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密令而來的還有一道是吉王殿下李從謙上書朝廷的奏折,福州牧彰武軍節(jié)度使劉啟無故開啟邊境爭端,大舉引兵南下,攻擊我清源郡屬地,我等必當反擊,誓死保衛(wèi)家園。
說白了就是只要你敢來,管殺不管埋。
去年,清源郡掃平安溪山周邊的盜賊,“不小心”深入了吳越的永泰鎮(zhèn)和南日島,被吳越國主錢弘俶強烈譴責,強烈抗議,引起雷聲大雨點小的外交事件。
陸上清源郡退出永泰鎮(zhèn),回防安溪山,海防,直接占了南日島,另外輻射周邊。
給一半,留一半什么鬼?
吳越方面再次譴責,再次抗議。
兩國都城離得也不遠,雙方禮部你來我往,好不熱鬧。沒有更氣人,只有氣死人。
“他們只是清掃境內(nèi)的強盜,順便還幫你們犁了一遍,出功出力不求回報,你們就偷著樂吧?!?p> “我樂你大爺,那是犁了一遍嗎?那是差點把永泰鎮(zhèn)周邊搬空,咋了?“搬家公司”開到五代十國了?必須加倍賠償,加倍還回來?!?p> “我還你二大爺,你說還就還?看把你能的。不好意思,孩子大了,管不了了?!?p> “給我耍流氓是吧?來,我們講道理,抓賊抓到我們家里來了,臨走還特么把家給搬空了,擱你身上你氣不氣?”
“我不氣,又不是我們家。”
“我尼瑪,@#¥%……?!?p> 吳越的氣還沒理順,又聽到更無恥的虎狼之詞。
“那強盜,是你們家養(yǎng)的吧?”
“呸!你們別亂說啊,小心告你們誹謗!”
“還急眼了,養(yǎng)就養(yǎng)了唄!多大點事。你們真會玩,又養(yǎng)強盜,又養(yǎng)賊,癩蛤蟆摟青蛙,長得丑玩得花呀!”
“呸!是你們養(yǎng)的!”
“哎!你猜對了,是我們養(yǎng)的,如今養(yǎng)肥了,不宰了,留著過年嗎?”
“我尼瑪,@#¥%&……?!?p> “拉著我,我要給他們拼了,撓死他?!?p> 如今,吉王殿下先出聲,看清楚了啊,是你們先動的手,別說我們欺負人。
劉啟的大兵南下,背后若是沒有吳越國主錢弘俶的首肯,朝廷的鼎立支持,鬼都不信。
不蒸饅頭爭口氣,現(xiàn)在我們只做不說,就是來摟你,劉啟上,咬他,于是,劉啟來了。
密令一讓宋錢想方設(shè)法,在吳越地界以受害人的身份,散播被迫反擊的謠言。
人們大多同情弱者,不管情勢如何,先站住輿論的制高點,你再想糾正,不是三言兩語能奏效的。
另外,加緊將信件送往南唐國主李煜手中,在外交上站住腳跟,提前打個預防針。
年前,六哥若是能陳兵吳越邊境,那是極好的。借口都給你想好了:“別怕,我們就是出來遛遛彎?!?p> 密令二是給李沫白的,命其整軍備戰(zhàn),急速南下,尾隨劉江的靜海軍,在關(guān)鍵時候,捅上一刀。
這是輔助的位置,偷襲的角色,沫白不開心。我堂堂睚眥統(tǒng)領(lǐng),兵士上千,戰(zhàn)船八艘,貨船近二十艘,是個輔助?
“宋兄弟,劉江的靜海軍出動多少戰(zhàn)船?”
“李大哥,這可是機密,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公開的秘密了,當初,我們也是千方百計才打聽到,劉江背后有溫州靜海軍的大力支持,此次南征,靜海軍更是拿出一半的家底,林林總總有上百艘各式戰(zhàn)船,兵力更是高達六千多人,實力不容小噓。”
“這么多?整個清源郡的海軍也才六千多人吧。”沫白收起輕視之心,眉頭緊皺。
“不止六千,我離開之時,吉王殿下就在南平親自主持了霸下軍的擴軍計劃,不過以一地抗一國,還是很吃力的,李大哥我輩任重而道遠?!?p> “宋兄弟說的是,今日你我都有要事,他日再會,告辭?!?p> “等一下,來,滿飲此杯,就當給李大哥壯行了?!?p> “飲勝!”
“飲勝!”
于道各努力,千里自同風!
安溪山大營,輔兵營。
二狗子懶洋洋的躺在草垛上,嘴巴里叼著一根稻草,曬著太陽瞇著眼,哼著小調(diào),愜意非凡的看著幾匹馬兒,圍在自己四周吃草料。
他是演技派,不是苦力派,更不是蛋黃派。
喂馬?嘁,他直接把馬牽到草垛旁,吃吧,使勁吃,撐死算我的。
當日在無名山頭,關(guān)鍵時刻他臨陣反正,棄暗投明,用一招方天畫戟捅義父,拿下黑心掌柜茍賢德之后,就被糊里糊涂收押了。
回去后,在南平大牢里受了三天的苦,記憶深刻,羅統(tǒng)領(lǐng)就是惡魔,地獄使者。
三天里,足足把茍賢良揍胖了一圈,慘叫聲徹夜不休。
公器私用,知法犯法,包庇親屬,私放犯人,燒殺搶掠,草菅人命,意圖謀反,滅族?不揍你揍誰?
尤其是進牢的第三日晚間,牢外漆黑的夜里,伸手不見五指,牢內(nèi)的透氣孔卻能聽到秋風呼嘯,牢門口的火把時亮時暗,光線反復猶如陰間。
二狗子迷迷糊糊中想起小山村的那戶人家,孩子只有五六歲,天真爛漫,卻難逃惡賊茍賢良血淋淋的屠刀。
恍惚中他看到一個黑影歪歪扭扭的靠近,嚇得一激靈,定睛一看,是惡魔羅統(tǒng)領(lǐng),他連忙裝睡,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好奇的打量著。
只見臉色猙獰的羅統(tǒng)領(lǐng),走一步搖三搖來到隔壁的審訊處,盯著捆綁在十字架上的茍賢良陰森森的言道。
“我大抵是病了,想起你的樣子,橫豎都睡不著,起身去桌邊喝下一壺酒,樓下傳來狗叫的聲音,于是,我也跟著叫了起來,心里卻一遍遍的默念你的名字,于是,我來了。”
羅統(tǒng)領(lǐng)斷斷續(xù)續(xù)的聲音飄忽不定,再夾雜著風聲,猶如地獄使者的呢喃,回響耳邊,二狗子大恐。
那一晚,茍賢良身中十八刀,不多一刀,也不少一刀,刀刀到肉,刀刀呲血,凄厲的慘叫聲響徹大牢,子時三刻,鬼門關(guān)大開,惡賊伏誅。
第二日,二狗子就被放了出來,還被惡魔羅統(tǒng)領(lǐng)親切接待,收到一些勉勵的話。
有功當賞,有過要罰,協(xié)助賊人逃跑,助紂為虐當罰。
不知是不是二狗子的錯覺,那天清晨,他感覺惡魔心情大好,在對自己微笑,還有一絲絲說不出的贊賞。自己反正是無福消受,嚇得差點裂開。
唏哩呼嚕也沒有聽到什么重點的話,當時大腦一片空白,不跪下了就不錯了,然后,自己就被領(lǐng)走了。
臨走時,他鬼使神差的回首偷瞄惡魔的背影,只聽到斷斷續(xù)續(xù)的一段話:“沃家十八口可以瞑目了?!?p> 再然后,他就忘記了昨夜徹骨的寒意,被閃閃發(fā)光的兩錠銀子勾住了魂魄,閃瞎了鈦合金狗眼。
不僅被洗漱一番,還有嶄新的衣袍,隨后他就被送進了輔兵營,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他來到了安溪山大營服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