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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xué)醫(yī)救不了大秦

第五十一章 大眼珠子在看我?

學(xué)醫(yī)救不了大秦 肥瓜 2708 2022-09-30 06:49:40

  又沿著這條陌生的小路前行了一會兒,馬車終于停了。

  呂慈等人接連下了車,望向周圍破敗的房屋,有些疑惑:

  “這里是哪?”

  “元澧河畔啊,一街之隔就不認(rèn)識了?”朱砂笑著,不再收斂的美艷風(fēng)姿與周遭的昏暗環(huán)境顯得格格不入。

  誰又能想到,破敗與繁華竟能距離的如此之勁。

  朱砂似乎對這里很熟,帶著呂慈幾人走過了幾個拐角,邁過幾處沒來得及干涸的水洼,最終來到一處小屋前。

  敲了敲門。

  ......

  “誰呀......”

  一個聽起來很虛弱的女聲從屋內(nèi)傳來。

  “哦,是我。”朱砂回應(yīng)著,然后推開了門。

  幾人跟著花魁娘子走進(jìn)了屋子,陳舊木頭的味道撲面而來,屋內(nèi)很暗,就好像是是河畔那些明媚的陽光都嫌棄這里,不愿光臨一般。

  入眼的是簡單的家具,桌椅,柜子,以及一張床,都極其的陳舊,好在看起來還算干凈,而一個女子正坐在床上,見是朱砂進(jìn)來了,笑著怨道:“不是說了以后少來我這里么,你可是花魁娘子啊,被旁人看到了會影響名聲的?!?p>  “我還需要在乎名聲么?”朱砂笑了笑,看到對方正在注視著身邊的呂慈等三人,便介紹到:“這幾位是我找的大夫?!?p>  “大夫?”那女子一愣,然后輕輕的搖了搖頭:“我這病早就不需要大夫了,朱砂妹妹何必還要破費(fèi)?!?p>  兩個人就這樣說著話,而一旁的呂慈等人則一言不發(fā),就連萍兒都保持著沉默,小手攥著呂慈的衣襟,不敢松開。

  其實(shí)從進(jìn)入這個屋子的那一刻,所有人就全都注意到了屋內(nèi)女子的容貌。

  三十左右的年紀(jì),眼睛很漂亮,卻沒了神采,骨相也很美,但是臉頰消瘦,呈現(xiàn)出一種病態(tài)的灰白,穿著舊衣服,裸露在外面的皮膚能看到一塊塊深色的血斑。

  梅毒......

  呂慈拍了拍萍兒的小手:“別怕,沒事的?!彼p聲說著,示意小丫鬟松開自己的衣襟。

  富貴想要攔著,但是晚了,呂慈已經(jīng)一個獨(dú)自走向那女子。

  “能平躺下么?”來到近前,他問道。

  那女子似是沒想到呂慈會走到自己身邊來,顯得有些歉意:“這位公子,還是離我遠(yuǎn)一些的好,這病會傳染的?!?p>  “只有生殖,血液,以及胚胎才會傳染,單純的皮膚接觸沒事的?!?p>  她一愣,有些沒聽懂前面幾個詞的意思,不過還是領(lǐng)會了對方的話。

  “是......是這樣么?”

  其實(shí)這些年她也看過很多大夫,不過每個人都對自己的病唯恐不及,連接近都不敢,像是這樣主動接觸自己的,還是頭一個。

  她猶豫了一下,最終緩緩躺下了身子。

  呂慈輕輕解開對方的衣扣,盡量不讓粗糙的布料剮蹭到那些破潰的傷口。

  “樹膠樣腫物,深潰瘍,萎縮樣瘢痕,有皮膚組織壞死,少數(shù)穿孔,三期......”他又開始習(xí)慣性的喃喃了起來。

  朱砂的神情微微變化,雖然她聽不懂,但是他能感覺到,對方對于這種病是了解的。

  而旁邊的萍兒則很是擔(dān)憂,她就算是不懂醫(yī)術(shù),也能看出這位患者的病是有多嚴(yán)重,不禁有些擔(dān)心自家姑爺,還好富貴站在她身旁安危:

  “相信老呂吧,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p>  此時床上的女子則緊閉著雙眼,全身緊繃。

  她也很害怕,很忐忑,因?yàn)樯砩系膭?chuàng)口太多,每一點(diǎn)輕微的觸碰都會讓自己痛入骨髓。

  但是漸漸的,她發(fā)現(xiàn)身邊的這個男人似乎很在乎自己的感受,他的動作很輕,很溫柔,這種溫柔讓她不由自主的放松了下來,開始感受著對方的指尖劃過自己病態(tài)身體的觸感。

  多久了......沒有人敢觸碰自己了。

  對于很多傳染病患者來說,身體上的痛苦固然難以忍受,但是最摧殘人的,卻是孤獨(dú)。

  就比如呂慈前世,曾經(jīng)路過的那一間間單調(diào)的傳染病房。里面的患者沒有人說話,沒有人陪伴,每個進(jìn)去的人都會帶著厚實(shí)的口罩,有的人從住院到死亡,甚至都沒有見過自己醫(yī)生的長相,更加不可能有人觸碰自己。

  這種感覺就像是墜入了深海之中,比死亡更加的壓抑,更加可怕可怕。

  “很疼吧?!?p>  身邊公子的聲音傳來,讓床上女子緩過了神。

  她沒有說話,但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

  “為什么不用止疼的傷藥?”

  “其他大夫說傷藥都有活血的作用,敷在身上會導(dǎo)致傷口擴(kuò)大......”

  “你的傷口來源于螺旋體的潰瘍,與其長時間的接觸空氣等著感染,還不如敷些藥上去。”呂慈淡淡的道:“還有,每天晚上如果睡不著,可以將全身泡在冷水里,會很舒服的?!?p>  病榻上的女子對呂慈的話一知半解,不過使用傷藥和泡冷水這兩點(diǎn)她都聽明白了。

  “你也用不著每天都在這里呆著,說了,你的病只是單純的接觸是不會傳染得到,偶爾找?guī)准恋囊路?,梳一個好看點(diǎn)的發(fā)飾,再帶個面紗......不遠(yuǎn)處就是元澧河了,挑個好天氣出去走走,你的眼睛很漂亮,說不定還會有人過來跟你搭訕呢。

  心情愉悅,也是治療的一種?!?p>  簡單的幾句話,面前的女子暗淡的眼中猛地顫抖了一下。

  這幾年里,所有的人都再三告誡自己,不要走出這間屋子,因?yàn)樽约旱牟魅?,就好像自己已然變成了一種理應(yīng)被唾棄的禍源。

  可面前的人,竟然說自己可以去元澧河畔走一走。

  自己沒聽錯吧......

  朦朧中她起身坐在了床邊,似乎還在消化這些話,腦子里回蕩著衣服,發(fā)飾,面紗,以及記憶中元澧河畔的美景。

  遙想當(dāng)年,自己曾也是在畫舫之上一舞便能傾國傾城的女子。

  不知不覺的,兩眼已經(jīng)泛紅,恍惚間回歸神來,想由衷的道一聲謝謝。

  這才發(fā)現(xiàn)面前的大夫已經(jīng)安靜的離開了房間。

  ......

  小屋外,呂慈靠在墻邊。

  董富貴和萍兒遠(yuǎn)遠(yuǎn)的站著,也不知道為什么,他們突然感覺到呂慈很沒落,全身都散發(fā)著一股子無力的悲傷勁。

  呂慈確實(shí)很沒落,其實(shí)按照他的習(xí)慣,這時候應(yīng)該來支煙的,奈何沒這條件。

  醫(yī)生總是被譽(yù)為可以和死神較量的職業(yè),但是有很多時候,醫(yī)生是最軟弱無力的人。

  就比如剛才,他看到房間里那位女子的一瞬間,他就知道......自己不可能治好對方了。

  連一丁點(diǎn)僥幸的心理都沒有。

  “她的病怎么樣?”朱砂的聲音從身旁傳來。

  “很重,沒得治?!?p>  “沒得治?”朱砂皺了皺眉:“可是你不是對這病很了解么?”

  “是啊,就是因?yàn)樘私猓灾罌]法治......”

  “原來如此。”朱砂淡淡的回應(yīng)著,也聽不出什么絕望與傷心:“也好,省著以后到處找大夫來看了。”

  “我記得咱們大秦不是有個仙池么?在仙池里泡過的人可以百病不侵?!?p>  聽到這,朱砂忽的笑了:“哈哈,你怕不是瘋了,仙池乃是仙家的圣地,平常百姓連仙山都不敢踏足一步,怎能妄想仙池?”

  得,看來這仙山也是個高端場所,怕是這輩子都沒機(jī)會去看看了。

  他無奈的抬起頭,從老舊房屋那低矮參差的縫隙之間望向天上。

  思緒下意識的回到了穿越前的那個世界.....在那個世界里,梅毒并不是一個不治之癥,早期干預(yù)的話,是可以徹底治愈的。

  “哎,如果有青霉素就好了?!彼?。

  “你說什么?”

  “沒什么?!眳未嚷柭柤?,注視著天上那顆猩紅色的天目,恍惚間意識到,自己好像已經(jīng)接受了有這么個玩意的存在。

  他就這么看著,看著,漸漸的瞇起了眼睛。

  “哎?我咋感覺......那玩意剛才在盯著我看?”

  “盯著你?”朱砂聽到后,覺得好生有趣:“別瞎想了,天目連人間都只是偶有一瞥,怎么會盯著你一個凡人看?!?p>  “哈哈,也是?!眳未瓤嘈χ?。

  對了,剛才好像是提到了【仙家】。

  諸子百家里,什么【兵家】【儒家】【墨家】都能理解,可這個【仙家】又是哪冒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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