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到時候漢王監(jiān)國做的讓大家很滿意呢?”
張妍提出了一個自己最擔(dān)心的問題。
雖然內(nèi)心中她對朱高熾是很有信心的,但是就怕萬一啊。
“娘,都說打江山容易,治江山難。如果是打江山,也許二叔的表現(xiàn)是不錯的,但是治理江山,你覺得他一個武將,懂那么多嗎?”
朱瞻墉那胸有成竹的樣子,倒是多少給了張妍一點信心。
“瞻墉說的沒錯,治理國家跟打仗可是完全不同的。這朝中大事,可不只是打打殺殺。到時候一堆問題二叔處理不好,都會找到爺爺那邊。
對比之下,爺爺自然就清楚誰才是最合適的人選?!?p> 朱瞻基度過了最初的慌亂之后,腦子也立馬變得清晰起來。
漢王監(jiān)國,看起來事情很嚴重,其實真的未必就是壞事啊。
以前大明的武勛總是覺得朱高煦更加適合當(dāng)太子。
甚至當(dāng)年邱福等朱棣親信大將還全力支持立朱高煦為太子。
現(xiàn)在讓大家稱量一下漢王的成色,說不定他們就沒有這樣子的心思了。
“你們不懂,漢王在三大營中都有自己的老部下,跟軍中將領(lǐng)的關(guān)系又很密切。
再加上如今他掌握了五城兵馬司的兵權(quán),這要是再讓他建國,還有誰可以制衡他?”
張妍繼續(xù)訴說著自己的擔(dān)心。
有史以來,她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太子妃的位置岌岌可危。
莫不成到時候要讓漢王妃韋氏在自己頭上作威作福?
這事絕對不能忍啊。
“娘,你想多了!二叔可是有造反的先例的,他要是造反成功了,不僅東宮要倒霉,爺爺一樣要遭殃。
這種情況下,你覺得爺爺會沒有一點防備?看起來南京城的兵權(quán)有許多都掌握在二叔手中。
但是只要爺爺出手,那些兵權(quán)都是子虛烏有的東西。除了少部分漢王衛(wèi)和他的老部下,其他人都知道自己該站在哪里。”
對于張妍的擔(dān)心,朱瞻墉覺得不用太過顧慮。
就以朱棣多疑的性格,他怎么可能允許這樣子的事情發(fā)生?
“確實如此,指不定這就是爺爺對二叔的一個考驗,這事也許最后對我們東宮來說是一個好事呢?!?p> 朱瞻基慢慢的也想通了。
道衍也是類似說法,弟弟也是類似說法,再結(jié)合自己對爺爺?shù)牧私?,這個說法還是有成立性的。
“考驗來考驗去,皇上什么時候才能相信我呢?”
朱高熾沮喪著臉坐在那里。
雖然兒子的話讓他心里面好受了一些,但還是覺得自己很失敗。
老爹都對自己不信任。
“爹,身在帝王之家,想要贏得皇上絕對的信任是不可能的。太子和皇上這兩個位置,本來就是此消彼長,有一定競爭關(guān)系的。
如果爹您做的事情太過差,那么皇上會嫌棄;如果您做的事情太好了,那么皇上會擔(dān)憂。
如果您做的事情不好不壞,那么皇上會懷疑您是不是城府太深。
總之,太子就是有原罪的,很難徹底的獲得皇上的信任。
但是這并不表示皇上就要廢太子了,這一點您要認識清楚?!?p> 朱瞻基繞來繞去的說了一堆,雖然不大好懂的樣子,但是朱高熾還是聽懂了。
“哎,都是一家人,這事鬧得……”
“太子爺,你把漢王當(dāng)一家人,人家可未必呢?!?p> 聽了朱高熾的話,張妍直接撇了撇嘴。
很顯然,她對漢王朱高煦的意見是非常大的。
甚至當(dāng)初漢王造反的時候,他覺得朱高熾就不應(yīng)該跟朱棣求情。
那樣的話現(xiàn)在就沒有對手了。
“行了,我沒事了,瞻墉瞻基你們忙自己的去吧。”
小兩口斗嘴,朱高熾顯然是不想讓兩個兒子看到了。
“爹,二叔這樣子欺負您,我雖然沒有辦法改變爺爺?shù)闹饕猓且惨対h王府受一點打擊,收一點利息回來?!?p> 雖然沒有辦法完全改變現(xiàn)在的局面。
但是朱瞻墉顯然不想東宮那么憋屈。
這樣子會助長漢王府的囂張氣焰。
到時候漢王府的那些部下,指不定會搞出設(shè)么幺蛾子出來。
“瞻墉,你不要亂來啊,這是我跟你二叔之間的事情?!?p> 對于朱瞻墉的闖禍能力,朱高熾已經(jīng)有一定的了解了。
他還真生怕朱瞻墉在這個時候鬧出什么沒有辦法收場的事情出來。
“爹,您放心,我做事有分寸的!”
朱瞻墉說完,就帶著王富貴離開了東宮。
要辦事,還是得在東宮外面比較多騰挪空間啊。
……
“胡掌柜,按照你的調(diào)查的情況,這漢王妃的娘家是南京城最大的棉布商家?”
朱瞻墉現(xiàn)在不掌權(quán),朝堂上的事情他能夠做的比較有限。
但是在商場上打擊一下漢王府,那絕對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這些年,漢王府每年的開銷都是非常大的。
朱高煦也好,韋氏也好,對下人的賞賜頗為豐厚,對于老部下也頗多支持。
大明勛貴家中,誰有個紅白喜事的,漢王府的禮物是一定不會少的。
這讓漢王朱高煦在勛貴之中的支持率還是不錯的。
他的老部下對這個出手大方的上司也是比較滿意的。
但是這些動作都是需要花錢的。
雖然他可以通過吃空餉等手段黑一些錢,但是明初的將領(lǐng)在這方面整體還是比較收斂的。
漢王府最主要的收入還是寄托于漢王府的權(quán)勢之下的各種商業(yè)。
比如名義上為漢王妃韋氏娘家的棉布作坊和棉布鋪子,每年就給漢王府貢獻了大量的錢財。
衣食住行,衣可是排在第一位的。
朱瞻墉準(zhǔn)備先從這個地方著手,讓漢王府感受一下疼痛。
“皇孫,我大明的棉布商家有不少,每個省都有一些,但是韋氏絕對是南京城乃至江南地區(qū)最大的棉布商家,南市街每年售賣的棉布,有一半都是出自韋氏棉布鋪子。”
論商業(yè),胡雨石絕對是專業(yè)的。
對于南京城的商圈,他還是非常了解的。
“太祖強制性推廣棉花種植,今年的棉花收成怎么樣?”
棉花這個東西雖然很早就傳到了中原。
但是在宋末元初的時候才真正的在邊疆地區(qū)種植。
而到了朱元璋時代,在他的強制性推廣之下,棉花的種植面積算是徹底上來了。
“今年的棉花種植面積挺廣的,長勢也很好,不過價格還算比較穩(wěn)定?!?p> 胡雨石有點不是很清楚朱瞻基為何突然對棉花和棉布感興趣。
這可行業(yè)的利潤,顯然沒有雪花糖和水晶鏡子那么大啊。
“我安排你去做一件事,你馬上動起來?!?p> 簡單的了解了一下情況之后,朱瞻墉立馬就有了主意。
南山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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