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仕子口中念出來的詩,他很少在外人面前念出來,這些仕子是怎么知道的?
尤其是那首《桃花庵歌》,是昨天晚上他喝醉了酒才念出來的,現(xiàn)場除了他們幾個人,不應(yīng)該有其他人知道才對??!
段治平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昨晚的事情已經(jīng)泄露出去了。
若只是一些詩詞倒是沒有什么,關(guān)鍵是昨晚他不只是念了詩詞,還唱歌了那首《國際歌》。
這才是最要命的,這首歌本來是很好的,但是在這個時代,明顯是不行的。
若是被人拿出去傳播一遍,到時候給他扣上一頂反動的罪名,別說他了,九族都要被滅掉。
這也是段治平慌亂的由來,如果昨天的事情真的被人知道,那事情可就大發(fā)了。
若是昨天真的有人聽到了他唱的國際歌,就不好收拾了。
越是如此想,段治平的心里也就越亂。
段治平示意讓王鐵柱攔住這些公子哥,現(xiàn)在不想跟這些家伙打交道,只想要弄清楚自己昨天剛做的詩怎么就被人聽到了?
王鐵柱看到段治平的眼神,趕緊攔住那些一擁而上的仕子。
段治平一個也不想搭理,直接帶著劉欣欣快步離開。
“事情就先這樣吧,你做好準(zhǔn)備?!倍沃纹斤w快的說完便離去。
一路匆匆的離開香滿樓,段治平趕緊找了個沒有人的小巷子。
“鐵柱,昨天咱們在客棧里面喝酒的時候,是不是有外人在?”
段治平著急的問道。
王鐵柱趕緊說道:“先生,你就放心吧,昨天喝酒的時候,我還安排了弟兄值守,別說里面根本沒有外人,就是一只貓也沒有靠近咱們住的那個院子?!?p> 昨天晚上,王鐵柱特意留了四個弟兄輪班值守,這四個老兵都是滴酒未沾,如果有人靠近,絕對能夠有所察覺。
王鐵柱的話他還是相信的,老兵的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的,段治平不相信有人能夠在四個經(jīng)過訓(xùn)練的老兵的警惕下接近院子而不被察覺。
這樣一來,事情就變得很奇怪了。
“那他們是如何知道我昨天念得詩的?”
段治平不禁郁悶的自言自語。
王鐵柱聽到段治平的疑惑,頓時有些尷尬起來,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說什么好。
段治平見他神色有異,腦海中靈光一閃,瞇著眼睛問道:“鐵柱,你老實交代,這件事情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王鐵柱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先生,這首詩是我說出去的?!?p> “你說出去的?”
段治平不解的道:“你說出去干嘛?其他的事情有沒有說出去?”
“沒有!”
王鐵柱趕緊保證:“俺就念了幾首先生的詩,其他的事情,尤其是保密的事情,絕對沒有一絲一毫泄露!”
看著王鐵柱的保證,段治平心里的慌亂才漸漸安穩(wěn)下來。
同時也在心里再次勸誡自己,以后真的要少喝酒,容易誤事。
昨天那種事情,如果有外人在場的話,直接就被人抓住了把柄。
“幾首詩?你到底干了什么?”段治平問道。
王鐵柱撓著頭道:“那群家伙就在我旁邊說先生的詩作小氣娘們唧唧的,我一時氣不過,就跟他們吵起來了?!?p> “然后呢?”
“然后,我就把先生昨天的《桃花庵歌》拿出來鎮(zhèn)一鎮(zhèn)他們……”
“還有其他幾首呢?”
王鐵柱尷尬的笑道:“他們硬是要我再說一些,我便把自己記得兩首說出來了,就這三首,別的什么我再也沒說了?!?p> 段治平這才臉色稍緩。
“先生您是不知道!當(dāng)時我跟他們念出先生的三首詩,那群家伙都嚇傻了,一個勁的夸你呢!”王鐵柱得意的說道。
段治平冷笑一聲,指著自己的臉道:“我猜他們的臉色就跟我剛才差不多吧?”
“唉?”
王鐵柱笑道:“還真的是唉!”
“是你妹!”
段治平?jīng)]好氣的道:“我都快被你嚇?biāo)懒?!?p> 說著,猶自覺得不解氣,又踹了王鐵柱那家伙一腳。
王鐵柱自知理虧,只是訕訕的笑著。
“以后別給我亂說話,小心禍從口出!知道嗎?”段治平嚴(yán)厲的瞪著他。
雖然他不擅長勾心斗角這種事情,而且也不喜歡這種事情。
但是他也知道人心險惡,別人若是想要搞你,才不會管你樂不樂意呢。
在這種事情上,自己還是要提防的。
或許是一直生活在鄰塘村這樣的小地方,讓他放松了對這個世界的警惕。
而這一次的廣林郡之行,算是讓他徹底醒悟,這個世界不是什么世外桃源,而是到處充斥著人心險惡的世界。
這個時候可么有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誰的階級高誰就有話語權(quán)。
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死掉。
剛才的提醒,不只是告誡王鐵柱,也是在告誡自己,以后一定要小心謹(jǐn)慎一些,絕對不能再貪杯醉酒了。
“先生,我本來不想理會他們的,可是他們在那里貶低你,我實在忍不住了才……”王鐵柱看著段治平陷入沉思,情緒不太對,連忙開口解釋。
“我是不是做錯了事情?”王鐵柱像是一個犯錯的小孩一樣低著頭問道。
段治平嘆了一口氣:“知道自己做錯了就好,以后可不能再亂說話了啊。這次就罰你半個月俸祿,小懲大誡,有沒有意見?”
“沒有?!蓖蹊F柱趕緊搖頭:“我以后一定會謹(jǐn)記先生的教誨?!?p> 段治平離開后,香滿樓里的那群仕子也不再尋歡作樂了,圍在一起饒有趣味的討論著剛才段治平的詩作。
路過的人都忍不住聽了幾句,一臉震驚的模樣。
很快,就連香滿樓里的老鴇都知道了段治平的名聲。
“你剛才說什么?前一段時間那些孩子傳唱的童謠,竟然就是下午那個段治平寫的?”老鴇驚訝的問道。
“是??!”
丫鬟點頭:“我也是聽那些公子哥說的,現(xiàn)在他們都在樓下熱烈的討論呢。應(yīng)該錯不了?!?p> “原來如此……”
老鴇端起一杯茶抿了一口,忽然猛的坐起身來道:“傍晚的時候那段治平不是給欣欣寫了一首詩嗎?快拿出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