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上神倒是比炎龍更有耐心,只是專心聽著,從不打岔,也不會催促她。把生前之事講完后,那人便明白過來,思索了片刻,便從懷中取出半塊玉玨給她,“這是畢羅母神之物,畢羅也有一半,這一半便交給你吧。”莫尋一時不知道該接還是不借,便說道:“此物珍重,仙君還是親手交給畢羅大人吧。”
對方只是苦笑道,“他倒是想要,我還不給他呢。”莫尋更是摸不著頭腦,也不知道對方到底跟畢羅一家是什么關系,便拐彎抹角地問道:“上神如何稱呼?又為何在此?”
他倒是沒有隱瞞,說自己時天上人間的夢神,既能編織美夢,又能制造夢魘,所有不管凡人精怪,神仙修魔,只要入了他的夢境,便能被他死死困住,從他的夢中走出來的沒有幾人。至于他為何在此處,他卻只是戲謔地說道:與你一般,為情所困,為愛瘋魔。他來此處守著只是自罰,又說莫尋走出夢境,便算是過了這第二關。
莫尋連忙行禮道謝,又不好意思地低下頭,看著他手中的玉玨,便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夢神也識破了她的心思,說道:“你倒是不笨,我確實為的是畢羅的母親,不過她只當做和我是兄妹之情罷了?!?p> 這句話倒是點醒了莫尋,就算是能走出這無間地獄,可畢羅和知凡畢竟是冥界之主,若是他們都只當她是兄妹之情,那她又該如何自處?回到這里與夢神為伴嗎?
夢神將玉玨放在她手中,“我不會看錯,這半塊該是你的?!笨墒悄獙s把玉玨捧在手中,又送到夢神面前,支支吾吾地說道:“我......我對畢羅也并非兄妹之情,只是......只是如今他容貌身份大變,實在是不知.....”
夢神這才恍然大悟,這姑娘把這塊玉玨當做是他與畢羅母親兄妹之情的見證,所以想贈予她。夢神重重地敲了莫尋的腦袋,說道:“這可不是什么兄妹之情的信物,這是畢羅母神和那愛惹是生非的父尊大人的定情之物,反正他們也不在了,我就拿來把玩把玩?!?p> 莫尋又是一愣,便收好手中的玉玨,既是畢羅父尊母神之物,那還是拿著日后有機會還給他吧。
隨后夢神又留她小住,跟她講了些往事。大多是埋怨畢羅父尊不靠譜,有了妻兒還四處招惹桃花,導致冥界因此遭遇一場大難,讓畢羅小小年紀就要進入無間地獄修煉等等的往事。莫尋對冥界沒有太多概念,也只能聽個似是而非。
幾日相處下來,莫尋也對夢神放下心防,若他真想傷害自己,亦不會留她這么些時日。更何況,莫尋能感受到,夢神對畢羅母親月神乃是真心實意,也是由衷希望她能早日離開無間地獄,與畢羅重新開始。
后來炎龍慌慌張張跑進來,見到莫尋安然無恙,這才放心下來。本來他與畢羅約定,一定會照看莫尋,不讓她有性命之憂,可莫尋被困在夢中之時,他正在殿中翻看話本,一時入迷根本沒察覺到莫尋已來到第二座山。
炎龍見莫尋與夢神相處甚好,有說有笑,便拉著莫尋速速離開了夢神府,說是要趕緊帶她去第三座山。實際上,炎龍只是把她拽出到山頂,對她叮囑了幾句,說這里住著許多厲害人物,有能吸食魂魄的精怪,也有天界下凡的神仙,尤其是一些喜歡彈彈琴,種種草的,千萬別被他們的外表所騙,實際上他們要想殺誰,都未曾有過失手的。
交代完這些后,炎龍又火急火燎地離開了,讓莫尋接下來自己想辦法去第三座山。莫尋在山頂找了半天也未見有索道,便撐著傘飛過去,可那座山明明已經在她眼前,卻下一秒又出現(xiàn)在較遠的地方,她不得不用盡全身力氣飛了許久許久,可回頭看自己離第二座山也并未走多遠。她只好重新回到第二座山,去向夢神請教。
夢神告訴她,想去第三座山,靠飛是不可能的,只能從炎火中走過去。夢尋現(xiàn)在雖不會被炎火所傷,甚至能煉出一些縱火術,可根本無法靠目前的修為走過那漫長的火道。夢神又指點她說,畢羅當年活生生煉化了所有的炎火,直接能操控著整個無間地獄的機關,所以那條炎龍不管使出什么陣法,他都能應對自如。
莫尋有些不敢直視夢神殷切的眼神,她與畢羅可是千差萬別,如何能操控整個無間地獄之火呢?但也不好再多說什么,便去山頂繼續(xù)修煉。她苦苦修行許久,手中的火苗卻絲毫未曾變多,意味著她的縱火術也未曾有所突破。
直到有一天,她突然想起莫辭曾在她傘上畫了一個符,這把神傘便認了自己為主。若是也對那條火道使用一樣的符咒,或許能有希望控制住它。
那符咒很是復雜,時隔已久莫尋只能記個大概,符咒錯畫一筆,其作用便會天差地別。于是她又去求助夢神,讓她再次入夢看到符咒的全貌,醒來后又反復臨摹了許久,直到畫出最滿意的一張。夢神仔細看了看符咒,覺得應該可行。
莫尋便又多了幾分信心,每日勤加修煉,反復用自己的血來畫符。大概又過了半年,莫尋終于畫出了一張發(fā)著金光的符紙,將它投入炎火中,再施展縱火術,果然便能在兩山之間重建一條索道。
莫尋謝別夢神后,便來到了第三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