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是段治平說的,可他卻可沒那個力氣,一口氣將這六七尺的長矛扔那么遠。
張虎與自己向來不對付,段治平自然沒那閑心上去救人。
可這些從旁的尋常百姓,卻無法坐視兩個漢子就這么送入了熊口,在旁苦勸了許久,最終還是孫德富看段治平抵不住眾人勸說,面色稍緩,這才讓趙二柱上去顯露了一手。
這突然從身后飛出的長矛突然出現(xiàn)在黑熊眼中,讓那黑熊無形間趕忙后躍了半步,可那雙黝黑的雙瞳之中看向那哥倆的眼神,全是滿滿的貪色。
“這畜生……難道還不打算放過我們?”
被熊盯得心里發(fā)毛的張虎,此刻也顧不上那么多,趕忙就回頭架起張豹就想先去和眾人匯合。
“鐵牛,六子,跟叔上去撈人!”
張虎哥倆那磨磨蹭蹭的模樣,瞅的孫德勝也憂心不已,最終還是叫上了兩人上去幫忙。
三人就這么提著幾把獵具沖了上前去,這架勢瞅的段治平一時間眉頭緊湊。
這種粗制濫造僅有鋒刃由劣鐵鑄成的玩意兒,且不說能不能劃開那厚實的熊皮,估計就連那熊掌拍上一巴掌都頂不住。
三個人還要拿這種和燒火棍類似的東西,去阻擋這種畜牲一時半刻,簡直是開玩笑!
“二柱,你還有幾根長矛?”
事到如今,段治平也不可能就這么坐視他們沖上前去送死,趕忙低聲詢問。
剛剛趙二柱那投擲的準頭,段治平自然看在眼里,如果他剛剛并非瞎貓碰上死耗子,有他在旁協(xié)助,自己沒準真能把這頭畜牲給收拾了!
“還有三根,咋的了段二哥?”
趙二柱雖不知道段治平意思,但仍舊不假思索的答道。
“就按你剛剛的擲法,感覺這畜生快要追上便在旁阻隔一下,我上去幫忙!”
“最后一根,等那兩個家伙脫離險境之后,投到我右手的方向!”
段治平簡單地拋下了兩句話后,隨即便將自己手里握著的柴刀原地一丟,硬著頭皮沖了上去。
事已至此,段治平也不再藏拙,快步?jīng)_上前的同時,隨即將自己背囊之中準備了許久的弩機掏了出來!
隨著他快步上前接應(yīng),正如段治平剛剛預(yù)料的那般,這些人手中的鋼叉和趕制的竹槍早就被熊要么拍斷要么撞折,連完好的都沒有!
這些人看似沖上去是為了將這熊當場宰了,可手中獵具一廢就再也沒了心思,要不是還沒人退卻,恐怕早就逃之夭夭了。
“還愣著干嘛,跑!”
段治平看到這些人倉促之間被嚇傻了的模樣,再也顧不上自己的涵養(yǎng),二話不說開口便罵。
有了他的一聲提醒,孫德勝也不再堅持,三人聯(lián)起手來架著早就手腳發(fā)軟,趴在地上挪不動窩的兄弟倆倉皇后撤。
“吼!”
幾人上前貿(mào)然動手,早已激起了這黑熊的兇性,眼看幾人要跑,自然不可能就這么放過他們,熊掌原地一跺,當即追著他們就沖了上來……
正當這時,這黑熊前行的路上出現(xiàn)了一支從前方飛來的長矛!
突然被這東西擋了路,黑熊下意識的立起了身子,抬起前爪想要止住勢頭看清情況。
段治平看準的便是這個機會,徑直一個翻滾叩動弩機,兩支箭簇趁著火光就這么直直的對準了黑熊的正臉飛了過去!
為求穩(wěn)妥段治平也只能補上兩發(fā)連射。
僅僅射出一發(fā),一旦自己失手保不齊就得出事兒,而射多了就會引起這畜牲警覺……
不出段治平預(yù)料的是,自己的第一箭被黑熊聽到了風聲,竟硬生生從它耳邊錯開射空……
可正是由于它這極限的躲閃,卻讓第二箭不偏不倚的射進了這畜牲的左眼!
“嗷嗚!”
左眼的劇痛,逼著黑熊嚎叫的同時,下意識的就要回頭逃竄,可段治平怎么可能讓這畜牲這么輕易的溜了?
“二柱,堵住他!”
段治平剛一開口,趙二柱似有所感一般,在后方擲出了長矛,不過這一次的目的并不是拖延黑熊靠近……
而是阻他退路!
黑熊突然吃痛的情況之下,又被射瞎一只眼睛,就算再有兇性這時候也不敢對面前的一伙人有絲毫念想,趨利避害的本能自然第一時間要先行逃竄!
隨著它掉轉(zhuǎn)過頭剛要后退,又看到那熟悉的長矛插在它不遠處的退路上,那從記憶之中隨之而來的恐懼感,逼得它強行又一次止住了四掌……
瞅準了這個時機,才射出一箭的段治平趕忙沿著側(cè)面緊隨而上,又是兩箭!
正所謂一回生二回熟,每一箭都沒入熊身,隨之而來的就是熊暴怒之余的哀嚎!
一箭入額!一箭入眼!
隨著眼前這熊徹底成了瞎子,它那兩只前掌開始左右亂揮起來,分明正是這熊不適應(yīng)這眼前突如其來的黑暗的下意識之舉!
“矛!”
“二哥你接好了!”
段治平一聲大喝剛響,趙二柱那邊便不由分說的將自己背上扛了一路的最后一根長矛擲出,直直的飛向了段治平的右側(cè)。
無視了那矛尖沒入黃土激起的煙塵,段治平強忍著那兩支熊掌亂揮的沖擊,一把抓過手邊的木桿挺起矛尖,干凈利落的對著空門大開的熊腹捅了上去!
這矛尖或許沒法刺穿熊背上厚實的皮,可段治平這次對準的是熊身上最為柔軟的小腹!
雙目都被射瞎,只能迷茫揮舞的黑熊自然不可能知道有人會敢用這種方式靠近自己。
當它察覺到自己渾身上下沒了力氣,胸前陣陣劇痛縈繞不散之時,段治平早就將矛尖捅進了他的心窩,并且狠狠地扭上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