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板,這杯是我敬你的!”
酒桌上,幾個人不斷的推杯交盞。
許玉行滿臉漲紅,但還是大口大口的喝著酒,這讓劉老板欣賞的鼓著掌大笑了兩聲。
一邊的美女合作伙伴正含情脈脈的看著許玉行,許玉行毫不避諱,同樣對視了回去,惹得她羞澀的一笑,還對著許玉行拋了個媚眼。
酒醉間,許玉行還能感覺到手里被塞了一張硬質(zhì)的卡片,但他不遑多讓的,用卡片輕輕劃了一下這個合作伙伴的手,然后才淡定自若的放進了口袋里。
“許總的酒量果然好,看來你我不僅適合做生意上的合伙人,也很適合當酒友啊!”
劉老板爽朗大笑,在許玉行的剛喝完的空杯里,不但倒了紅酒,甚至還摻上了半杯白的。
但許玉行卻沒當一回事,舉起杯子跟劉老板碰了一下:“那就祝我們合作愉快!”
“哈哈合作愉快!”
一口飲盡,許玉行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淡淡的笑了一下,對著劉老板說道:“劉老板稍等片刻,我去個洗手間,回來繼續(xù)喝!”
“好!”
許玉行獨自一個人走出了包間,走路有點搖晃。
路上看到的人在許玉行的眼里都帶著重影。
強撐著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覺,許玉行踉踉蹌蹌來到了洗手間。
把口袋里的房卡拿出,許玉行看都沒看多一眼就丟進了垃圾桶里。
“什么妖艷賤貨,熟女不像熟女,少女不像少女,還想上我的床?”
馳騁沙場多年,許玉行什么女人沒見過,就這種人,他看都不會看多幾眼。
瞧不起的同時,看著鏡子里打著領帶穿著西裝的自己,許玉行突然苦笑了一聲。
今天好不容易搞定了一筆合約打心底問應該開心的才對。
可許玉行心里卻沒有一點開心的感覺,反倒有種空虛感。
不知道為什么,自己突然有點懷念起以前了。
暈眩感不斷在許玉行的腦子里竄著,窒息感不受控制的涌來。
他突然想睡上一覺。
……
“印象中的愛情好像,留不住那時間,所以你棄權(quán)……”
學校廣播按時按點的放著每天最多學生點的歌。
教室里,剛放學總是很熱鬧,所有人都在議論著一天干了什么事情。
“許玉行,你怎么了?”
在一聲呼喊中,許玉行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zhuǎn)。
慢慢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塊大黑板,還有黑板旁邊掛著的高考倒計時。
他還能清楚的看清離高考還差十天。
自己是做夢了?
許玉行心里有些不解。
那種暈眩的感覺好像還在,這讓他很難不覺得自己是做夢了。
但當他一抬頭,一個少女的面容映入眼簾。
不同于許玉行出社會十來年見過的太多濃妝艷抹,這張臉上有的只是清純的素顏。
高鼻梁大眼睛,獨屬于少女的體香撲面而來。
一時間,許玉行有些恍惚。
但少女的容顏在自己的記憶里越發(fā)深刻,后邊像是想到了什么,原本還有點暈的許玉行瞬間清醒了。
“沈書瑜?!”
“怎么了?”
看到許玉行突然一臉驚愕的模樣,沈書瑜輕皺眉頭問道。
可許玉行沒有回答,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逐漸感到了事情的不對勁。
他已經(jīng)三十五歲了,雖然在生意場上春風得意,但他始終對曾經(jīng)發(fā)生的事情耿耿于懷。
其中就有沈書瑜。
沈書瑜是他的青梅竹馬,真正從小玩到大的那種。
兩家人知根知底,然后自己和沈書瑜的關系也一直很朦朧不定。
但沈書瑜家境要差過他,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她的父親可以說是一個純?nèi)嗽?p> 沒有工作還賭博,這讓沈書瑜的母親常年要面臨還債,外加上賭狗老爹三番五次的來要錢。
每天都得打多幾份工,這樣才勉強把生活過了下來。
可人終究不是鐵打的,最后她的母親病倒,賭狗老爹跑路,只留下了沈書瑜一個人。
高考之后,哪怕沈書瑜如愿考上了東山大學,但還是因為那些催債的,還要照顧病倒的母親,最終留在了這座小縣城里。
后續(xù)哪怕許玉行再見到沈書瑜,已經(jīng)是很多年以后了,再見面兩人也只是普通朋友。
許玉行確實每次想起這些來,都能感覺很遺憾。
但做夢為什么突然夢到這些?
他用力的掐了掐自己的臉,沈書瑜像是看傻子一樣的拍了一下許玉行的手。
“上課睡覺睡傻啦?”
“現(xiàn)在是哪年?”
察覺到痛覺是真實的,許玉行不可思議的問道。
“2005年5月28號啊,都要高考了你連日期都忘了?”
沈書瑜如實回答了他的問題,然后又把手放在了許玉行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也沒發(fā)燒啊,怎么睡了個覺就睡傻了?”
不得不說,沈書瑜的小手確實很暖,這讓許玉行不禁愣了下神。
但難道他這十幾年年,他真的只是做了一個比較長的夢?
這個想法很快就被許玉行否決了。
他敢肯定,那都是真實的。
畢竟只有自己知道,在商海拼搏打斗這么多年,怎么過來的他最清楚。
不說別的,連女人的嘴都是真實的。
絕對不可能是黃粱一夢。
也許用一種更合理更恰當?shù)姆绞絹碚f的話……
那就是他重生了。
很難想象這個詞會在許玉行的身上發(fā)生。
可不管怎么說,他都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
對于這個設定,許玉行很快就接受了。
沒準還真是老天憐憫他,給自己再來一次的機會。
回想起來,許玉行這一生實在有太多遺憾了。
不單單是沈書瑜,還有自己家里曾經(jīng)也發(fā)生過不少事。
既然能再給他一次機會,那一定得將那些遺憾都給填補上。
至于在生意場上打拼的那十幾年,他也相信能成功一次,肯定還能成功第二次。
而且自己有太多走眼的時候了,明明有很多項目投資未來能做起來的,但都錯過了。
無聊閑暇之余,許玉行甚至還在一個小本子上寫下了自己曾經(jīng)錯過了什么,沒有做到什么,以示警戒。
本以為這些東西都用不到,沒想到竟然用上了。
想到這,許玉行不禁失聲一笑。
“你笑什么?”
沈書瑜怪異的看著許玉行。
她發(fā)現(xiàn)今天自己這個青梅竹馬自從上課睡醒覺后,整個人就變得不正常起來。
就跟小腦發(fā)育不良癡呆了一樣。
許玉行回過神來,沒有解釋,只是笑了笑:“走吧?!?p> 沈書瑜沒有多說什么,看著自顧自收拾好書包就離開了教室的許玉行,她心里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不過沒有太多想,她也趕緊跟了上去。
夕陽下,兩人齊步走著,中途許玉行沒有開過一次口,這讓沈書瑜更覺得怪異。
平日里放學,許玉行的嘴就跟機關槍一樣講個沒停,有時候講的沈書瑜都沒忍住給他來上一拳。
不過許玉行只把這當做兩人間調(diào)情的小手段就是了。
但今天沒有了許玉行的聲音,她還真有點不習慣。
誰又能想到,這副年輕的軀殼里,裝著的卻是一個油膩中年人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