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 黑衣
直到北冕第三日來找她時,梔子已經(jīng)基本能在劍上勉強(qiáng)保持著平衡飛行了,只是不能飛得太高或太快,不然容易跌下來。
就這樣的結(jié)果,也是令與她一同學(xué)習(xí)御劍的師弟師妹們刮目相看,紛紛投來艷羨的目光,才不過短短兩日,梔子便已經(jīng)基本掌握了御劍術(shù)的要領(lǐng)了。
北冕看到這樣的結(jié)果,倒也不意外,但看她的眼神中頗多贊賞,帶著她一并出了太虛山的山門。
他一開始也不說要去哪里,只是帶著梔子御劍飛行,由于梔子不能飛得太高,他便故意低空飛行遷就著她。
他們飛行的速度也不快,一路上經(jīng)過汪家鎮(zhèn)、上興鎮(zhèn)等各地小市鎮(zhèn)時,引得底下的百姓們駐足觀看,對這一對仙氣飄飄的修士御劍而行,頗多稱奇,二人這一路,引來的圍觀不小。
大約如此飛行了好幾十里路,梔子才忍不住問:“師父,我們這是要去哪里?”
“無定樓。”北冕吐出三個字,別有深意看了她一眼,“那東西你可有帶出來?是時候該完璧歸趙了?!?p> 梔子凝神想了想,才想起北冕指的是什么。
無定樓的鎮(zhèn)派法寶奇牙節(jié)一直在她的手上,因為上次無定樓遭梁邱背叛,又受到閻影殿眾人攻擊破壞嚴(yán)重,掌門姬德宇中了一氣禁丹的劇毒,神識與修為皆大大受損,無法保護(hù)奇牙節(jié),又見奇牙節(jié)自行尋求梔子庇護(hù),這才將鎮(zhèn)派法寶暫時交由她保管。
她一直遵從姬德宇的吩咐,未曾在人前顯擺過,只在洗心殿考核時,隔著福袋使用過,自那之后,奇牙節(jié)就一直乖乖呆在她的福袋里,再也沒有自行跑路的跡象。
而如今聽北冕這么一提,她才想起是該歸還給無定樓的拓跋成周了。
“帶了。”梔子拍拍福袋中奇牙節(jié)的位置,心中暗喜,幸好自己出門隨時都帶著娘親送的福袋,不然師父突然說帶她出門,一開始也不說去哪里、干什么,誰又會想起要帶上奇牙節(jié)呢?
“師父,那個……拓跋成周回?zé)o定樓了嗎?”
“嗯?!北泵嶂簧袂榈拇鹆艘宦暎膊患?xì)說。那張玉色面具下的面龐總讓梔子感覺到有些冷意。
這一路,雖然是在御劍飛行,但梔子由于過分專注的緣故,身上倒是出了一層細(xì)細(xì)密密的汗珠,連額發(fā)也被汗水浸濕了。
北冕扭頭看她的模樣,又看了看前方,方道:“我記得前面不遠(yuǎn)處就有一個湖泊,湖水潔凈,不如到那里去休息一下,眼看著我們就快要到了,也不急于這一時?!?p> 他的修為已經(jīng)達(dá)到了元嬰境,是可以不用吃飯食的,但梔子還是凡體肉胎,連續(xù)飛了好幾個時辰,確實需要休整一番。
于是,二人降下云端,御劍停落在一片四面環(huán)山的湖泊面前。
只見那湖水碧波蕩漾,湖面泛起層層波光漣漪,湖邊楊柳依依,燥熱的知了巴在湖邊的樹上不住地叫著,空中夾雜著青草的芬芳,隨風(fēng)一送,絲絲涼意便撲面而來,說不出的愜意宜人。
時值盛夏,此處倒也是一個避暑的好地方。
梔子一見那碧綠清澈的湖水,就欣喜不已,立時就想跑過去鞠一捧水撲到臉上,好涼快涼快,卻被北冕一把攔住。
她跟在師父身邊,心中總覺得有了些許依靠,也不似剛來時那般謹(jǐn)慎小心。
“等等——”他低聲阻止了梔子,隨后伸手運(yùn)轉(zhuǎn)靈力往湖面上一探,片刻之后,這才放下心來,對梔子道,“出門在外,多留點(diǎn)神,謹(jǐn)慎點(diǎn)好,為師剛剛探過了,這湖水中沒有般若海那種食肉的飛刺出沒,你可以放心取水?!?p> 梔子聽北冕這么一說,才想起自己方才是有些大意了,還是師父謹(jǐn)慎,倘若這湖水中果真有般若海那種食肉的飛刺出沒,自己剛才那么沖動跑過去,豈不是要被啃食掉幾塊肉?
她點(diǎn)點(diǎn)頭,北冕那張玉色面具下看不出他的表情,但梔子也覺得他神情稍微松快了一些,只見他轉(zhuǎn)過身,不看她,“你去取水吧,順便擦擦汗,師父就在旁邊,有事喚我?!?p> 想來師父這是故意避嫌了,畢竟她是女兒家,要想擦汗之類的,必定是要脫掉她那件月牙白的外衫的。
她本打算忍著,可看到那一片泛著幽幽涼意的湖水,她又按捺不住。
見北冕果然不看她了,她這才放心的取下身上的福袋,放在一邊,又褪去了那件月牙白的外衫,捧起一捧清涼潔凈的湖水鞠在臉上,又順便拍濕了一下被汗水浸濕的肩頭、頸背與前胸。
梔子的皮膚很白,少女的肌膚也泛著柔嫩細(xì)膩的光澤,她的絲絲發(fā)絲被湖水沾濕后,垂在臉側(cè),更凸顯出她明麗動人、靈氣逼人的五官,再搭配著那裸露在外的細(xì)長頸背和香肩,這場景有一種說不出的美感,透著一股沒有魅惑的誘人。
梔子正放心梳洗擦拭自己,絲毫沒有注意到身邊突然多出了一只戴著黑手套的手,慢慢探向了她放置在一旁的福袋。
她偶一低頭,就瞥見那只戴著黑手套的手,正抓著她的福袋想往后拖——
“誰?”
梔子驚呼出聲,猛地反應(yīng)過來,也沒多想危不危險,就一把本能地拽住了福袋,轉(zhuǎn)頭去看,卻見到居然是一個黑衣蒙面人,但看他的身形應(yīng)該是個男人。
那黑衣人另一只手猛然間抽出一柄短刃,就要向梔子刺來,梔子驚得只好松開了福袋,卻兩手一把握住了那柄刺來的短刃,牢牢的,不敢松開。
汩汩的鮮血自梔子的手指間流淌而下,梔子瞬即感到手掌一陣撕裂開的熱痛,但她顧不得那么多,絲毫不敢松懈,與那男人拼著力氣,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女又如何拼得過一個男人的力道?
那柄短刃眼見著離梔子的身子越來越近,就快要刺中她的小腹了。
忽然,身后傳來一聲低喝,那蒙面男人來不及扭頭去看,背心就已經(jīng)中了一掌。
他干嚎一聲,身子歪倒在一邊,哀嚎不止,一看方才襲擊他后背的人,驚呼出聲:“玉面北冕!”
北冕一步步走向那蒙面人,即使戴著玉色面具,可他冰冷的唇角透著的寒霜之意,都給那人無形中造成一股強(qiáng)大的威壓。
“我的徒弟,你這等身手也敢來招惹?”他只看了梔子一眼,又將眼神挪開,冷冷盯著那黑衣人道,“說,是誰派你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