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秋雨過后,秦淮河潮漲,浮出三具尸體來,個個泡了很久,像是發(fā)漲的饅頭。
邢捕快帶著他的小徒弟,那個小捕快來到了秦淮河邊。
這是姑娘們報的案子,河里面浮著尸體,實在是有礙觀瞻,生意都不好做了。
“公子,公子,別走啊?!?
“你們這怎么還死了人,姑娘,對不住了,今兒我的小兄弟不作用了。”
...
耳朵里面聽著這些不堪的話語,邢捕快看著眼前的這三具尸體,他們的心都被剜去。
邢捕快摸著自己的小胡須,轉(zhuǎn)頭看著自己的這位聰明的徒弟,問道:“北玄,你來替我看看,這三具尸體有什么不一樣的?!?
他的徒弟名北玄,本家姓陳。陳北玄看了看這三具尸體:“這個傷口像是用真元破掉的,這個形狀像是劍氣,這個大開大闔,是刀,這個傷口凌亂,像是狗咬的,我想應(yīng)該也是用劍的?!?
邢捕快很滿意,又問道:“是幾個人?”
陳北玄“三個傷口不同,自然是三個,而且最后那個拿劍的最兇殘。”
邢捕快終于找到可以裝逼的地方了,道:“你還是太年輕了,這個傷口最凌亂的,反而不是罪兇殘的那個,應(yīng)該是一個菜鳥,這是他第一次殺人?!?
陳北玄反問道:“為什么呢?”
“那些殺手能一刀殺死絕不會兩刀,他們剜心也不是因為要折磨人,也是另有所圖?!彼廊说男氖且桓彼幰?,不少達官貴人會豪擲萬金來買這個的。
有市場自然會有殺害。
看著自己的這位徒弟看向自己眼里都是星星,邢捕快不由摸起了短胡須,笑瞇了眼。
“師父,你看這里的腰牌,好像是鐘山的弟子?!?
“什么!”這句話打破了邢捕快的得意,他看向陳北玄遞過來的腰牌,一看到上面當真寫著:鐘山。
這兩個字讓邢捕快一屁股坐了下來,能殺鐘山弟子的又怎么會是善類?
而且他們寧可剜心,也不收走這腰牌,可見已經(jīng)不是一般的殺手了,而是...
建洪余孽!
想到這里,邢捕快頓時感到自己的脖子有些涼,他覺得好像有人正在暗處看著自己。
“師父,你怎么了?”陳北玄看到自己的師父臉色有些不對。
“沒什么,快把這些尸體搬回青天司。”這個時候他要鎮(zhèn)定,越鎮(zhèn)定就越安全。
陳北玄坐在馬車里,看著邢捕快一派羽扇綸巾笑談的感覺,就覺得奇怪,師父這是在跟誰聊天呢?
一到青天司,邢捕快朝著崔大人喊道:“大人,禍事了,這秦淮河的這三具尸體原來是鐘山來的弟子?!?
一聽這個崔大人心里先是一驚,隨后眼睛一轉(zhuǎn),便來了主意:“不要著急,這已經(jīng)不是一般的事情了,我們青天司是絕對管不了的,你把這尸體放到停尸房里,鎖上,我立馬把這個事情報與瓜蔓司的長官?!?
崔大人臨走之前,又對邢捕快說了一番話:“你現(xiàn)在就去秦淮河邊,讓那些人都給我統(tǒng)一口徑,說....”
邢捕快聽完,眼睛一亮:“明白。”便去秦淮河邊安排了個周祥。
...
天空被雨洗了個干凈,顧衍練了一夜的刀,瞇了半個時辰,回了圖書館,但是柳館長說了一句話,那就是現(xiàn)在圖書館這座小地方,容不得顧衍這樣的大人物。
顧衍就算打得過那鄭天啟又怎么算大人物呢?
不過是柳館長怕鄭講師找茬罷了,他的年齡已經(jīng)很大了,想善終,不想晚年還惹上這一堆的麻煩事情。
顧衍自然表示理解,都是人情場過來的,老人有這么一點心思,完全可以理解,當?shù)弥珜W(xué)院的院試還可以參加,只是讓他不要待在圖書館之后,顧衍就整理東西走了,他先去了一趟未名湖。
未名湖的光影是玉一樣的澄碧,冰一般的清明,然而就這般的美景,也比不上是岸上的那個練劍人的身姿。
裴蘭嫣一路隨著顧衍,看著他走進了未名湖,想起那些投湖自盡的故事,心里面就是一緊,但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竟然在這里看到了蕭青童。
原來這個顧衍來這里,是為了蕭姐姐嗎?
是了,這么安靜的地方,還沒有人影響,怪不得。
定是幽會!幽會!
流著眼淚,裴蘭嫣跑走了。
“你的劍挺厲害的?!鳖櫻芸粗捛嗤て鸬膬烧砂桌撕蟾锌?。
蕭青童這個時候才看到顧衍到來,立馬道:“顧老師,當日我也是無意之中才看到的,還請老師贖罪?!?
偷師是很大的罪過,蕭青童現(xiàn)在就在低眉認錯。
顧衍并不在意,而且蕭青童的方法跟他不一樣,顧衍是用靈氣,而蕭青童是用真。
舉一反三,不虧是天才。
顧衍看著低頭的蕭青童道:“你也不必驚慌,我不是來興師問罪的,只是想在這里練一會兒刀。”
聽了這句話,蕭青童如釋重負了起來,她也拿起劍照著顧衍練,顧衍看著他依樣畫葫蘆。對著她道:“你的天資聰穎,又何必這樣?”
蕭青童:“老師那日湖邊練刀,實在驚艷,我終日練習,也沒有老師昔日的樣子,如何不學(xué)?”
顧衍道:“你不知我是五行之體,故而行此下策,你的真元精純,反而要學(xué)我這粗糙之法,豈不是誤了自己?”
“是學(xué)生糊涂了,既然已有了傳道之語,青童愿拜老師為師,還請老師不要嫌棄?!笔捛嗤f到這里,竟然磕頭便拜。
這樣的徒弟,顧衍自然滿意,他也不擺譜,道:“你既然有這份心,我也收了,因吾師未傳名,所以你只要記得你有個師姐便夠了?!?
“師姐叫什么姓名,現(xiàn)在何處,還請師父賜教,也叫弟子認識?!?
顧衍道:“你的師姐姓李,名恨美,現(xiàn)在在瓜蔓司?!?
蕭青童默念李恨美的名字三遍,記熟于心,道:“師父既已經(jīng)認我,我愿請師父在我家受用一頓拜師宴?!?
拜師宴也就是吃飯,最重要的是給顧衍站臺。
不過顧衍是不同意的,因為他知道蕭斯靖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他道:“入門不必在乎這份虛禮,修行即可,徒兒坐了,聽我講經(jīng)。”
蕭青童乖乖坐下,只聽顧衍念道:“月藏玉兔日藏烏,自有龜蛇相盤結(jié)。相盤結(jié),性命堅,卻能火里種金蓮。”這是老頭教的,但是老頭也只教了兩句。
沒想到蕭青童聽了這幾句之后,卻是喜從心起,渾身一股大愉悅。
顧衍看著蕭青童的表情想著:這就是天才嗎?
蕭青童醒來已經(jīng)是傍晚,顧衍這個時候還在練刀,看到她醒來,對著她道:“快回去把?!?
蕭青童稱是,走了,顧衍還有自己的事情,他要去謝謝那個老鐵匠。
黑夜里,顧衍往燈火通明的秦淮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