖孫,搬了個小板凳,沉默坐在一旁,支著腦袋傾聽,也不說話,楊堅突然抬頭問道。
楊昭每露出這樣的表情,楊堅和妻子就知道,愛孫必然是有什么主意上頭了!
近兩年來,愛孫思路出奇,可沒少給他們在政務上提供靈感!
在他們感覺里,自家這乖孫,有時候必中書省那些官吏強多了!
正斜坐的楊昭,聽到皇祖父問話,他忙坐直身子,沉思道:“皇祖父,皇祖母,孫兒記得清楚,《論語·子張》有言,子夏日:‘仕而優(yōu)則學,學而優(yōu)則仕。’
孫兒這段時間,一直在考慮什么叫學而優(yōu)則仕!
按照這句話的本意,當是說,學習了還有余力,就去做官。
可在學習上,士人們,不會只學習經(jīng)義,策問之說,還有明法、算學,技藝諸等。這些學問,同樣對國家建設(shè)有利,亦是學問。
如果只是為了做官,天下人全都去追逐這些科目,從小到大,為此刻苦就學,那天下都會缺少這種人才。
最終為了科考當官,全都一擁而入,發(fā)展就會減慢,思維也會被經(jīng)義策問給束縛?!?p> 楊昭所說,正是他思考了一夜,希望大隋將來能再度開創(chuàng)之處。
從維護王朝統(tǒng)治方向去看,科考有他獨特的優(yōu)越性。但隨著時間推移,由長遠看,也會形成僵化,打擊普通人的創(chuàng)造力,甚至到最后,在師門關(guān)系下,還會出現(xiàn)官官相護、腐敗等事。
大隋作為科舉的開端,在創(chuàng)造完善間,必將成為后世標桿。但同樣要考慮到方方面面影響,像科舉選拔的士人,大部為儲備官吏做準備,進而踏入仕途,然而,并不一定是絕對。
于此方面,誠可找出更好的辦法,去解決這種矛盾。
楊昭在昨日看到禮部外的無數(shù)士人后,不由得想到“范進中舉”這個典故,在他有意的建議下,將大隋的科舉制,向前推進了幾十年。可從發(fā)展的角度看,更需要在為寒士提供機會,參與國家治理,削弱世家力量之外,讓算學、工學等重要學科,借這股東風,乘勢而起。
開科取士,應該是一個所有人公平競爭的平臺,而非是一個禁錮思想的囚牢。
“阿孩言之有理!若是全都為經(jīng)義,策問而行應試,那朝野在其他方面的人才,勢必會凋零。今歲之試行后,等下一次開科,不如放開科目,除今次四科外,再增加一些實際科目……”
獨孤皇后一雙丹鳳眼帶著思索,旋即開口道。
楊堅點了點手邊的名冊,頷首道:“這次的改革,至少讓朝廷有了方向,而朝堂之上,也需要各類人才去施為。阿孩這提醒,確實在理,就如伽羅你所說,可行做嘗試。實際在這個問題上,歲除的時候,趙綽稍有提過!卻沒有阿孩這般深入!”
趙綽雖然被免職大半年,于今年年初后,再度被啟用,繼續(xù)擔任大理寺主官。
交談完這些,楊堅笑瞇瞇的看向愛孫:“乖孫,皇祖父和皇祖母這般處置如何?”
這就成了?
看來二圣早有所思!
不虧是開創(chuàng)一代盛世的明君!
他皇祖母這個輔助也是拉滿!
楊昭眼睛眨了眨,忙離開凳子,一禮道:“皇祖父、皇祖母圣明!但孫兒還有一個補充,以為您們分憂!”
趙王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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