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黛莎
我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白色的V領(lǐng)蕾絲旗袍婚紗把我的的身材襯托的凹凸有致。再往下看,大量的花朵和珍珠蔓延在婚紗之上,走起路來就好像人間四月的芳菲都在我的身下蔓延開來。
此刻的我是幸福的,能嫁給自己喜歡的人是最幸運的事,我的腦子里浮現(xiàn)了梁山伯和祝英臺變成蝴蝶在花園里雙宿雙飛的場景,也浮現(xiàn)了賈寶玉和林黛玉共看一本書的浪漫場景。
“黛莎,我說你能不能別對著鏡子傻笑了,怪討厭的?!?p> 說話的是肖文麗,眾所周知,肖文麗是個性情中人,這幾年她也過得不太平。
在大四的實習(xí)期,她交往了一個剛從英國伯克利音樂學(xué)院畢業(yè)的吉他手,為了他,肖文麗也把自己的靈魂注入到音樂中。
她陪著他去看她之前覺得很無聊的音樂劇,陪著他去參加各種音樂晚會,陪著他熬夜寫歌。
她像個保姆一樣伺候著小男友的吃喝拉撒,哦,錯了,沒有撒。
然而,他們還是分手了,據(jù)說是因為在一起久了,沒什么激情了。而音樂人最不能缺的就是激情。
后來肖文麗又認(rèn)識了一個賽車手,因為他,她又一股腦的鉆進了絕處逢生,激情似火的賽車生涯中。
這段感情也沒維持多久,熱情來的快退的也快。
肖文麗嘆了一口氣道:“哎,之前他就是喜歡我那頭卷發(fā),所以每次照鏡子的時候都會幻想他出現(xiàn)在我的身后,親吻我頭發(fā)的場景?!?p> 肖文麗現(xiàn)在留著一頭齊耳的短發(fā),倒也顯得英姿颯爽。
樊美麗道:“你也夠癡情的,總念念不忘。”
肖文麗把剛打開的紅酒慢悠悠的倒入了醒酒器。隨后她若有所思的說道:“忘記一個人最好的方式是再愛上一個人,來,敬我的下一段感情?!?p> 我和樊美麗相視一笑道:“你可真夠瀟灑的!”
樊美麗,她目前是一家房地產(chǎn)公司的會計,這也符合她那既嚴(yán)謹(jǐn)又呆板的形象。
此時的她穿著一套黑色的西裝,戴著一副方形的黑框眼鏡,讓人一看到她就心生寒意。
“樊美麗,你穿的這么嚴(yán)肅,是來做審計的嗎?”我翻了個白眼說道。
“這不是剛從公司趕著過來,你以為會計有那么閑??!再說,性是欲望,愛是精神,婚姻是合同,在你簽人生合同的時候,我不得幫你把把關(guān)??!”
我白了她一眼,她可真愛往自己臉上貼金。
最后到場的是鄧雨怡,她是我們宿舍四人中唯一一個生了孩子的,她披頭散發(fā),面容憔悴。
“不好意思?。偘押⒆影差D好,現(xiàn)在我媽帶著她睡了,我才有空溜出來。”她邊說話,邊從包里拿了一個大夾子把自己的頭發(fā)干凈利落的夾在了腦后。
“自家姐妹,不要緊,不過還是要罰酒!”肖文麗邊說邊給鄧雨怡倒酒。
“蕭大俠,可真是越發(fā)干凈利落了,怎么情傷這么快就療好了?”鄧雨怡陰陽怪氣的說道。
4人中,她們二人的關(guān)系略顯尷尬,或許是因為兩種極端的性格吧!一個特勤快,每天5點多就起床洗洗刷刷了,她要把地拖得能當(dāng)鏡子,把桌子擦得一塵不染。而肖文麗,典型的差不多小姐,她覺得差不多干凈就行了,沒必要一大早就擾人清夢。
郭天愛一直坐在我身邊靜靜的看著我們閑聊和互懟,她現(xiàn)在還是不愛說話,但表情由之前的生無可戀變成了人間值得。
我想她的轉(zhuǎn)變有我一半的功勞,治愈別人是一件很有意義的事,至少我是這樣覺得的。
她現(xiàn)在是喜馬拉雅APP的主播,有時讀一些經(jīng)典名著,有時讀一些童話故事,不過大多數(shù)時間是在電臺上唱她擅長的越劇。
她為了讓自己融入角色,在錄播之前還會把自己打扮成越劇花旦的樣子,她常常把自己想象成是個天生麗質(zhì)的美人,而聽眾肯定也會覺得她是個美人,因為她的聲音能讓人看到一道亮麗的風(fēng)景。
曹優(yōu)曾今想把他那老實忠厚的表哥(宇帆)介紹給郭天愛,但這兩人在一起沒有任何火花,一個不言不語,一個愛答不理。
我看著窗外,曹優(yōu)正在樓下和賓客寒暄,他穿西裝的樣子真帥,我一想到這個男人從此以后是屬于我一個人的就覺得異常興奮。
顧小北也站在樓下,他正抬著頭看著我,我沖他笑了笑,但那廝還是一臉嚴(yán)肅。
“我放下所有回憶,來成全你的愛情,卻始終不愿相信這是命。”肖文麗手舞足蹈的表演著,“一首張遠的《嘉賓》送給樓下憂傷的的顧小北?!?p> “你還不如唱一首《涼涼》送給他。”樊美麗說道。
“人說道大觀園四季如春,我眼中卻只是一座愁城?!?p> 郭天愛唱完這一句,我們幾個都驚呆了,她居然也能和她們一起諷刺我了,真好!
“你們幾個打趣夠了嗎?”我假裝生氣的說道。
“說曹操,曹操就到?!毙の柠愊蛭疫f了個眼色。
“黛莎,新婚快樂。”顧小北笑道。
而剛在我身邊耀武揚威的姐妹們識趣的離開了。
“謝謝!什么時候能喝你的喜酒?!蔽倚Φ馈?p> 顧小北笑了笑,用手扶了扶眼鏡說道:“你知道嗎?在我第一次和你搭訕的一剎那,我幻想過你作為我的新娘的樣子。”
“現(xiàn)在說這些好像不太好?!蔽艺f道。
“沒事,我已經(jīng)放下了,早就放下了,不得不放下了?!?p> 顧小北說完又扶了扶眼鏡,我想是因為他鼻梁太矮,才老是架不住鏡框。
“我還以為先找你搭訕,結(jié)局會變得不一樣?!彼f道。
“結(jié)局?”
他笑了笑,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無論如何,祝你幸福,黛莎。”他笑著說道。
我笑了笑,目送他離去。
“終于結(jié)束了,結(jié)婚可真累?!辈軆?yōu)嘴上說著疲憊,但身體卻異常興奮。
樊美麗說婚姻是合同,所以接下來我說了一些有關(guān)這份合同的注意事項和二人都必須遵守的條款。
說完,我能感覺到他有點不悅。但很快,他又恢復(fù)了熱情,在他的懷抱中,我看到了春暖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