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鬼王夜行
重新上路的柳毅領(lǐng)了激活蝦兵蟹將圖鑒的獎勵,精氣神各增長了三點,其中蟹將各給了兩點,蝦兵各給了一點,這讓柳毅更加確定,自己的掛該怎么用了。
雪夜之中,柳毅沿著依稀可見的官道疾步而行,倒是沒有再遭遇襲擊,許是涇河龍宮以為蟹將一行就足以料理柳毅了。
一路緊趕慢趕,總歸是在天亮之時趕到了縣城,進了城以后,柳毅找了家客棧歇息。
昨夜大戰(zhàn)一場,又行了一夜,他實在是困得很,稍稍洗漱之后,便倒頭就睡。
這一睡就是大半日,等柳毅醒來時,已近下午,下了樓,柳毅找了張靠窗的桌子,正準備吃點東西,外面突然傳來一些騷動。
柳毅忙站起身,向外望去,只見一名名衙役操著哨棒,朝著城外趕去。
“出什么事了?”柳毅忙向身旁的人問道。
“聽說是城外民驛一夜被毀,驛站輪值的驛丁全都不見了蹤影,多半是遭了妖魔。”一旁,有人說道。
“可有發(fā)現(xiàn)妖魔蹤跡?”
“那自然是沒能發(fā)現(xiàn),所以才說是妖魔啊,唉,我只聽說是亂世將近,方才有妖魔出世,我大唐這才立國幾年?怎的……”
“嘶,老陳頭,你不要命了,這也能亂講?!蹦侨松砼灾寺勓源篌@,連忙扯住他,拉著其引入了人群中。
柳毅輕輕嘆氣,這么說來,倒是涇河龍宮的人先發(fā)現(xiàn)那些蝦兵蟹將,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發(fā)現(xiàn)埋在枯樹林里的驛丁尸體。
想到這兒,柳毅心中一動,忙問客棧老板借了紙和筆,匆匆寫了一封信,便往外走去。
柳毅找到縣衙,瞄了幾眼守在縣衙門口的衙役,掏出折疊好的信,用力一揮,而后裝作路過,淡定的離開。
那鎮(zhèn)守的衙役正守著發(fā)呆,忽然眼前一道黑影閃過,伴隨著風聲,一聲悶響在他的耳旁響起。
他登時一驚,連忙轉(zhuǎn)過頭去,只見腦袋邊的柱子上正插著一封信。
脆弱的紙張扎進木柱子里,扎得穩(wěn)穩(wěn)當當。
衙役頓覺后背一涼,要是扔歪了一點,他腦袋怕是得搬家了。
他掃了掃四周,沒有看到可以什么可疑人物,便小心點扯下信件,也不敢看內(nèi)容,連忙和同伴交代了一聲,跑進縣衙找縣令匯報去了。
此縣縣令是一名年紀不大的青年,正在為城外驛站無端失蹤的驛丁一事皺眉苦思,呼見一名衙役跑了進來,不由一奇。
“大人,有人投信。”衙役拿出折疊好的信紙,朝著縣令拱手一禮。
“哦?”縣令一奇,連忙站起身來,接過信件,在這關(guān)鍵時候有人投信,他有預(yù)感,這事和城外驛站有關(guān)。
果然,縣令打開信件,就是一驚:“大人,昨夜城外驛站有涇河水妖作亂,妖魔已被斬殺,驛丁不幸死難,尸體被吾掩埋于驛站西南三百步外的枯樹下。”
“這是真是假?”縣令皺了皺眉,看向衙役,問道:“可曾見過投信之人?”
“未曾。”衙役搖了搖頭,道:“當時小人只覺得一道勁風吹過,這信就已經(jīng)釘在了柱子上?!?p> 縣令聞言,更是一奇,在衙役的帶領(lǐng)下,看到了柱子上被信紙扎出來的痕跡,頓覺信中所言或許為真,當下不在遲疑,帶著人就出了城。
柳毅回到客棧,吃了點東西,又準備了些干糧,立即就離開客棧上路。
他擔心涇河龍宮失了瘋,為了殺他真的敢冒大不韙殺進縣城。
是以,他不敢耽擱,連忙出城,況且此地離涇河流域很遠,再往南走,便脫離了涇河流域,他記得,龍女說過,離了涇河流域他們就毫無辦法了。
柳毅緊趕慢趕,竟然真在天黑之前離開了涇河地域,一路上也未曾遭遇襲擊,這讓柳毅頗為驚詫,難道涇河龍宮一次伏擊失敗就放棄了?
柳毅心中抱著懷疑,也未曾放松警惕,可待他離開涇河流域足有十數(shù)里,也沒受到?jīng)芎育垖m的襲殺。
“難不成真放棄了?還是說他們在等天黑?”柳毅皺了皺眉,眼見天色已晚,他的心情也跟著提了起來。
連續(xù)下了三日的大雪終于停了,一路上也未曾見到行人,這大雪紛飛的,沒人敢在夜晚趕路,因為一不小心就會失去方向,徹底迷失在雪夜中,那對于普通人來說,只能是死路一條。
也就柳毅,仗著自己現(xiàn)在遠超凡人的實力,又有生存壓力,這才迫不得已連夜趕路,又行了數(shù)十里,柳毅終于發(fā)現(xiàn)了異常。
只見不知何時起,這大路上竟然開始彌漫起霧氣,并且霧氣越來越濃厚,哪怕以柳毅的目力,也無法視物,只覺得前方白茫茫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下雪天起霧,這特么根本不符合科學?小生這是終于撞鬼了?”柳毅見狀,心中一驚。
兩輩子加起來,他就壓根沒見過雪天起霧,加上這霧實在濃郁得異常,柳毅停住腳步,緊了緊手中的龍鱗劍。
正在這時,一陣哀哭聲忽然從前方傳了出來,有男有女,似是虛幻,又似在耳畔。
柳毅一個激靈,他現(xiàn)在最怕聽到哭聲了,一聽到這個準沒好事。
他咽了咽唾沫,死死的盯著前方。
漸漸地,濃霧竟然消散了些許,隨著漫天的紙錢飄飛,一幢幢白幡露出身形,一個出殯隊伍緩緩從濃霧中走了過來。
“雪夜出殯?死這么急?”柳毅皺了皺眉,凝目一望,頓時心中一緊。
這么大的一個出殯隊伍,在這暗無天日的雪夜中,竟然連火把都不打一個,一個個穿著白色喪服,滿臉蒼白,面無表情,打著白幡,就那么直直的朝著柳毅奔來。
“裝的特么一點都不像,你們走路好歹也別用飄的啊?!绷阃虏垡宦暎种堶[劍就朝著一個持幡的白衣鬼砍去。
隨著一聲慘叫,那白衣鬼頓時化作一股青煙,消散一空。
這下就像是捅了馬蜂窩一樣,一名名白衣鬼立住身形,連哭也顧不得哭了,空洞的眼睛直直的盯向柳毅。
“你是何人,為何傷我族人?”濃霧中現(xiàn)出四個白衣鬼抬著的紅漆棺材,一個尖利刺耳的聲音突然出現(xiàn),厲聲質(zhì)問道。
“少特么裝蒜,你敢指天發(fā)誓說你不是沖著我來的?”柳毅不屑一笑,這大半夜的,難不成這些鬼在開趴體?
“哼,臭書生,膽子不小,吾自行路,爾不分青紅皂白便傷我族人,今日定要吃了你,為我族人陪葬?!?p> “柳毅冷冷一笑,挺劍指著棺材,說道:狗屁,今日我這一身黑衣,又沒背書箱,你從那個點看出來我是書生的,還說你不是沖我來的?!?p> “哈哈哈,你這書生果然聰慧,不如乖乖束手就擒,待你成為鬼族之后,可與本王做個軍師?!?p> 聰慧?
不管是這輩子還是上輩子,我都屬于中人之資,上輩子打工,這輩子落榜,這會不就是看出了這鬼不倫不類的偽裝,到他的嘴里就成了聰慧了?
聰慧二字的要求咋變得這么低了?
柳毅眨了眨眼,試探的問道:“你既然自稱本王,那好歹也是堂堂一方鬼王,怎的受那涇河龍宮的驅(qū)策?”
“笑話,本王怎么可能受他們的驅(qū)策?!惫撞闹械膼汗砑饴暤?。
“那我兩無冤無仇,你何必為難于我,不如這樣,你今天讓我南去,咱們交個朋友,等我完成承諾后,便回來當你的軍師,為你出謀劃策,如何?”
“不如何,放你南下,你能為本王尋來一件法寶嗎?”
“所以,涇河龍宮出了一件法寶讓你出手?”柳毅有些驚異,他這么值錢的?
“沒錯,涇河龍宮放出話來,凡是提著你腦袋的,都可以在涇河龍宮寶庫選一件法寶,你這書生這么多心眼,當知這一路南去,會有多少妖王魔王在等著你,不如乖乖留下來做本王的軍師吧,免得到時候成了別人的口糧。”
可不是我心眼多,你自個幾句話就把底給漏了個干凈,怪我咯?
至于涇河龍宮的懸賞,這一路上怕是得解不少圖鑒了。
柳毅長劍一指棺材,呵呵一笑:“有道是君擇臣,臣亦擇君,大王既然如此看中小生,當展示一番自己的風采,小生再決定為不為大王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