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guān)縣尉還不知道鄭先生已經(jīng)偷偷溜走不在百川縣城了。
急匆匆的回到家之后,關(guān)縣尉以最快的速度將家里所有的銀票都收拾進了包裹里面,天亮之后第一時間就趕到了錢莊那邊,要把自己家的房子都抵押出去。
錢莊掌柜的多問了一嘴,關(guān)縣尉就說自己急需用錢。
關(guān)縣尉連房子的地契都帶來了,再加上關(guān)縣尉堂堂一個縣尉的身份擺在那里,錢莊掌柜的也沒有懷疑關(guān)縣尉,收了地契就把銀票給了關(guān)縣尉。
他之所以選擇去錢莊借錢,而不是去當(dāng)鋪,是因為去當(dāng)鋪的話,肯定支不出那么多錢來,還得來錢莊才行。
而且這個百川縣以后就是段治平的天下了,他也沒想著回來。
匆匆把自己值錢的東西都收拾好了,關(guān)縣尉并沒有通知家里人,帶著銀票就直奔府兵營而去。
到了府兵營之后,還派人給雷老爺和肖老爺送了幾身府兵衣服過去。
其實關(guān)縣尉并不想帶上這兩個鄉(xiāng)紳。
但是他怕自己不帶上這兩個人,他們會將自己的出逃走路線賣給段治平,要是橫生枝節(jié),那就不好了。
索性就帶上吧,反正逃出去之后就各奔東西,誰都管不著誰。
但是在后面趕來的雷老爺和肖老爺,卻一臉焦急的告訴關(guān)縣尉,鄭先生不見了。
“不見了?現(xiàn)在外面全是段治平的人,里面的城門我也讓人關(guān)起來了,他能跑到哪里去?”關(guān)縣尉皺著眉頭道。
“我就說這個鄭先生不是什么好人,我看他就是眼看局勢不對勁,自己逃跑了?!?p> 肖老爺生氣的道:“聽我的話多好,昨天晚上就將他送給段治平,把所有的罪名都推給他,再讓山匪們都投降,這樣段治平興許還能放過咱們,現(xiàn)在倒好,背鍋的先跑了!”
“你在說你娘的狗屁!你手下的朱先生也沒少干壞事,你怎么不把你的幕僚推出去背鍋?”
雷老爺氣呼呼的道,“你以為段治平是什么人?他可是百川縣出了名的瘋子!你想交出個鄭先生就把他打發(fā)走,那你也太天真了。就算我們照你說的做了,我敢說那個段治平照樣不會放過我們?!?p> “你們現(xiàn)在吵還有什么用?”關(guān)縣尉氣得都想拔出刀看似這兩個蠢貨了。
“關(guān)大人,咱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啊?”雷老爺哭喪著臉說道。
雷老爺本來就沒啥主見,現(xiàn)在他手下的狗頭軍師都逃了,他就更加沒有主意了。
關(guān)縣尉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都不想搭理這個蠢貨了。
雷老爺和肖老爺都是蠢貨,但是明顯雷老爺更蠢一點。
“關(guān)大人,我看這個鄭先生肯定是察覺到咱們想讓他當(dāng)替罪羔羊,所以才逃跑了?!毙だ蠣斝Φ?,“不過也無所謂了,咱們只要能夠從縣城中出去,逃到南陵江江畔,登上商船,就可以逃生了。而那個鄭先生壓根不知道哪艘商船是我的,他跑不了的,說不定出去就被段治平抓住了?!?p> 聽到肖老爺?shù)脑?,關(guān)縣尉眉頭緊鎖的面容終于露出一絲笑容,“還是老肖辦事靠譜。有那艘商船在,咱們只要能夠出城就好辦了?!?p> “嘿嘿?!毙だ蠣斅冻鲂θ荨?p> 但是下一刻,笑著的肖老爺忽然尖叫一聲,臉色驟變。
“壞了!”
“怎么了?”看到肖老爺臉色的變化,關(guān)縣尉心里不由自主的咯噔一下。
肖老爺哭喪著臉道:“我才想起來,剛才我來的時候,家奴報告我說朱先生也跑路了,朱先生還是那個狗屁鄭先生推薦給我的!”
“那壞了!”
關(guān)縣尉和雷老爺?shù)哪樕甲兊檬蛛y看。
他們都知道朱先生是肖老爺說下最信賴的人,商船的事情肯定也是他操辦的,此時朱先生和鄭先生雙雙消失不見,意思不言而喻了。
“他娘的!該死的鄭修業(yè),居然連我都坑,他要是再出現(xiàn)在我面前,我直接一刀砍死他!”雷老爺氣急敗壞的罵道。
肖老爺也是氣得直吹胡子:“那個鄭修業(yè)真是一肚子壞水,早就在我身邊安排人了。說不定連關(guān)縣尉身邊都有人?!?p> 這么一說,關(guān)縣尉也想起來,出門之前似乎也有家奴報告說有人不見了。
現(xiàn)在想想,竟然全是鄭修業(yè)的布局!
“完了!全完了!”
雷老爺一屁股坐在地上,“沒有商船,咱們還怎么逃出生天啊?”
“別急。”關(guān)縣尉眼神閃爍的道,“南陵江江畔那么多商船,他不可能全部弄掉,咱們到時候跑到江畔的時候搶一艘商船就是了?!?p> 關(guān)縣尉之前就已經(jīng)說過待會兒要出城剿匪,現(xiàn)在想要收回命令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府兵很快就集合完畢,關(guān)縣尉讓雷老爺和肖老爺以及他們的隨從,換上府兵的衣服混入其中,然后帶著府兵朝著東城門而去。
還沒走到東城門,前面就傳來了嘈雜的吵鬧聲。
“你們這些家伙圍著城門做什么?莫不是想要奪城不成?”城墻上面,守城軍小隊長大聲的吼道,“誰要是再在這里圍著,那就別怪我動手了?!?p> “大人,你好不講理啊,我們只是想要進去里面做點小生意活下去,你就說我們想要奪城。你看,我們都是有戶牌的,是大好的大梁百姓?。 ?p> 城門前面,孫三土帶著十幾個鄰塘村的村民堵在城門那里,還高高的舉起自己的戶牌,證明自己的良人身份。
“做小生意?良人?你們有見過全部人帶著刀一起去做生意的嗎?”守城軍小隊長忍不住冷笑道。
大梁對于刀具的管控并沒有那么像段治平前世那么嚴(yán)格,許多老百姓諸如獵人、護衛(wèi)、商人都可以帶刀。
但是孫三土等人太明顯了。
哪里有一群人都帶著一樣制式的戰(zhàn)刀,穿著統(tǒng)一的制服去做生意謀生的?
這不就是明擺著有問題嗎?
“大人,您誤會了?!?p> 孫三土帶頭舉起自己手中的鏢師令牌,“您看,這是我們的鏢師令牌,我們是揚威鏢局的鏢師,都是合法的良人啊。”
后面的村民也趕緊跟著孫三土一起舉起了自己手中的鏢師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