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完全是這樣子。倭國內(nèi)部各個大名之間紛爭不斷,很多武士失去了生活來源也是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這些大名、武士、浪人與大明沿海的商人、士紳沆瀣一氣之后,就有了倭寇侵?jǐn)_不斷的事情。”
雖然這樣說會讓朱棣對商人的印象變得更差,但是朱瞻墉還是如實(shí)的說了。
“按照你這么說,開放海禁,獲利的也是那些商人和士紳而已。”
朱棣沒有勃然大怒,反倒是頗為認(rèn)真的跟朱瞻墉說著話。
“爺爺您說的沒錯。”
“嗯?”
“但也不完全是這樣子。就比如雪花糖,孫兒把它運(yùn)輸?shù)劫羾圪u,獲利最多的肯定是孫兒了。
但是雪花糖作坊的伙計、種植甘蔗的農(nóng)夫,他們都會因?yàn)檠┗ㄌ堑臒徜N獲利。
其他的商品也是一樣的,貨物賣的越多,作坊的規(guī)模自然越大,就能夠讓更多百姓有活干。
這對于大明來說,是非常重要的。百姓們只要有活干,能夠活下去,各個地方就不會出現(xiàn)那么多的亂子。”
對于朱瞻墉的這個說法,朱棣不置可否。
不過,他卻是突然冒出這么一句話:“聽說你在倭國掙了幾十萬兩黃金?”
“是有這么一回事!”
“你還在倭國搞了一個什么石見銀山?”
“是的!”
以錦衣衛(wèi)的厲害程度,朱棣肯定得到了相關(guān)的匯報。
再說了,這些東西也沒有什么好隱瞞的。
“回去讓你爹把黃金送一半到宮里頭來!”
“沒問題!”
朱瞻墉嘴上回答的很痛快,心中卻是有點(diǎn)發(fā)愁到時候怎么跟自己老娘說明。
“這些東西,都是你自己想到的,還是誰讓你這樣子說的?”
正當(dāng)朱瞻墉以為今天的問話就差不多到此為止的時候,朱棣卻是突然冒出這么一句話。
很顯然,他不認(rèn)為一個十來歲的少年能夠有那么深遠(yuǎn)的見識。
那么這件事就有意思了。
到底是誰在慫恿朱瞻墉跟自己說這些東西呢?
難道大明商家的影響力已經(jīng)可以進(jìn)入到東宮了嗎?
“爺爺,沒有人教我,都是我自己想的。”
“嗯?欺君之罪,可不是小罪,你再想想!”
朱棣一個瞪眼,搞的朱瞻墉很郁悶。
自己說實(shí)話,為何就沒有人相信呢。
“瞻墉啊,這個事情非同小可,到底誰在你耳邊嚼舌根,你如實(shí)的告訴爺爺?!?p> 朱瞻基也在一旁勸說。
“爺爺,真……真要說?”
“亦失哈,把他拉出去,打二十大板!”
朱棣很是霸氣的一揮手,顯然你不說就揍你的意思。
“別……別啊,爺爺,我說,我說還不成嘛。”
朱瞻墉一邊說,一邊瞥了一眼朱瞻基。
天塌下來下,要找個高的人頂著。
“爺爺,其實(shí)這些都是我大哥的主意,我只是做了億點(diǎn)點(diǎn)補(bǔ)充?!?p> 朱瞻墉這么一說,朱瞻基不干了。
老爹坑兒子就算了,自己也認(rèn)了。
現(xiàn)在弟弟也坑大哥,這可不行啊。
自己小肩膀小胳膊的,受不了那么多。
“瞻墉,我什么時候說過這些啊?你不要胡言亂語啊?!?p> 朱瞻基急急忙忙的起身,想要撇清自己的關(guān)系。
不過,這個時候朱瞻墉倒是不慌不忙了。
“爺爺,要不這個事情還是算我自己想的?”
朱瞻基:……
本來就是你自己瞎想的啊。
沒想到朱瞻墉會是這么一個回答,朱棣反倒是有點(diǎn)迷糊了。
自己的兩個孫子,到底誰在說謊?
難道瞻基平時的城府已經(jīng)那么深了嗎?
那倒是越來越有自己的風(fēng)格了啊。
如果真的是瞻墉自己想的,那么自己似乎又有了一個好圣孫了。
不管是哪一種,似乎都不算是壞事。
“行了,這事就到此為止吧!”
想通了之后,朱棣沒有再說什么。
不過,這卻是讓朱瞻基有點(diǎn)郁悶。
爺爺?shù)降资窍嘈抛约赫f的還是不相信啊?
……
從文華殿回東宮的路上,朱瞻基一直黑著臉。
千算萬算,沒想到被自己弟弟算計了。
他能高興才怪了。
“大哥,笑一笑,十年少。你這樣有點(diǎn)害怕啊?!?p> 剛剛讓朱瞻基背了一口黑鍋,朱瞻墉多少還是有那么一丟丟內(nèi)疚的。
“瞻墉,你說我什么時候跟你說過那些事情了?這些年我總共都沒有跟你說過多少話吧?”
朱瞻基猛地停了下來,搞的朱瞻墉差點(diǎn)撞了上去。
愿意說話就行。
就怕你不說話。
朱瞻墉松了口氣,說:“大哥,你好意思說哦,作為大哥,你不應(yīng)該多關(guān)心一下弟弟嗎?這么多年你都沒有怎么跟我說過話,我都以為你忘記了自己還有兩個親弟弟呢?!?p> 不管三七二十一,朱瞻墉先倒打一耙,把水弄渾了再說。
“爺爺安排了那么多教諭給我教授各種東西,我每天都忙得跟什么似的,哪里有時間跟你說話?”
朱瞻基莫名的有點(diǎn)心虛。
自己這些年來,似乎對兩個親弟弟的關(guān)注是有點(diǎn)少啊。
一不小心,瞻墉和瞻墡都長大了。
“時間就像是棉花里的水,擠一擠總是有的。大哥你這是心里面沒有我們啊。”
“我沒有。”
“你就是!”
兩兄弟的爭執(zhí)話題,不知不覺就變了。
“爹,瞻墉他坑我。”
當(dāng)兩兄弟回到東宮的時候,朱瞻基總算是反應(yīng)過來,自己剛剛被帶偏了。
這個時候,自然要找老爹主持公道。
畢竟這也算是家丑了。
“你們兩怎么一起回來了?”
雖然是冬天,但是朱高熾穿的并不是很多。
胖子果然比較抗凍啊。
“爺爺讓我們回來,自然就回來了?!?p> 朱瞻墉今天可是帶著任務(wù)去找朱棣的。
眼下老爹問了,他自然不能不說話。
“爹,您要給我支持公道啊,瞻墉他坑我。”
看到老爹居然沒有搭理自己的投訴,朱瞻基再一次的強(qiáng)調(diào)了一遍。
“瞻墉,怎么回事?為何惹你大哥生氣?”
朱高熾雖然心情不好,不過看到兩個兒子在自己身邊,心里面莫名的輕松了一些。
“爹,今天爺爺問起了倭寇和開放海禁的事情了,我解釋了一頓。
但是他老人家不相信我說的話,非認(rèn)為是誰教我了。沒辦法,我只好說是大哥教的咯。”
朱瞻墉很光棍的交代了今天的事情。
反正這個事,他很早就跟朱高熾打過底稿的。
果然,朱高熾顯然是想到了什么,看朱瞻基的眼神都有點(diǎn)心虛了。
“爹,你看,瞻墉他這是不是在坑我?”
朱瞻基沒想到朱瞻墉這一次居然那么老實(shí),所以說話的底氣就更加充足了。
“皇上很信任你,應(yīng)該也不會有什么事情的吧。”
朱高熾左顧右盼了一會,硬著頭皮的給了個答復(fù)。
朱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