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您這可就問對人了。”
牙哥兒熱情的說道，“小人正是這牙行的牙哥兒，對牙行那是極為熟悉不過了，比對自己家都熟，先生無論是想要買什么樣的家奴，都可以跟小人說，小人保證可以找到先生滿意的。”
說到此處，那牙哥兒小心翼翼的看了幾眼同行的女眷，湊近段治平身邊低聲說道：“先生，你要不要俊俏的小婢女，都是十五六歲未開苞的，都是很能干的。先生要時，我可以給先生很便宜的價錢?！?p> 那牙哥兒朝著段治平露出一個男人都懂得的曖昧笑容。
所謂的牙哥兒，就是在牙行負責牽線搭橋的中間人，一般這樣的人都是有固定的貨主的，將那些客人帶過去，如果成交了，那他就可以獲得傭金。
男的叫牙哥兒，女的便叫牙姐兒。
“這個容后再說……”
段治平一臉尷尬。
尤其是身后的幾女傳來狐疑的目光，更讓他尷尬了幾分。
那牙哥兒正想要繼續(xù)說話，眼角余光便看到又幾個同行朝著這邊走了過來，估計是認出了段治平，想要上來搶生意。
為了防止被搶，牙哥兒立即指著自己身后的一家鋪子說道，“先生，這是這里牙行最大的一間鋪子，里面什么樣子的家奴都有，您不妨先進去看一看，挑一挑？不然，我怕待會兒認出先生的人太多，就很難抽身出來了。”
“那走吧。”
段治平左右看了一眼，果然看見許多人笑著朝著這邊走了過來，連忙點頭道。
牙哥兒得到允許，便立即帶著段治平走入了那家鋪子的院子里面。
“許掌柜，快出來，我給你帶貴客來了！”
剛進門，牙哥兒便大大咧咧的喊了起來。
“什么貴客？”
聽到貴客，里屋里面立即傳來了一個油頭粉面的中年男人，看見走在前頭的牙哥兒，笑道，“孟小哥來了……帶的是誰？”
這牙哥兒帶著人來，自然是有生意來了，那許掌柜可高興了。
“快招呼著……”
牙哥兒喊道，“來的可是段先生！我一聽先生要買家奴，可是立即就領著段先生來你家了，你可要好好招待著，給段先生算便宜點?！?p> “段先生？”
許掌柜朝著牙哥兒的后頭兒看了一眼，頓時變得更加熱情，“哎呦，竟然真的是段先生來了，瞧我這眼拙的，開始還沒瞧見先生。先生莫怪，莫怪啊……”
“好了好了……”
牙哥兒知道段治平是來買家奴的，說道，“別說那有的沒的了，老許，快帶著段先生去看看你家的貨。話可給你提前說好了啊，別拿出些什么破瓜爛棗出來，段先生要是不歡喜了，他不動手，我都得砸了你家的店鋪?！?p> 他這是好心點醒許掌柜不要動歪心思，這可是連郡守大人都不怕的狠人，惹怒了他，可沒有你老許好果子吃的。
那許掌柜也是個機靈人，立即明白了牙哥兒的意思，連忙說道，“是是是！這都不用交代的，我肯定會將好貨都拿出來給先生挑選?！?p> “先生，里邊請。”
說著，許掌柜推開了后院子的門。
段治平本能的覺得有些不喜，不是針對誰，而是覺得這些人將奴隸當做貨品出售，實在是有違人道。
不過這世道就是如此，他不買別人也會買。
他可以做到讓優(yōu)待那些買來的奴隸，別人幾乎不會，只會將那些買來的家奴當做豬狗來使用，死了就直接扔掉。
黃小云家附近的亂葬崗，很多都是這樣的家奴，主人不舍得花錢給他們下葬，直接用一張草席卷起來就扔了。
走入后院中，一排排低矮的房子就出現在眼前，感覺比監(jiān)獄還差勁。
即使是在大冬天，也能夠感覺到撲鼻而來的臭味。
經過最前面幾間屋子的時候，許掌柜并沒有停下來介紹，而是直接略過，一直帶著段治平幾人走到中間的一處裝瓦房子前才停了下來，并讓伙計拿出鑰匙來開門。
磚瓦房里面連一張床都沒有，二十幾個女子就這樣橫七豎八的躺在草堆上。這還是在冬天。
幸好這些女子都是很年輕的，要是換些年紀大的，抵抗力差的，估計早就熬不下去了。
“喂！起來了！都站起來！”
那伙計打開房門，用棒子狠狠地瞧了瞧木門，眼睛兇狠的瞪著里面的女子們。
那些女子頓時被驚嚇到了，唰的一下從地上跳了起來，驚顫如兔子一般在房子里排成一排，期間夾雜著叮叮鈴鈴的聲音。
段治平這才發(fā)現，那些女子叫上都戴著腳鐐。
“先生您看看怎么樣？”
許掌柜獻媚似的說道，“這些女子可都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個個都識得字，女紅那就更不用說了，個個都是心靈手巧的。關鍵是聽話，先生若是買回去，不管是干活做丫鬟還是暖場當小妾都是可以的?！?p> “先生還可以盡情的和她們探討知識哦，她們都不會反抗的。”許掌柜露出一臉猥瑣的笑容。
“你誤會了。”
段治平直接無視了那許掌柜有些顏色的暗示，說道，“我來牙行買人，既不是買來做丫鬟，也不是買來做小妾，而是要買一批青壯回去干活。”
“一批青壯？”
許掌柜和牙哥兒對視一眼，都有些尷尬。
“怎么了？有問題嗎？”
段治平問道。
“青壯是牙行最搶手的……”
牙哥兒也幫著解釋道，“先生應該知道，咱們大梁最是缺乏青壯男丁了，想要買一批青壯恐怕有些難度?！?p> 段治平沒有一皺：“你們這里沒有嘛？”
“有是有的，不過只有四個了?！痹S掌柜苦笑著回答。
“只有四個？”段治平眉頭皺起。
“只有四個。”
許掌柜重復了一遍，“先生，大梁的青壯實在是太搶手了。很多大戶人家都會買來看家護院干重活。就我這四個，那還是昨天剛從監(jiān)牢里面放出來的。要不是今天您來的早，晚一會兒估計這四個人都沒了。”
聞言，段治平也是有些無奈的道：“那先帶我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