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楊敢
原來就是為了以后拆遷李家村的時候讓村民更容易同意。
嘶~
恐怖如斯啊......
李明軍心中震驚。
這楊敢真的是個人才。
居然能夠想得那么遠,而且居然肯定自己能夠成功。
如果是楊敢提議的話......“那建筑隊的活和供銷社的路子也是楊敢找嗎?城里的活可不好找?!崩蠲鬈娫俅伟l(fā)問。
“嗯,對,他說他有路子?!崩畲竺袷钦娴臑榱舜謇锏陌l(fā)展好,為了安他們的心,連楊敢多次說明不讓他往外說的事都說了出來。
聽到村長的話,李明軍心中涌現(xiàn)出一個詞。
抽水。
后世司空見慣,甚至是賺錢必須要做的事。
給買方抽水,給賣方抽水......
你不做,生意十有八九做不成。
但現(xiàn)在,這玩意是喪良心的事。
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還拿鄉(xiāng)親的錢。
這是會被戳脊梁骨的。
他必然是做了。
不然楊敢后面開商場的啟動資金是那來的?
畢竟,組建的建筑隊后,村里的情況并沒有變得多好......
那多出的錢不就是被他給吃了。
“一個城里來的知青有這本事?
他要有這本事還會到鄉(xiāng)下來?
村長,他不會搞不清楚投機倒把是怎么回事吧?
對不住啊,叔
我就不加入建筑隊了
萬一被抓進去了,我奶怎么辦,她可就我一個親人了?!?p> 想到自后建筑隊隊員的下場,李明軍直接說明自己不想去。
“嗯,明秀姐就你一個孫子,小心點也好?!贝彘L并沒有怪李明軍。
畢竟這個事情確實有風(fēng)險。
可他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萬一沒事呢?
天災(zāi)人禍不講理啊。
一點事就會讓農(nóng)戶人家背負幾年甚至幾十年的債。
這些人還債也不會是很快還清,一般都是每年從糧食里面扣。
可每年都有人在村里借錢......
糧站的收購價又太低。
這就陷入了死循環(huán)。
這么多年下來,村民欠村里的錢加起來得有好幾千。
再這樣下去,村里還怎么發(fā)展?
之前李家村看不起的石頭村都已經(jīng)開設(shè)了采石場,每家每戶都有工人。
地少貧瘠沒糧食?
買!
想吃肉?
買!
孩子想上學(xué)?
上!
姑娘想戴花?
買!
貧窮的石頭村變得豪氣起來,而他們李家村呢?
仍舊在原地踏步。
半年一年才能吃肉,上得起學(xué)的很少......
他這個村長看的著急啊......
“那我走了村長。”李明軍看了眼之前熱烈討論,現(xiàn)在卻在沉思的眾人一眼,沒有多說什么,轉(zhuǎn)身離去。
他的意思已經(jīng)在話里了。
要是這些人還是愿意組建建筑隊的話那他也沒辦法。
良言難勸該死的鬼。
他不可能為了這群素不相識的人引來楊敢的記恨。
也不會像原主那樣在他們被抓進去后照看他們的家眷,那不關(guān)他的事。
說起來,他還是有些難以想象。
居然會有這么聰明的人,提前就看到了十幾年甚至幾十年后的布局......
或許,這就是時代的弄潮兒吧......
時代不能束縛他們,只會讓他們積蓄力量......
“走啦?”
“嗯~槐花嬸,我先走了,奶還在家里呢。”
“路上慢點。”
“哎,好......”
外面?zhèn)鱽砝蠲鬈姾突被▼鸬膶υ挕?p> 屋里。
一群漢子抽著旱煙,喝著酒,沉默不語。
等煤油燈快要燃盡。
燭光搖曳,就像這群大漢的心一樣......
“對不住了村長,我兒子還沒娶親......”
“我剛?cè)⒌南眿D,我可不能出事......”
“對不住了,村長......”
一個,兩個,三個......
他們艱難的開口,然后離去。
他們不是不通人情世故的年輕小伙,雖然他們害怕像李明軍那個毛頭小子那樣,拒絕了村長會導(dǎo)致被村長記恨。
可李明軍說的對。
他們要是沒了,家里可就垮了。
他們進去了,難道讓別的男人睡他的媳婦打他的娃?
等所有人走后,村長媳婦槐花嬸走了進來。
“菜都沒怎么動,事情怎么樣?”槐花嬸收拾著桌上的菜,一邊問道。
“不成,聽明軍一說,我這心里也犯嘀咕
這鄉(xiāng)親們要是被抓的話
自己可是要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的?!贝彘L又點了鍋煙,叭叭的抽起來。
“那村里怎么辦?”槐花嬸問。
村里近些年從山上往下流出的河水變得少了。
以往可以游泳的河,現(xiàn)在沒不過大腿。
水少了,收成不好,村民的生活也越來越難了......
“再想別的辦法,只要人還在,啥困難過不去?”村長一錘定音。
見狀,槐花嬸也就不再多說什么。
家里一貫也是村長說了算。
......
第九拐。
侯國良拖著疲憊的身體回來。
他是到了下工后還在干,總算是在天徹底黑前鋤完了地......
他把徐倩倩的地鋤完后,又鋤了自己的地。
徐倩倩雖然竭力的不想欠他,但體力終究不如男人,最后還是侯國良鋤了兩塊地。
現(xiàn)在,他累的只想在路邊隨便找個地方睡下。
要知道,就他們李家村這石頭地,平時鋤一塊地,一個成年男子便已經(jīng)很累了,而他鋤了兩塊......
超常發(fā)揮啊。
剛進屋。
大門就被關(guān)閉。
此刻,侯大山已經(jīng)沒有再擺弄他的藥材,坐在一把古色古香的藤椅上,嚴肅的看著亦步亦趨的侯國良。
他今天并沒有下地,而是去了山上采藥。
剛回來,就聽見吳妹妹說自己兒子在幫新來的女知青干活。
過去一看,女知青,他兒子都在干活。
都是很好的娃啊......
可惜,知青終究只是這片土地的過客,早晚都是要走的。
“你覺得自己能和城里來的徐倩倩在一起?”
他并沒有像李大柱教育孩子那樣讓孩子跪下,然后棍棒教育,而是和侯國良講道理。
“能!”侯國良因為過度勞累而無神的眼睛發(fā)光,答得很肯定。
此刻的他如同所有的初戀一樣,對以后充滿信心。
甚至想到了以后秋天,自己坐在紅了的楓樹下的藤椅上,和跪在膝邊的兒孫講他和奶奶的愛情故事。
落日余暉下,徐倩倩坐在他一旁,手牽著手,兩個老人相視一笑。
滿是溝壑滄桑的臉龐上滿是幸福的印記......
這場景,想想就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