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關卡
光陰荏苒，日月如梭。
轉眼間，半個月過去了。
在血滿草的幫助下，方勝每日苦練，終于將筋骨打熬到極限，開始錘煉氣血。
砰！砰！砰！
五虎門內(nèi)，方勝赤手空拳，不斷用力擊打著面前的木人樁。
筋長骨壯，血氣自生。
每個人的體內(nèi)都有氣血，只不過平時感覺不到。錘煉氣血，就是將身體鍛煉到極限后，通過外界的刺激，讓氣血活躍起來，并被感知到。
感受到氣血之后，就可以引導氣血源源不斷地沖刷身體，淬煉身軀。
因此，能夠感知氣血的武者，在身體強度上，已經(jīng)和普通人有了本質(zhì)的不同。
察覺到身體內(nèi)涌動的熱流在逐漸沉寂，方勝嘆了口氣，停下來。
將雙手放入一旁的木盆中洗凈后，他從旁邊拿起一個小藥瓶。
因為錘煉氣血，需要足夠強烈的刺激，所以期間不能佩帶護具，以至于他每次鍛煉完，雙手都是傷痕累累。
此時，便需要秘藥相助。
嘭——
方勝拔出瓶塞，將秘藥倒出來，小心涂抹在雙手的傷口之上。
秘藥是黑色的糊狀物，氣味刺鼻難聞，涂到傷口上，仿佛澆上了一層辣椒油，饒是方勝意志堅強，依舊疼出一身汗。
感受著雙手傳來的劇烈刺痛感，方勝緊咬牙關，望了眼胸口的煉妖壺，心中暗自嘆了口氣。
可惜血滿草的毒性實在太強，副作用一次比一次明顯，余毒不清，再吃下去只會反傷自身，所以在服用了四次之后，方勝不得不停下來。
只得等毒性隨著時間流逝，自然排出后，才能繼續(xù)服用。
煉妖壺的積攢進度，也被迫慢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劇痛開始減輕，手上傳來酸麻酥癢的感覺，這代表傷口在慢慢愈合。
錘煉氣血，最是傷身，若無秘藥相助，只靠自身恢復，時間不知道要差出多久。
按照規(guī)矩，涂抹秘藥后，需要休息半個時辰，來讓藥效充分發(fā)揮。
等待期間，方勝抬頭望了眼堂屋前空蕩蕩的躺椅，眼中閃過一絲擔憂。
自從他將事情上報后，石堅每日早出晚歸，就連新學員也是由大師兄代為授課。
據(jù)說，其他幾個武院的師傅同樣如此。
可半個月過去了，西城碼頭失蹤一案依舊未能告破，甚至還有挑夫接連失蹤。
碼頭被迫停運，富賈商戶不滿，案件遲遲未破，百姓人人自危，官府焦頭爛額，毫無辦法。
整個四方城，已經(jīng)是山雨欲來風滿樓。
“感覺怎么樣？”
劉金剛走過來，同樣兩手烏黑，面容扭曲。
許是那日擂臺觀戰(zhàn)受到了刺激，他回來后一反常態(tài)，拼命修煉，終于在十日前到了錘煉氣血這一關。
“難！”
方勝搖搖頭。
“哎，是難啊……”
劉金剛同樣搖了搖頭，情緒不振。
按照五虎門的規(guī)矩，開始血氣錘煉后，每個學徒只給提供一個月的時間和資源。
若是一個月內(nèi)無法成功突破，就說明這個人天資有限，再練下去也是空耗錢財。
劉金剛錘煉氣血已經(jīng)有十天了，身體卻毫無反應，這讓一向心大的他，也難免有些焦慮。
“千錘百煉始成鋼，努力堅持，總會有收獲的?！?p> 方勝想寬慰兩句，張了張嘴，也只能來一碗心靈雞湯。
劉金剛點頭嘆氣，轉身望向練武場的另一邊，語氣酸溜溜，好似恰了檸檬。
“媽的，有錢真好！”
方勝點點頭，表示與有同焉。
沒有錢，就買不起補藥，錘煉身體便只能水滴石穿，慢慢積累。
有錢的話，不但可以買藥進補，甚至還能請人專門教導。
沒有錢，錘煉氣血時，就只能用五虎門統(tǒng)一的療傷藥，痛得要死不說，效果也只是差強人意。
而有錢的話，就可以花錢買秘藥，不但清涼無痛，兩者效果相比，更是天差地別。
同樣的資質(zhì)天賦下，有錢人和沒錢人突破極限，成為武者的概率，差了數(shù)倍不止。
所以不得不承認，有錢在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一種天賦。
“時辰到了，我去修煉了。”
劉金剛沉默片刻，嘴里冒出一句，剛走出兩步，突然想起什么，回頭提醒道。
“對了，聽說城里最近走失了好幾個小姑娘。這件事情被官衙壓了下來，不讓聲張，你多加小心?！?p> “多謝師兄提醒。”
方勝聽了神色一凜，向他道了聲謝。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真是多事之秋啊。
…………
時間飛快流逝，又是七天過去。
四方城內(nèi)氣氛越發(fā)凝重，萬幸沒有大事發(fā)生。
方勝繼續(xù)悶頭苦練，錘煉氣血。雖然短時間內(nèi)，無法再度服用血滿草，但日積月累之下，他能感覺到，煉妖壺只差一點點，就要滿足了。
內(nèi)心期待之下，練起功來也越發(fā)有勁。
只是這一點點缺口，越是期盼，就越是覺得越慢。
和方勝同一批錘煉氣血的師兄弟們，一共有五個人，加上他就是六個。
其中，有一個因為超過期限，突破無望，于昨天收拾東西離開了。
這讓剩下的幾個人更加勤奮努力。
只要成功突破，不但實力大增，而且還能成為五虎門的內(nèi)院弟子。到時候，不僅不再收取費用，五虎門還會主動提供練武資源。
可謂是，進一步海闊天空。
但生活不是童話，很多事情，不是努力了就會有結果。
普通人想成為一名武者，難之又難。五虎門成立多年，內(nèi)院弟子也不過十個，這些內(nèi)院弟子，便是五虎門的核心力量。
方勝雖然才來了一個多月，可剛入門時的師兄弟們，或是因為突破無望，或是因為錢財不夠，種種原因之下，已經(jīng)走了近三分之一。
而有人走，就有人來，鐵打的武院，流水的學徒。
不成武者終是空。
時間一天天過去。
又有一個人，突破無望，帶著行李黯然離開。
這讓劉金剛越發(fā)焦躁，也不再搭話，整天悶著頭苦練。
好在方勝有煉妖壺為倚仗，還能沉得住氣。不過，隨著繼續(xù)錘煉，他能感覺到，體內(nèi)的血氣正在越來越活躍，仿佛只差一個契機就能爆發(fā)出來。
這讓他心中有了一個希冀。
萬一，他能靠自己的努力突破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