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豆蔻年華的舒蘭就這么嫁進(jìn)了四貝勒的府邸,大婚當(dāng)天好不熱鬧,禮儀繁瑣復(fù)雜,反復(fù)跪拜使得舒蘭的骨頭架子都快散架了。
總算結(jié)束了一天的勞累,四貝勒還在前院應(yīng)酬,坐在喜榻上的舒蘭頭戴紅蓋頭坐得端正,作為皇家媳婦不敢有半分懈怠。
“小姐,吃些點(diǎn)心墊墊肚子吧?!睌?jiān)率掷锒酥坏邮|豆糕,看著床上蓋著紅蓋頭的舒蘭說。
舒蘭輕輕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伸手拿了一塊,隔著蓋頭放進(jìn)了嘴里。一塊糕點(diǎn)還未咽下,就聽到門口有人給貝勒爺請安。
四爺抽了個身從前頭宴席上下來,饒是這樣也被各位阿哥灌了不少酒,頭有些許的疼。
想到這個烏拉那拉氏,他倒是沒有太多的期待,一想到德妃曾跟他說過娶妻娶賢,納妾納色,他就有些煩悶,畢竟誰不喜歡美人呢?
想到這里,他在門口深深地呼了一口氣,婢女順勢將房門推開,他大步流星的進(jìn)入房間。
大紅色的綢緞點(diǎn)綴了寢屋,入目便是一片紅色,隔著屏風(fēng)只看見床榻上端坐著的人兒,身姿綽約。
四爺腳步沉穩(wěn),絲毫沒有飲酒過多的虛浮。挽月本來就在前面守著,看見四爺進(jìn)來了,就將喜稱和交杯酒端起來,跟在了四爺身后。
這廂舒蘭剛把口中的蕓豆糕咽下,四爺就掀起了蓋頭,偷吃東西的舒蘭臉上有一抹紅暈還未化開。
舒蘭清澈的眼眸帶著一絲探究對上了四爺深不見底的雙眸,畢竟她還未見過四爺。
四爺?shù)男姆路鹦÷箒y撞,一雙圓圓的杏眼含情地望著他,雙頰的紅暈不知是少女的羞澀,還是寢屋紅燭的映襯。
很多年以后,四爺每每回想到初見福晉的模樣,還是會感嘆,再沒有見過這樣靈動美麗的姑娘了。舒蘭的美是東方女子的標(biāo)準(zhǔn)美,是大方得體的美,是明艷靈動的美。
舒蘭也在一時的愣神后眨了眨眼睛,四爺?shù)耐獗砉蝗鐐髀勚兴f的冷俊,眉眼間生得酷似德妃,甚是俊秀,也有讓人無法忽視的皇家威儀。
余下的事情,包括喝交杯酒,舒蘭已經(jīng)記不清是怎么發(fā)生的了,只是記得她慢慢地在四爺?shù)臏厝嶂兄饾u淪陷。紅燭整夜搖晃,不曾熄滅。
春宵苦短日高起,第二日清晨,舒蘭剛動了動手指,就仿佛渾身的骨頭像是重組了一遍,極為酸痛。身側(cè)四爺半支著身子,正含情脈脈地望著她。
“爺醒了多久?怎的不叫妾身?!笔嫣m剛睜眼就對上了四爺?shù)难垌?,她不好意思地笑笑?p> “起來有一會了,不過時間還早,可是累壞了?”四爺看著她起床的艱難樣,不禁懊惱自己的不節(jié)制。以往面對格格侍妾,他都是很克制的。
“爺疼惜些,妾身還小?!甭牭剿臓斦f的話,舒蘭更加不好意思了,可是想了想,自己確實(shí)才十三,實(shí)在是不宜太過勞累。
“嗯?!彼臓斠苍桨l(fā)不好意思地點(diǎn)點(diǎn)頭,還從未有人和她這般提過要求,從前侍妾們只要想留住他,怕是再不情愿和難受,也是不敢說的。
小夫妻倆說話間,挽月就走進(jìn)來了,請安后,手上拿著藥膏,正要為舒蘭抹上,就被四爺截胡了。
一番洗漱整理過后,就要進(jìn)宮給皇上、太后和德妃請安了。后宮中沒有皇后,倒是省去了一番功夫。
康熙爺面對兒子們很慈祥,倒像是一位老父親,看著自己的孩子們成家立業(yè)。
舒蘭在沒有失了規(guī)矩禮數(shù)的情況下,悄悄打量了一下。這還是她第一次得見天顏,真沒想到自己會嫁入皇家。
見過皇上后,就是太后了,四爺向來很孝順太后,太后也愛屋及烏很喜歡舒蘭。
“這孩子一看就乖巧,德妃這次做得不錯。前兒哀家新得了兩對翡翠鐲子,就賞給德妃和舒蘭吧?!?p> 太后不大能看得上包衣出身的烏雅氏,雖然德妃在后宮中頗有賢名,但是太后是重規(guī)矩的,說得不好聽點(diǎn),德妃就是宮女爬床上位的,還比不上辛者庫出身的良妃呢。
再加上德妃對四爺頗有微詞,太后就更不愛搭理她了,眼下賞她一對鐲子也是看在她給四爺看了一門好親事的份上。
舒蘭忙謝過太后,與四爺又陪著太后說了一會子家常話,這才起身告退。到了德妃的永和宮里時,已經(jīng)是午膳時分了。
本來德妃剛收了太后的一對鐲子,甚是欣喜,她也知道太后不喜她很久了。但是現(xiàn)下剛擺上膳食,和十四阿哥一起用膳,四爺夫妻倆就來了,著實(shí)讓人尷尬。
十四阿哥到底還小,和四哥四嫂請安后,就不敢逗留了,忙拉著貼身伺候的人忙不迭地跑了。德妃雖不滿讓小兒子沒吃好飯,但到底今天是新媳婦敬茶的大日子,也不能發(fā)作。
便讓嬤嬤挑了十四阿哥愛吃的菜給送了過去,臨了也不忘囑咐嬤嬤好好看著阿哥吃飯。
這給四爺好一個沒臉,自己和媳婦等了許久還沒說上話,當(dāng)下臉色便陰沉了,還是舒蘭悄悄扯了扯他的袖子,才讓他的心情有所緩和。
“給額娘請安?!彼臓敽褪嫣m恭敬地請安后,舒蘭也遞了茶。
德妃端起茶抿了一口,端著架子,也不急著開口說話。半晌后,德妃的臉上才露出了假笑。
“我也好久沒見舒蘭了,府上可還妥帖?”德妃真是問得沒頭沒尾的,舒蘭也不知問得是烏拉那拉府還是四爺府里。
若是問的烏拉那拉府吧,舒蘭已是出嫁女,再談娘家府上如何已是不妥??扇羰撬臓敻希约翰艅偧捱^來一天,還未能熟悉府中庶務(wù)。
這不是為難人嘛,心里雖翻著白眼,嘴上卻也不敢含糊,舒蘭便謹(jǐn)慎地應(yīng)對著。
幾句沒有營養(yǎng)的寒暄后,四爺實(shí)在是待不住了,德妃也沒說留飯,便起身推脫府中還有事情處理,帶著舒蘭趕緊溜了。
二人走后,德妃也不端著架子了,往椅子上一歪,拿起扇子輕輕扇著,像是氣血不通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