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豹這幾人在過年的期間都沒有閑著,早就在山洞下方的官道旁清理出了一大片空地,這里將會成為一個補給點。
到達地方之后,陳四爺立即帶著陳家村的漢子展開行動。
將近傍晚時分,那座空地上就多出了四座用來擋風遮雨,抵御嚴寒的簡易木屋。
這些日子,呂豹他們都是住在山洞里面,看到屋子被建起來,可是興奮壞了。
第二天一大早上的時候,劉欣欣和孫三土便帶著車隊繼續(xù)出發(fā),趕往郡城。
從郡城離開,到再次回來郡城,其實也不過不到一個月的時間。
“廣林郡城……我又回來了……”
劉欣欣坐在馬車上,撩開了馬車上的窗簾,看著車隊前進的方向,眼神中難免閃爍著復雜的神色。
不過是寥寥數(shù)日而已,她的心態(tài)卻已經是發(fā)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曾幾何時,郡城對于她來說,是噩夢般的存在。
她的家在這里,也毀在這里。
要不是段治平,她自己也會毀在這里。
就好像是詛咒一般如影隨行,伴隨了她十幾年。
可現(xiàn)在不一樣了,她不再是郡城逃出去的亡命之人,也不是青樓里面的以色娛人妓女。
她此行,為一展宏圖而來。
帶著段治平的期待,將在郡城里面大展身手。
亦是不曾忘卻與楊家的仇怨,想要擊垮周家,為劉家報仇雪恨。
只是之前因為條件不允許,她從來不敢妄想自己能夠有報仇的能力。
本來的想法便是幫著宋惜月將紡織廠發(fā)展起來,然后將楊家擊潰。
但是這種辦法太慢了。
想要與在郡城紡織業(yè)已經占據(jù)了龐大市場的楊家相抗衡,以他們的發(fā)展速度,很難做到。
但是香皂的出現(xiàn),卻讓劉欣欣發(fā)現(xiàn)了不一樣的道路。
她可以肯定,廣林郡內,除了段治平之外,再也沒有人有香皂這種產品。
而獨此一家便意味著,香皂的市場是無比巨大的。
就算是那些胰子、胭脂、香料行業(yè)的商人,也不行。
因為她曾經使用過香皂,知道這東西的厲害之處,絕對比現(xiàn)在的胰子還要好用。
只要能夠開發(fā)出來,就一定能夠大賣。
這是一條能夠快速賺錢的道路。
有了錢,她就能夠快速發(fā)展紡織廠,用最快的速度將楊家打敗。
這個前往廣林,正是懷著雄心壯志而來,對自己即將做出的事業(yè)充滿了期待。
“無論如何,絕對不能辜負先生的信任?!?p> 劉欣欣攥緊了拳頭,臉上滿是堅定的神采。
在察言觀色的手段上,出身青樓的劉欣欣明顯比別人敏銳的多,通過這將近一個月的時間里的觀察,她總算是發(fā)現(xiàn)了自家嫂子和齊紅芷死心塌地的跟著段治平的原因了。
因為段治平能夠平等的對待每一個人。
不論對方是婦女、孩子、老人、殘廢……
他都一視同仁,且懷著惻隱之心。
在這個世風日下,階級觀念的大梁王朝,這一點不能說是寶貴,可以說是罕見。
就算是一個平民,也會本能的看不起比自己低賤的奴隸。
以段治平貴族的身份,卻從來沒有蔑視過任何人,對那些買來的姑娘和孩子們也是如此。
給與了人格上的尊重。
而不是像動物一樣的森嚴階級。
段治平同樣沒有歧視過她。
被賣入青樓,可以說是她這輩子都無法洗刷掉的污點。
曾為賤籍,讓她自卑不已。
這樣的身份,段治平從來沒有輕視過她,她所說的建議,無論是對的還是錯的,段治平都會認真聽完,再給出自己的建議。
而且,她提出的正確的建議,段治平甚至還會夸獎她。
想起段治平看向自己時,眼中帶著的一絲寵溺和關心,劉欣欣不禁臉色有些發(fā)燙,嘴角不自覺的就上揚起來了。
“哎喲~羞死人了~”
劉欣欣有些局促的用纖白如玉的手扇著涼風。
她能夠感受的出來,段治平的那種關心眼神是將她視為了自己親近之人,而不是那種輕佻浮躁的眼神。
正所謂,士為知己者死。
劉欣欣第一次被人如此欣賞看重,她心中覺著無論如何都要做出一番成績來報答先生。
有了這樣一股勁,劉欣欣在馬車上就已經開始思考著要如何在郡城之內打開局面。
只要局面打開了,劉欣欣相信,憑著香皂的優(yōu)秀,后面的趨勢就會如同山洪滾落一般轟隆隆前進。
勢不可擋!
不知不覺間,隨著金黃余輝的灑落,車隊又來到了廣林郡城。
車隊在城門口例行被檢查了一番。
如果是段治平或者齊紅芷跟著,那些士兵絕對不敢上前檢查。
可惜這次只有劉欣欣一人。
進了城里,還是熟門熟路的在錢家客棧住下,也是上次的那個小院子。
收拾了一番行李之后,天邊只掛著一絲金線。
此時正是青樓最忙的時候,客人將會接踵而至。
劉欣欣已經被贖出去了,可不是個青樓姑娘,這么多人去青樓明顯是不太合適的。
盡管她是為了談生意而去。
但是那些長舌婦可不會管什么理由的就造一番謠言。
劉欣欣便只好先行住下。
第二天一大早,孫三土就帶著馬車隊伍前往紡織坊去了。
劉欣欣則是穿上過年時段治平送給她的新衣服,戴上楚妍涵送給她的首飾,不施粉黛,登上馬車前去青樓。
載著劉欣欣的馬車,在幾個老兵和幾個女兵的簇擁下,雄赳赳氣昂昂的前往云水坊。
香滿樓里,打掃衛(wèi)生的丫鬟正在勤懇的掃地,而老鴇則是百無聊賴的坐在椅子上磕著瓜子,瓜子皮還隨便扔在地上。
白天客人本來就少。
再加上,之前因為劉欣欣夜魅的事情冒的風風雨雨的,香滿樓現(xiàn)在的客流量明顯不如以前了。
這不過了年之后,才將將的好了起來。
“老媽媽,欣欣回來了。”
一個小丫鬟冒冒失失的闖了進來。
“什么欣欣?”老鴇想了想,問道。
“就是咱們樓里之前被稱為夜魅的欣欣姑娘啊?!?p> “好??!原來是她回來了!”
老鴇冷笑道,“她不是跟著段治平走了嗎?怎的又回來了?難道是被段治平踢出家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