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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生滅之人間無道

第三十五章 休養(yǎng)

緣生滅之人間無道 劉大有 3579 2024-08-20 17:16:35

  玄毅從昏迷中醒來,那深入骨髓的劇痛猛地沖向他的靈魂,使他忍不住悶哼出聲。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破舊的灰色蚊紗帳,或許是因使用時(shí)間過長,帳子上有幾個(gè)如雞蛋般大小的破洞。

  玄毅強(qiáng)忍著劇痛,艱難地坐起身,仔細(xì)觀察著周圍陌生的環(huán)境。

  這是一間極為簡陋的屋子,屋內(nèi)物件稀少,僅有一張陳舊的木床和桌子??拷芭_的位置,還有一張木桌,因歲月的侵蝕,桌上的紅漆大半脫落,只有一些不常觸碰之處,還殘留著些許暗紅色的漆斑。桌上同樣沒放置多少東西,只有一塊比成人巴掌略大的銅鏡靠墻而立。

  玄毅不知自己身處何地,見屋內(nèi)無人,便打算下床出去看看。

  然而,剛一動(dòng)身,手腳就好似不聽使喚,全身涌起一股無力之感,差點(diǎn)摔倒在地。

  “你醒啦!我剛煮好……啊……你……你!”

  似乎是聽到屋內(nèi)的動(dòng)靜,王二狗端著一碗藥從外面走了進(jìn)來。可當(dāng)他看到玄毅的模樣時(shí),滿臉驚恐,嘴里磕磕絆絆,手中的藥碗也掉落下來,指著玄毅說不出話。沒想到只是出去買藥、煮藥的這一會兒工夫,玄毅的模樣竟發(fā)生了如此巨大的變化。

  玄毅見王二狗一臉驚懼地望著自己,低頭看向自身,一縷銀白色的發(fā)絲從肩膀垂下,進(jìn)入他的視線。

  剛醒來時(shí),他只顧著觀察四周,未曾留意自己的頭發(fā),此刻看到這縷銀絲,大腦仿佛瞬間停滯。

  “有鏡子嗎?”片刻之后,玄毅感覺自己的嘴沉重異常,說出的話沙啞難聽,根本不像人聲。

  “有!有!我馬上給你拿!”王二狗趕忙點(diǎn)頭,從窗臺的桌子上取來那面靠墻的鏡子,放到玄毅面前。

  玄毅拿起鏡子,鏡中呈現(xiàn)出的是一張猶如七八十歲、頭發(fā)半白、滿臉褶皺的老者面容。

  看著鏡中陌生的面孔,玄毅嘴角顫抖,張了張嘴,卻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他實(shí)在難以想象,自己竟變成了這副模樣,可事已至此,一切都顯得如此無奈。

  “我怎么會在這兒?”玄毅竭力讓自己保持平靜,他清晰地記得自己被一名黑衣人帶出地牢,隨后便失去了意識。

  “你不記得了?帶你過來的是兩個(gè)人,看樣子像是父子!”王二狗并不知曉孫山父子的名字,見孫宇明與孫山有幾分相似,心中大致猜到了。

  “難道是他們?”玄毅聽了王二狗的回答,陷入沉思。

  “我剛熬的藥打翻了,你等會兒,我再去給你煎一份!”說完,王二狗跑出了屋子。

  玄毅見王二狗跑出去,坐在床上沉默不語,神情消沉。

  半個(gè)時(shí)辰過后,王二狗重新端著一個(gè)藥罐,輕輕地放在桌上,又出去拿來一只碗,小心翼翼地從藥罐中倒出熬好的藥,遞給玄毅:“大夫說你氣血虧損嚴(yán)重,這碗藥能夠補(bǔ)充氣血,我花了半個(gè)時(shí)辰熬制的?!?p>  玄毅看著熱情的王二狗,冷漠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戒備。經(jīng)歷過胡家之事,如今的他恐怕不會輕易再信任任何人。

  王二狗見玄毅神情戒備,諂媚地笑了笑:“我對你可沒有惡意!”

  見王二狗的表情不似作偽,玄毅顫顫巍巍地接過湯藥。

  玄毅喝完,王二狗上前收回藥碗,笑著對玄毅說:“外面陽光溫暖,你身體欠佳,要不我把你搬到外面曬曬太陽,或許能舒服一些。”

  玄毅沒有說話,表情冷漠。雖然被人從胡家救出,但他無法判斷對方是敵是友,在未完全弄清楚對方的目的之前,他始終不敢放松警惕。

  見玄毅沉默著呆坐在床上,王二狗頗為為難。此時(shí),他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只能在心里自我安慰,既然玄毅沒有說話,那就當(dāng)作是默認(rèn)了。

  他走到玄毅跟前,攙扶著他,朝著屋外走去。

  此時(shí),院子里已經(jīng)擺放好了一把椅子,想必是王二狗提前準(zhǔn)備的。

  把玄毅安置在椅子上之后,一時(shí)間,兩人都沒有說話。

  王二狗百無聊賴,拿出一只竹桶,手中握著幾顆骰子,在院子里自顧自地玩了起來。他本就好賭,一天不玩上幾把,心里就直癢癢。

  玄毅坐在院子中,溫和的陽光照在身上,卻并未給他帶來多少溫暖。回想起來到這個(gè)世界的種種經(jīng)歷,他格外懷念從前的一切。

  胡家,胡嫚華來到玄毅曾經(jīng)居住過的房間,推開門走了進(jìn)去。

  室內(nèi)光線明亮,整個(gè)房間收拾得十分整齊,被子也整齊地疊放在床頭。

  胡嫚華來此只是為了懷念,她在房間里轉(zhuǎn)了一圈,看到床頭掛著一把黝黑的陶笛。

  胡嫚華取下陶笛,輕輕地?fù)崦?。這是玄毅最喜歡的東西,可惜如今已物是人非。

  早上,胡嫚華一醒來就沖向地牢,到了之后才得知玄毅昨晚已被人劫走。

  她并非孩童,知道玄毅在此地?zé)o親無故,劫走他的人必定有所圖謀,可她卻毫無辦法。她修為不高,二叔和爺爺一心想要從玄毅身上獲取東西,向他們求助是不可能的。父親已經(jīng)失蹤兩天,說是閉關(guān),胡嫚華根本不信。此刻的胡嫚華,真切地感受到了深深的無力感。

  胡嫚華低下頭,準(zhǔn)備將陶笛掛在自己的腰間。就在這時(shí),她突然發(fā)現(xiàn)枕頭下面似乎藏著什么東西。

  她拿開枕頭,露出一本書籍,上面寫著“歸元訣”三個(gè)大字。

  翻開書頁,里面記載著一篇精妙的修煉功法,比家族所修煉的功法要高明許多。

  胡嫚華看到這本功法字跡清晰,墨跡尚未干涸,心中不禁一陣酸楚。這定然是玄毅準(zhǔn)備送給胡家的,可惜還沒來得及送出,人就被關(guān)進(jìn)了地牢。想到這里,胡嫚華的眼淚又忍不住流了下來。

  她將功法放入懷中,決定誰也不給看,準(zhǔn)備自己偷偷修煉。等日后修煉有成,再去尋找玄毅的下落。

  胡嫚華雖然不知道是誰劫走了玄毅,但心中有一個(gè)大膽的猜測,在城中有能力從胡家劫走玄毅的,恐怕只有城主府了。

  從這一天開始,胡嫚華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開始修煉歸元訣。

  十天后,玄毅坐在院中休息。經(jīng)過十天的調(diào)養(yǎng),身體的疼痛已經(jīng)消除,但容貌卻沒有絲毫改善。

  孫山父子這十天都沒有現(xiàn)身,不知是忘記了還是有其他的原因。

  玄毅見救他的人一直沒有出現(xiàn),心里稍微放松了一些,想來對方對自己似乎沒有惡意。

  王二狗這十天過得十分煎熬,他既要照顧玄毅的生活起居,又因?yàn)楹觅€的天性被限制不能賭博。有好幾次,他心癢難耐走到賭坊門口,腳剛要跨進(jìn)去,就會想起刀架在脖子上的情景,只能強(qiáng)忍著轉(zhuǎn)身離開,他真怕孫家父子突然出現(xiàn),萬一被抓個(gè)正著,少不了要遭受一番皮肉之苦。

  這一天,王二狗又來到賭坊前,眼巴巴地朝著里面張望,臉上滿是猶豫,咬了咬牙,不理會旁邊熱情招呼的賭坊大漢,轉(zhuǎn)身朝著遠(yuǎn)處走去。

  “呦!這王二狗改性子啦,哈哈哈……”見王二狗離開,身后的幾個(gè)大漢相互對視一眼,面帶嘲諷地看著他的背影。

  嘲笑的話語傳入王二狗的耳中。他臉色漲紅,想到被抓的后果,還是咬了咬牙,頭也不回地走了。

  走在熱鬧的大街上,王二狗的內(nèi)心十分煩躁。路過一家酒肆?xí)r,一股濃郁的酒香飄進(jìn)他的鼻子,讓他腳步一頓,朝著里面看了看。

  酒肆不大,只有七八張桌子,全都坐滿了人,生意頗為紅火。

  王二狗不好酒,只是今日心情煩躁,忍不住想買些酒回去大醉一場。

  “聽說了嗎?三年一次的丁家年輕一代大比又要開始了,今年也不知道誰能奪冠!”

  “想必還是那丁浩吧!聽說他已經(jīng)修煉到先天中期巔峰,這般年紀(jì)就算在元武國也是少有的天才!”

  “丁家三年一次的年輕一代弟子大比又要開始了嗎?”王二狗花了三十文錢買了一壇酒抱在懷里,準(zhǔn)備離開酒肆?xí)r,一陣議論聲傳入他的耳中。

  在金陽城,丁家是當(dāng)之無愧的霸主,甚至每一代金陽城的城主都是丁家的人。

  與天墉城不同,金陽城只有丁家一家獨(dú)大。丁家在金陽城已經(jīng)繁衍了六七百年,傳聞族中有化靈境的修士坐鎮(zhèn),就連元武國的皇室都對丁家禮讓三分,族中蛻凡境的武者都有七八人。

  這幾百年下來,丁家族人眾多,資源分配成了難題。后來,丁家重新制定了規(guī)矩,以年輕一代的比武排名來分配資源。每年排名前三十的年輕一代能夠得到家族的重點(diǎn)培養(yǎng),排名三十以外的丁家弟子,資源就少了很多,而且還必須為家族做出貢獻(xiàn)才能獲得一定的資源。因此,每三年一次的比武都相當(dāng)激烈。

  “要是有一天我也能修煉,那該多好啊!”王二狗聽著人們的議論,臉上露出一絲憧憬,但他也知道這只是自己的妄想。他搖了搖頭,神情落寞,不再停留,朝著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王二狗推開家門,看到玄毅坐在院子里,一掃臉上的落寞,笑著說道:“小哥,你的手腳快能完全好了吧!”

  在十天的相處中,玄毅對王二狗逐漸熟悉,神情不像之前那般冷淡:“想要手腳恢復(fù)如初,估計(jì)還得需要幾天時(shí)間,你今天怎么想起喝酒了?”

  見王二狗懷中抱著一壇酒,玄毅有些詫異,他在這里住了十天,還從未見過對方喝酒。

  “嗨!我這不是無聊嘛!你要不要也嘗嘗?”王二狗見玄毅詢問,笑著回答道,隨后又想起玄毅有傷在身,拍了拍腦門說道:“你身上有傷,不宜喝酒?!?p>  玄毅見王二狗這般模樣,不由露出些許笑容,此人雖說嗜賭如命,但并非十惡不赦之人,比起那些為達(dá)目的不擇手段的人,與此人相處,倒是輕松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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