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蘭嫣回到家里,給她爹裴行之看了看這【鏡中花】,裴行之看著那燭光下青銅鏡開出的千奇百怪,絢麗奪目的那些花,根條摸著就像玉,那些花摸著又是真花,燭光一滅,又霎時消失無蹤跡,真堪稱奇。
裴行之當(dāng)下就答應(yīng)了,只說需要五天的時間。
裴蘭嫣接到老爹這肯定的回復(fù),第二天就去往通惠門去,要去那“鏡中花”。
不聽和不看就跟著裴蘭嫣,遠(yuǎn)遠(yuǎn)聽,遠(yuǎn)遠(yuǎn)看。
他們清清楚楚聽到,看到,兩個穿著破衣的干癟臉少年直直走到他們兩個面前,然后無緣故的倒地,哀嚎了起來:“哎呦要壞,你們兩個人不由分說就撞了我們,哎呦,小爺這丹田要被你們撞壞了,必須要保險,要是我們不到八十歲就死了,你們要抵命!”
然后看客們就圍了過來,黃發(fā)垂髫中有幾個笑罵幾聲的,然后都是附和干癟臉少年們的。
不聽和不看只覺現(xiàn)在是哭不得也笑不得,起初還想爭辯,然而人群根本不理。不聽焦躁得渾身冒火,拔出劍來:“不開眼的,可以試試!”
看客們看見不看頭上那些直立著的發(fā)根,根根上面好像冒著火,全部做了鳥獸散。
待人群一散,不看知道壞了,裴蘭嫣和她的兩個仆人全部不見了,嚇得連忙和不聽飛奔過去。
“小妞,今天遇到大爺,是你享受快活的時候了?!?p> 看著眼前一臉淫笑的疤臉男,和兩個早已被擒拿住的兩個仆人,周圍還圍著十來號人,個個身上發(fā)著臭氣,裴蘭嫣知道今天是壞了。
她道:“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裴太傅的孫女,傷了我,全部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p> 聽到“裴太傅”三個字,疤臉男有些遲疑了,裴蘭嫣覺得有戲,剛想開口,就聽疤臉男問周圍的小弟道:“裴太傅是誰?是個什么官?”
周圍的小弟都不知道,一個出來說到對著裴蘭嫣說道:“姑娘,你可別沒有眼力勁兒,誰不知道我們大哥疤面虎是通惠門王長官的拜把子兄弟,王長官知道嗎?通天的官,能夠見皇帝的,知道嗎?從了我們大哥,有你的好處?!?p> 裴蘭嫣聽了這個只覺哭笑不得,原來是一群這樣沒見識的地痞流氓。
于是她扯開嗓子大喊:“??!———”
疤臉男嚇得連忙捂住耳朵,就在這個時候,一聲“誰在這里欺負(fù)良家婦女”后,裴蘭嫣便看見一個華衣公子出現(xiàn),覺得有些眼熟,好像是昨天的那個。
那華衣公子的確就是相如,他聽見了裴蘭嫣的求救聲,便進(jìn)來看看。
疤臉男道:“你是什么人物,也敢壞我的好事?”
相如道:“只是一個無名之輩,路見不平,就想著做一回大俠罷了?!?p> “大俠,跟我疤面虎拼,你有這個實(shí)力嗎?”疤臉男笑道。
相如看著那十來號人道:“你們?nèi)颂啵呛脻h,來單挑?!?p> 疤臉男把手一揮道:“等等我打的時候,你們不要插手?!?p> 手下小弟勸道:“老大,我們本來也不是什么好漢,打他就完了,嫂子可等得急呢。”
疤面男回頭看看裴蘭嫣,心里很急,只想快活,道:“弟兄們沖!”
十幾號人持刀帶劍,烏壓壓沖著相如而來。
相如道:“給我個機(jī)會?!?p> 那些人聽了,哈哈大笑起來:“大俠,你不走進(jìn)來,不就沒事了?!?p> 忽然一陣劍影,那十來號人慘叫一聲,全部倒地,一片血霧。
相如看著倒在地上的人道:“為什么不給我一個不殺你們的機(jī)會?”
裴蘭嫣剛想答謝,相如只說了一句:“這位小姐,我還有事情在身,請恕我不能奉陪了?!鞭D(zhuǎn)身離開了。
不聽和不看奔走在風(fēng)里,那些地痞的慘叫全讓風(fēng)給傳到他們的耳里,尋聲而去,只見兩個仆人和裴蘭嫣都完好,地上歪七扭八地躺著十來號的人,已經(jīng)死了。
裴蘭嫣有些楞了,她很想知道救她的這個人是誰,想起昨晚的事情來,她有點(diǎn)后悔。
要是自己昨晚要了那些詩,是不是今天他就不會走了?
盡管想著這樣的問題,盡管遇到了這樣的危險,她還是前往了“鏡中花”,其中的一個仆人去青天司報案,另外一個仆人繼續(xù)跟著裴蘭嫣。
裴蘭嫣看見女老板問道:“那位田公子來了沒有?”
女老板道:“小姐,先進(jìn)屋里來,那位公子等會兒來。”
眼看仆人要跟著進(jìn)來,女老板道:“怎么,還對這里不放心?”
仆人道:“到也不是不放心,只是剛出了些問題,不敢大意,老板得罪了。”
女老板沒奈何,只好讓他坐在屋,不過坐在外堂,她和裴蘭嫣在內(nèi)堂喝茶聊天。
不一會兒,相如來到了外堂,仆人驚道:“公子是你!”他認(rèn)出這是剛剛救裴蘭嫣的那個人。
相如做了個手勢:“切莫聲張?!?p> 仆人一副理會的樣子,徹底把心放了下來。
相如走到內(nèi)堂的門口,“汪,汪?!睂W(xué)了兩聲狗叫。
女老板聽到這個聲音,對著裴蘭嫣道:“田公子來了?!苯又斑鳎?,喵?!被亓巳曍埥?。
裴蘭嫣覺得有意思,且捂嘴要笑呢,突然眼睛睜得渾圓,進(jìn)來的人,身著華衣,一表人才,盡然就是昨日的寫詩者,今天的救命人。
霎時臉紅了,裴蘭嫣對著女老板說道:“你先出去吧。”
相如看見裴蘭嫣也是一臉的驚訝道:“原來小姐竟然是裴家的千金嗎?”
裴蘭嫣點(diǎn)點(diǎn)頭,道:“公子原來竟然是東海田家的嗎?”
相如點(diǎn)頭道:“昨日一見小姐,驚為天人,故寫詩相贈,可小姐昨日還是走了,原以為緣分不夠了,沒成想今日竟然有這份機(jī)遇。”
裴蘭嫣只覺得心跳得厲害,臉燒得厲害,只說了一句:“我爹已經(jīng)同意了。”,放下一張金票,站起,張開腿要離開。
相如看著裴蘭嫣的后背道:“小生愿每日在這里等待小姐,小姐,我敢打賭,你今天晚上的夢里肯定有我?!?p> 裴蘭嫣嘴里不知喊了些什么,逃開了。
相如一下子躥上房頂,走在屋脊上,好像一只貓一樣,看著遠(yuǎn)處陽光下,因?yàn)槟_步不穩(wěn),險些摔倒的裴蘭嫣笑了。
裴蘭嫣晚上果然做了一場夢,夢到了相如,一起做了些羞羞的事情。
第二天,她去了“鏡中花”,第三天,她去了,第四天,她也去了,每天都是早上去,傍晚回。第五天,她還是去了,只傍晚回的早了一點(diǎn),因?yàn)橄嗳缯f要給自己老爹做壽。
第六天,相如那“老爹”,那個叫田成的,那個白衣老道模樣的,拿著裴太傅的推薦信,走入了太學(xué)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