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jìn)了村子,段治平帶著隊(duì)伍直奔楊師爺而去。
不過孫德勝告訴他,那楊師爺在紡織廠門口,雖然有人把守著不讓他進(jìn)去,但是他還是一副不肯放棄的神情。
段治平告辭之后,便朝著紡織廠趕去。
還沒到紡織廠,迎面就撞上了幾個(gè)人,為首的是一個(gè)穿著青色長褂的中年男子,身后跟著幾個(gè)官差,走起路來龍行虎步,頗有一種目中無人的感覺。
狹路相逢,段治平和對方都若有所思的盯著對方。
孫三土低聲在段治平耳邊說道:“這個(gè)就是那進(jìn)村來的楊師爺?!?p> 楊師爺相貌普通,甚至有點(diǎn)發(fā)福,但是他眼中有一種商人的精明,以及他可以隱藏起來的野心,讓人一看就覺得不好相與。
尤其是當(dāng)他笑起來的時(shí)候,感覺就像是盯著雞的一只狐貍,總讓人感覺自己在被他算計(jì)。
“來者可是段先生嗎?”
段治平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位就是楊師爺吧?”
楊師爺上前幾步,拱手行禮道:“在下便是楊天縱,現(xiàn)為縣城縣尊的師爺,故而人稱楊師爺?!?p> “早就聽聞段先生才華橫溢,在下仰慕已久。這次因公務(wù)而來,聽村里人說段先生不在村子里,還頗為遺憾,沒想到與段先生不期而遇。這一見,果然是聞名不如見面?。 ?p> “哪里哪里,楊師爺才是一表人才,在下也是仰慕許久了。”段治平淡淡的笑道。
旁邊的孫三土等人神色怪異,雖然感覺這兩人一個(gè)比一個(gè)客氣,但是氣氛卻越來越詭異起來。
“不知道這次楊師爺因?yàn)槭裁垂珓?wù)而來?”段治平笑著問道。
楊天縱笑道:“聽說段先生絞殺了不少山匪,我作為縣尊的師爺,自然要帶著人前來查驗(yàn)真?zhèn)?。便是因?yàn)檫@一樁公事,要不然還沒有機(jī)會得見段先生呢。”
“哦?”
段治平問道:“原來?xiàng)顜煚斒菫榱瞬轵?yàn)真?zhèn)味鴣?,不過我記得山匪的尸體都在打谷場上,怎么跑到我的紡織廠來了?”
楊師爺笑容一滯,神色有些陰鷙,他不過是說一些客套的話,誰能想段治平竟然當(dāng)真,還追問起來。
這多少有些不給面子了。
“在下聽說段先生在村子里大搞廠房,好奇之下就過來看看。莫不是段先生紡織廠里有什么秘密見不得人?”楊師爺笑瞇瞇的反擊。
段治平聳了聳肩:“沒啥秘密,只不過我向來是只防小人的?!?p> 這番話一出,就算是極其善于隱藏自己神色的楊師爺,也眼神一凝,兇光乍現(xiàn),這是在罵他小人?。?p> 但是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楊師爺再次壓下自己的怒氣,擺出一道笑容說道:“不知道可否借一步說話?”
段治平無所謂的道:“行,跟我來吧。”
楊師爺笑容燦爛的點(diǎn)頭。
段治平肯借一步說話,最起碼代表著他還有想要商量的心思,不至于把事情說死。
段治平帶著楊師爺往家里走。
“段先生,聽說你們?nèi)ヨF馬山上剿匪了?”楊師爺隨口問道。
“沒錯(cuò)。”
段治平?jīng)]有否認(rèn),反正也不可能瞞不過,沒必要否認(rèn)。
“戰(zhàn)果如何?”楊師爺笑著問道。
段治平看了他一眼,只見楊師爺依舊一副笑瞇瞇的樣子,絲毫沒有生氣的表情。
要知道,這趙平等人可是專門給他做事的,這些年上交的錢糧不知道多少?,F(xiàn)在段治平將他的錢袋子給砍了,這楊師爺居然沒有任何生氣的意思。
很不尋常。
要么這楊師爺城府極深,要么就是趙平那些山匪在楊師爺眼里連個(gè)屁都不是,遠(yuǎn)遠(yuǎn)比不上他能夠從段治平手中獲得利益。
段治平更相信,兩者皆有。
“還行,全殲匪類,抓了不少俘虜,繳獲了不少金銀糧食。”
“哦?”
楊師爺驚訝的問:“這山匪竟然還會屯糧食不成?這倒是稀奇?!?p> 段治平暗地里翻了個(gè)白眼,裝,繼續(xù)裝。
“是啊,這群山匪聰明的很,不僅會囤積糧食,還知道在山路上建筑一道土墻,可難住了我們好一會兒?!倍沃纹叫Σ[瞇的道。
楊師爺心中暗罵段治平毀了他的錢袋子,一邊笑道:“這群山匪竟然這么聰明?確實(shí)少見!不過他們遇上了段先生,還不是照樣被剿滅了!”
他這是在暗地里套段治平的話,想要知道段治平是如何攻打上山去的。
如果是一個(gè)好大喜功或者直爽的人,可能直接就說了出來,但是段治平對他可是長了一萬個(gè)心眼。
當(dāng)下也是笑瞇瞇的不答話。
楊師爺也不惱怒,一直微笑著,保持良好的心態(tài)。
一路回到了家中。
孫三土等人離開了,齊紅芷不放心段治平跟他們在一起,便帶著香月跟在了段治平身后。
楊師爺以為是段治平雇傭來保護(hù)女家眷的女武師,所以心里沒怎么在意。
楊師爺看到段治平竟然帶著自己回到了他家,心中不免有些開心。
他剛才就想要進(jìn)去看看了,但是奈何孫三土直接帶人把守在那里,他明面上還是縣尊的師爺,代表著官府,自然也不好硬闖,要是讓郡城的那位知道他曾經(jīng)想要硬闖一個(gè)平民府邸,對方一定會生疑,從而讓他的計(jì)劃失敗。
段治平的家里很可能放著新型紡車,楊師爺想著若是能夠看到那架紡車,憑借著自己的聰明才智,絕對能夠模仿出來。
畢竟他可是出生于紡織業(yè)大家楊家,從小就接觸過了紡車,熟悉的很。
但是他在里面找了一圈,卻沒有發(fā)現(xiàn)紡車的蹤影。
段治平看出楊師爺?shù)男乃?,不禁在心中冷笑,他的家里并沒有放紡車,不然也不會帶著楊師爺回家里了。
“甭找了,這里沒有紡車。”段治平大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
“紡車?什么紡車?”楊師爺一副無辜的樣子。
段治平冷笑一聲:“楊師爺不愧是官場老油條了,這演技,嘖嘖,絕對能夠騙到一片小孩子。”
面對段治平的譏諷,楊師爺若無其事的坐了下來。
香月拿起茶壺去沏茶,給段治平和自家小姐倒上了一杯茶,但是卻沒有給楊師爺?shù)股弦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