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滴個乖乖咧,這酒勁咋恁大咧?”
王鐵柱搖晃了一下腦袋,想要重新站起來。
但是他剛站起來又感覺天旋地轉(zhuǎn)起來,這次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完了,又倒了一個?!?p> 段治平看著他狼狽的模樣,覺得十分好笑。
“趁著你現(xiàn)在還能動彈,趕緊回家去休息吧,等會酒勁全部涌上來了,我看你就走不動路了。”
“先生,不用!”
王鐵柱倔強的嘗試站起來:“我自己能走?!?p> 剛說完,又一屁股坐了回去。
“毛二,曾阿牛,進來一下?!?p> 段治平無奈的喊道。
“先生,什么事?”
兩人一進來便看見了坐在地上暈暈乎乎的王鐵柱,又想笑又不能笑,一直憋著。
段治平指著地上的王鐵柱道:“你們隊長喝醉了,麻煩你們兩個送他回去,快去快回。還有這鍋燉肉,你們分些吃,剩下的都留給鐵柱家?!?p> “是!”
兩個老兵一個人攙扶起王鐵柱,一個人端起肉鍋。
但是那王鐵柱卻是開始耍起了酒瘋,一把推開毛二的手,喊道:“老子沒醉,我還能喝。想當年,我走南闖北的時候,喝過多少酒?怎么可能這一點酒就醉倒呢?!”
段治平不忍心看,趕緊揮手道:“帶走帶走??粗阈??!?p> 兩人看著自己的隊長發(fā)酒瘋,心里別提有多樂了,趕緊拉著王鐵柱離去。
黑暗中,依稀還能聽見王鐵柱在哪里喊著:“想當年,老子……”
段治平看著這些人遠去的背影,不禁陷入了沉思。
大梁王朝糧食很緊缺,每年都有不少百姓被餓死,國庫里的糧食從來就沒有充盈過。
這個時代的人最渴望的并不是酒,而是糧食,實實在在能夠吃飽的糧食。
而釀酒是需要大量糧食的。
如果要用賣酒來賺錢,需要的糧食數(shù)量將會是成倍成倍的往上翻。
一瓶高純度的白酒,不知道要耗費多少糧食來釀造,一車糧食應該是要的,可能還不止。
而釀造這樣一瓶白酒的幾車糧食,如果拿來救濟百姓,又不知道能夠救活多少百姓。
就拿這些糧食施粥來說,至少能夠上千人吃一頓。
這樣的資源轉(zhuǎn)化比例,太過驚人,也太過浪費了。
他不是圣母,他第一次上戰(zhàn)場就能夠指揮著別人進攻。
即使這個進攻命令一瞬間就會變成血腥殘酷的戰(zhàn)斗,尸體遍地,血流成河,他也不會眨眼。
因為他知道對方是敵人,必須要快準狠,不然就會被別人殺死。
這種情況下心慈手軟就是自尋死路,所以他從來不心慈手軟。
敵人都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他自然不會有什么負擔。
但是人活在世,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準則。
段治平的準則就是,不殺無辜之人,不放該殺之人。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段治平自認為不是儒家道義上的君子,但是他想要賺錢,同樣有自己的道義準則。
可以賺錢的方法有很多,沒必要靠釀酒去賺錢。
每一瓶酒都需要很多糧食來釀造。
固然這些糧食是他買來的,但是這樣的資源轉(zhuǎn)化比例,太過浪費。
他不愿意看到別人吃不飽飯,自己卻拿著糧食來釀酒。
不浪費稀缺的資源,他同樣可以賺到錢。
這是他的自信,也是他的商道。
此事,應該到此為止。
段治平看了一眼酒壇子,微微一笑,將酒壇重新蓋上。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吾非君子,亦不愿也?!?p> 第二天,一大早段治平就被楚妍涵叫起來了。
今天是女兵和男兵第一次進行實戰(zhàn)對抗,所以他提醒讓楚妍涵記得早上叫醒他。
然而,當段治平早早起來,看到院子里的齊紅芷和王鐵柱時,頓時笑出了聲。
這兩個家伙,昨天喝酒的時候,一個比一個豪邁爽快,現(xiàn)在卻是一個比一個萎靡,身上還帶著酒氣。
王鐵柱還好些,這家伙身強力壯,身體的免疫器官強大,分解酒精也快得多,現(xiàn)在已經(jīng)站在了門口,除了那萎靡不振的臉色外,看起來還勉強過得去。
但是齊紅芷的狀態(tài)就差得多了,整個人一副萎靡不堪的樣子,耷拉著腦袋趴在桌子上,面前放著的粥也是有氣無力的扒拉著。
齊紅芷看到段治平起來,連忙倒起苦水來:“先生,你這酒好喝是好喝,只是這后勁也太大了,我現(xiàn)在還頭疼著呢,跟要裂開了似的?!?p> 說到此處,齊紅芷埋怨道:“昨天你怎么也不攔著我點,待會兒我還要去帶著女兵和男兵實戰(zhàn)訓練呢?!?p> “你活該?!?p> 段治平?jīng)]好氣的笑道:“昨天都已經(jīng)勸過你了,可你偏偏就是不聽,還吹牛說自己的酒量很棒,根本不會醉?,F(xiàn)在好了吧?疼不死你?!?p> “我不管,你就是沒有勸我,都怪你,這鍋必須給你背。”齊紅芷索性耍賴道。
“呵呵……”
段治平才不慣著她的臭毛病,直接說道:“明明就是你自己貪杯,還要怪別人不攔著你。真是狗急了亂咬人?!?p> 楚妍涵也是笑著道:“紅芷,你還真別怪夫君,昨天他已經(jīng)勸過你好幾次了,是你自己不聽。”
宋惜月走過來笑道:“昨天你喝醉了,還應是拉著二郎要比比誰的酒量好呢,二郎勸你別喝了,你還拔出刀來要跟他打一場呢。當時的場面,都快笑死我了?!?p> “真的假的?”
齊紅芷抬起頭問道。
“是真的?!?p> 黃小云笑道:“當時將軍你連站都站不穩(wěn)了呢?!?p> 齊紅芷明顯是不相信自己會做出這么沒酒品的事情,連忙朝香月問道:“香月,你說,我真有這樣嗎?”
香月很想騙她說不是,但是想了想,還是默默地點頭承認了。
“我的天?。 ?p> 齊紅芷一臉生無可戀的道:“一刀殺了我吧,這也太丟人了。香月,下次我要是再發(fā)酒瘋,你直接把我打暈扛走吧?!?p> 發(fā)酒瘋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發(fā)完酒瘋之后還有人幫你回憶當時的場景,這才是最難頂?shù)摹?p> 幸好此時沒有記錄畫面的機器,要不然讓齊紅芷看到了,還不得當場想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