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K公司的融資方案開始付諸實施,方為妍很是忙碌。怎么說呢?就是每天除了放款,就是寫申報材料,要不就是對K公司推薦過來的客戶做盡職調查。
用方為妍自己的話來說,就是有點像被無限抽打的陀螺,忙得昏天黑地,腳不沾地。當然產出也是讓人喜聞樂見的。
期間,QH分行的對公團隊進了一個新主管——李樂名。說是才從其他支行調過來的,30多歲,因為自己是潮汕人,所以自帶不少的潮汕客戶。
也算是一個流量大咖。
可當方為妍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方為妍的鼻子還是狠狠的抽了幾下。
她狠狠地感嘆著緣分這東西,如果來得不是時候,還真特么就是孽障。
這特么不就是她的準初戀前男友嗎?
“是你???”李樂名和方為妍碰面的時候,兩人還真是異口同聲。
“認識?”余紆在旁邊,冷冷地問道。
“認識?!狈綖殄卮鸬睾苷\實。
“不認識?!崩顦访目咕芫捅M收眼底了。
“嗯?!庇嗉u對此并沒有表態(tài),表情依舊毫無波瀾,點點頭,轉身就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只是眼神里的寒光一閃即逝。
李樂名和方為妍相看兩厭,各自轉頭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這時符潔蹭了過來,向著方為妍勾了勾手指頭。
“誒,誒,這和你有關系啊?”
“嗨……年少無知時候交到的一個莫名其妙的朋友。”方為妍不走心地回答道。
“說來聽聽?!狈麧嵃素跃窀襟w,整個人很是激動。
“說來話長。好好干活吧。”方為妍拒絕了這個話題。
方為妍確實不想和別人分享這個人。是因為他們的關系確實沒有那么簡單。
她和李樂名是大學同學,不是一個專業(yè),也不是一個學院。一次偶然的聯(lián)誼會就這么認識了。
自從認識了之后,李樂名就開始對方為妍窮追不舍。送禮物、請吃飯、陪玩耍、造浪漫……各種在那個年紀應該使出的追求手段層出不窮。但方為妍一直是各種活動都來者不拒,但情緒上一直很淡定。不說行也不說不行。
方為妍的舍友也在為她發(fā)愁,到底是方為妍沒有情緒呢?還是對李樂名沒有興趣。
方為妍當時的答復是,她也不清楚。就是感覺怎么都覺得心里的那團小火苗燃不起來。
等到方為妍覺得大學的生活確實是太過于平淡,是不是應該談場戀愛調劑一下的時候,李樂名已經對她失去了興趣,轉頭去追求別的女生了。
于是乎,方為妍的初戀就這么還沒開始,怎么就結束了。
對這段無疾而終的感情,方為妍確實沒有上心,只是李樂名就不一樣了。至少他當年確實是真情真意、真金白銀地追求過并且還沒有任何回應。
這心里的膈應顯而易見。
于是乎,本就心眼不大的李樂名就開始將他早年淤積下來不曾發(fā)揮的膈應,在職場上開始淋漓盡致地揮發(fā)出來。
誰叫,方為妍剛好被他直管呢。
在一次余紆回總行開會的時候,李樂名就派給了方為妍一個不應該由她來執(zhí)行的任務。
“什么?要我去普寧?”方為妍直接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是的!有疑問?”李樂名有點頤指氣使。
“有!”方為妍毫不示弱,“這不是我主辦的業(yè)務!我完全不了解這個客戶,讓我去普寧干什么?”
“核保核簽??!”李樂名理直氣壯,“我們是一個團隊,別的同事實在忙不過來。難道你就不能發(fā)揮一點團隊協(xié)作的精神嗎?”
見李樂名開始上綱上線,方為妍只能收回鋒芒,避免直接對抗。畢竟目前她的師父在遠方,沒人幫得了她。
“李總,”方為妍繼續(xù)慢慢地說,“我不確定,根據(jù)我行的管理辦法,我是否具有核保核簽資格。如果沒有,那我這一趟就是白跑?!?p> “我授權給你?!崩顦访3种鴩虖垼澳阒恍枰芾磙k法完成操作即可?!?p> “你授權?”方為妍守住了呼之欲出的話,你特么具有資格嗎?
“是的。”李樂名回答。
“依據(jù)呢?”方為妍問。
“我現(xiàn)在不是在這里通知你嗎?”李樂名答。
“不好意思,李總。除非你給我手寫版的授權書,否則,我絕對不會做這件事。因為按照我行的管理辦法,我這個新丁應該沒有核保核簽的權限?!狈綖殄z毫不讓。
李樂名被懟得毫無招架之力,只能提起食指,點著方為妍的腦袋,發(fā)起飆來。
“你就是這樣團隊協(xié)作的嗎?上司的命令可以不聽嗎?”
“如果符合規(guī)章制度,我聽!如果不符合,那就只能抱歉了。”方為妍絲毫不畏懼。
“好!我現(xiàn)在就給你授權書?!崩顦访铧c氣到一口血吐出來。
但對于這個脖子比腦袋還硬的家伙,只能選擇妥協(xié),開始手書授權書。
“請您寫清楚對我的授權范圍和注意事項?!狈綖殄a充道。
“好!你這次就是過去核實普寧建總對我們的客戶P公司授信的擔保。面簽他們在我們的保證合同上蓋章。同時,核實他們出具的董事會決議?!崩顦访厡戇呎f。
“董事會決議?我怎么核實?”方為妍問。
這不是人家的內部文件嗎?
“自己去翻看行里的操作指引。給說了有用嗎?”李樂名不耐煩地白了方為妍好幾眼。
就這樣,在李樂名的威逼之下,方為妍認真學習了異地核保核簽的相關文件。帶上了文件和忐忑,踏上了前去普寧的列車。
聰明的她還是在出發(fā)前給余紆發(fā)了一條微信。只是余紆因為開會,手機上繳,沒能及時回復。
整個核保核簽異常順利。方為妍通過百度查詢了普寧建總所在的位置,并去到了相應的大樓。佩戴著普寧建總工牌的人員將她領了上去。在見到了普寧建總的董事長之后,方為妍將該董事長的身份證與本人進行了詳細比對,并仔細查看后拍照。確認和公開信息無誤之后,對其取章、蓋章的全流程全視頻錄像。
就連印泥和簽字筆都是讓他們用自己帶去的那份。
全部流程下來,十分順利。方為妍仔細回味了下,覺得沒有破綻,便踏上了回程的火車。
回到行里,方為妍在第一時間將資料上交給李樂名。只是她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她沒有讓李樂名給她一份資料接受回單。這個巨大的錯誤使得她差一點斷送了職業(yè)生涯。
其實,余紆在收到方為妍的微信之后,第一時間就通知了李樂名,P公司這筆貸款不可以放。因為行里有規(guī)定,異地核保核簽并非主管級的同事在場,也非雙人面簽,不合規(guī)。需要重新簽約。
誰都沒想到李樂名的膽子有那么大。
因為客戶自身沒有資金,便通過民間機構做了一個過橋貸款。每天的利息大概在一厘半,相對銀行的成本而言,這簡直就是高利貸。
原本以為所有的抵押、質押以及核保手續(xù)都已經完成,又是續(xù)貸,客戶便自信滿滿地用了過橋資金,還上了去年的貸款,坐等今年放款了。
真沒想道,余紆會如此較真,將放款流程直接攔腰斬斷。
意識到問題嚴重的李樂名和P公司的老板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這白花花的銀子可是每天都像流水一樣往外泄。
在強大利益的催動之下,李樂名決定鋌而走險,用了一招狠招,既將鍋拋給了方為妍,又完成了客戶的訴求。
總結下來,就是一泡屎惹的禍。
因為每天如果放款在1000萬元及以下,是可以不用通過分行放款中心操作,直接由經營網點的柜臺操作,即可完成放款。
于是趁著柜臺下班之際,李樂名悄咪咪地溜進了QH分行柜臺,與其中一名柜員劉默契地交換了眼神之后,拉上了所有的窗簾,關掉電燈,也關掉了所有的監(jiān)控……
而此時,為了少走幾步路,方為妍正在柜臺里獨立的廁所中排毒……
風平浪靜了大概一周之后,普寧的警察找上門來了。
只是他們是來調查取證的,而調查取證的對象正是P公司的實際控制人杜總——傳說中潮汕女商人中的鐵娘子。
為避免造成不好的影響,QH分行綜合員將來取證調查的二位警官直接帶到了余紆的辦公室里。
“歡迎!請問二位警官有什么可以幫到你們?!甭渥?,余紆開始發(fā)言,直入主題。
“是這樣!我們是普寧市刑警大隊的警員。本次是來調查P公司的實際控制人杜美花詐騙以及私刻公章案件的?!本偌捉榻B的同時,兩位警察均向余紆出示了警官證,“經過我們前期調查,貴行近期也給P公司發(fā)放了1000萬元貸款,總貸款金額為3000萬元。而且條件剛好也有普寧建總保證擔保?!?p> “警官同志,您是否搞錯了?我們是和P公司有合作,但之前的3000萬元貸款回收了1000萬元,余額應該只有2000萬元了吧?”余紆很詫異。因為他對數(shù)字極度敏感,認為這種大數(shù)字上的錯誤,不太可能。
“請您看我們的記錄?!本偌紫蛴嗉u出示了P公司的征信,并直指與J銀行代碼一致的那筆,“您看,這一筆1000萬元是一周之前才放的。另外兩筆,是一個月之后到期?!?p> 余紆頓時驚呆了!一股無名的恐懼直接從心底竄上腦門!要不是現(xiàn)場還有普寧的警察在,估計他此刻已經立刻采取措施,讓內審將相干人員全部控制起來。
怎么可以如此膽大妄為!這確實突破了他的認知極限。
見余紆現(xiàn)場的反應,警官大概知道了他可能不是當事人,但他一定是負責人。于是善意地敲著重點。
“而且你們去年發(fā)放的3000萬元的貸款僅僅是抵押項下的,今年才引入了普寧建總的擔保。所以今年我們才會在這里出現(xiàn),要調走你們當時放款的檔案,確定是不是和其他銀行一樣,收到的都是偽造的。”
余紆聞言,真是覺得自己腦袋要炸了。干了7年銀行,竟然在這種事情上突破了他的認知。
過了小半晌,余紆才緩過了勁兒,深呼吸了幾次之后,將語調又調回了慣常的冷靜中。
“二位警官,請稍等。我這一周都在總行開會,具體情況不是那么清楚。不過,我們的經辦同事在,我立刻叫他們進來。一定全力配合二位的工作?!?p> 語罷,轉身就將在辦公室內摸魚的李樂名和勤奮工作的方為妍叫進了他的辦公室。
“這二位是普寧刑警大隊的警官同志,他們是來調查P公司偽造公章及詐騙案的?!庇嗉u向李、方二人介紹著警官甲、乙,同時轉過頭介紹著李、方二人,語氣中聽得出他在刻意壓制著情緒,讓自己盡量在平靜中完成溝通,“這二位分別是本次業(yè)務的主辦和實際操作者李樂名以及合同現(xiàn)場核簽員方為妍?!?p> “二位好!”
“二位警官好!”雙方分別招呼、握手后,對向而坐。
“方經理,是您前往普寧簽約的。您能說說經過嗎?”警官甲問道。
“可以。我是在兩周前,接到李主管的指派一個人搭乘高鐵去到了普寧。到了普寧站之后,是客戶派的車把我接到了普寧建總的樓下。在樓下我打開了手機,對當時的位置進行了確認。確定那棟大樓是普寧建總所在的位置。然后,我還去查看了大樓的水牌,確認了樓層與工商登記的信息一致。并拍下了門牌號和水牌。到達指定樓層后,有一個帶著普寧建總工牌的小姑娘將我?guī)У搅硕麻L室。當時他們的董事長就給我看了身份證。我根據(jù)我們行對身份證的核驗辦法對身份證進行了肉眼比對,認為是真實的身份證。然后,我對著身份證上的照片核查眼前的那個人是否與身份證上記載的一致。確認以后,我又確認了工商登記信息上董事長的信息是否一致。確認了以后,才開始讓他簽董事會決議,并讓他們拿出公章蓋董事會決議和保證合同的。”
“他們的公章在你在的那個辦公室嗎?”警察甲繼續(xù)問道。
“不是的。”方為妍搖了搖頭,“他們把我?guī)У搅藱C要室,從保險柜里拿出的公章蓋章的。我可全程都有錄像哦?!?p> “那您獨自一人去簽約的嗎?”警官甲問。
“是的。因為當時我們分行人手不足,就讓我一個人去簽約的?!狈綖殄卮?。
“您簽約的地方,周邊環(huán)境,還有沒有印象?”警官甲繼續(xù)問道。
“不只有印象,我還有定位截圖、拍照和錄像?!狈綖殄α诵?,自信地回答道,“除了沒有雙人核保以外,我都是按照我行的流程走的。”
“那您能將相關的影音資料提供給我們嗎?”警官甲問道。
“余行,是否可以?”方為妍摸不準,她向余紆請教著。
見余紆點了點頭,方為妍便朝著兩位警官說道:“好的。我已經倒入了一個U 盤,這就去給你們拿過來?!?p> “您的這些紙質資料現(xiàn)在在哪里?”警官甲繼續(xù)深入問下去。
方為妍沒有多想,自然地回答道:“我一回到S城就已交給了李主管了。”
可誰曾想,李樂名聞言直接跳了起來。
“你什么時候在哪給我的,我可什么都沒收到?!?p> 方為妍一聽,頓時就急了。她不明白,這李樂名怎么能在這個場合胡說八道呢?
“怎么可能?我就是在回來的第二天,就在樓下交給你的。”方為妍也站了起來和李樂名對峙道。
方為妍對當時李樂名讓他把資料拿到地庫去給他就很懷疑。因為那時余紆已經明確了方為妍這次簽回來的資料,不合規(guī),不能用。她本來計劃直接用碎紙機碎掉,但李樂名說,他得馬上把原件交還給客戶,客戶才會安排他過去重新簽署相關文件。
這才安排方為妍把資料帶到地庫去交接。交接完了,他就要馬上開車去把這資料送還給客戶。
方為妍覺得有道理,也沒有多思索,便把資料拿到地庫,一份一份地跟李樂名交接完成。
“少胡扯。我沒有過過手!”李樂名瞪大了眼睛,裝作不愿被人誣陷一樣,“別誣賴我?!?p> “可我明明在地庫交給你了?!狈綖殄膊皇救酰ⅠR回了過去。
一絲不易輕易察覺的奸笑爬上了李樂名的臉頰,他翻著白眼,不屑地說道:“你拿出證據(jù)來呀。”
因為他很清楚,地庫沒有監(jiān)控。他也沒有給方為妍簽署交接文件。
“我,這會哪找證據(jù)去?”方為妍此刻已經快急哭了,鼻腔里滿是酸疼,直直地看著余紆,帶著懇求信任的語氣,說道,“余行,請您相信我。我真的是完整移交給了主管。而且您不是說了這筆業(yè)務操作有瑕疵,簽回來的資料不能使用。我也告訴了李主管的?!?p> “余行,她絕對在胡說?!崩顦访b出一副正義凌然的樣子,在余紆面前絲毫也不怯場地說道。
余紆的眼神愈發(fā)冰冷,誰是人誰是鬼,其實通過誰是受益者就能判斷出來。
但他更關心的是接下來這個問題。
“那這筆業(yè)務怎么放款的?”
“我資料都沒碰過。我不知道?!崩顦访麅墒忠粩偅苯訑[爛,“方為妍,你怎么放款的?余行不是交代了不能放款嗎?”
“我沒有放款??!”方為妍的情緒已經快失控了,嗚咽中帶著怒吼。
“對了??!警官同志,余行,我記得一周前快下班的時候,方為妍可是偷偷摸摸地進了柜臺好久。她不會是在柜臺直接放款吧?!崩顦访丝痰谋砬楹苁堑靡?,雙手叉著腰頗有點頤指氣使的囂張樣,“咱們柜臺可是有1000萬的放款權限的。”
“我沒有!”方為妍欲哭無淚。
“別聽她瞎說,我記得可清楚了。這家伙把里面關得黑燈瞎火的,一個人待了可久了?!崩顦访f得十分肯定。
余紆壓根就不信李樂名的瞎扯,畢竟方為妍是什么樣的人,他還是很清楚的。于是他立刻冷靜地追問了起來。
“你怎么知道的?”
可沒想到,李樂名也早有準備,胸有成竹地回答道:“不巧,我剛好在借廁所。嘿嘿……”
“你胡說!是我在用廁所!”方為妍幾乎吼了出來。
畢竟沒人受得了別人在自己面前顛倒是非黑白。
“您三位要是不信,可以調監(jiān)控?。 ?p> 就在李樂名的“善意”提醒之下,余紆以及警察們來到了監(jiān)控室調取了當時的監(jiān)控記錄。
監(jiān)控中,就見到當時,方為妍著急忙慌地進到了柜臺區(qū)域。她前腳進去,后腳柜員劉就從里面出來了。就在柜員劉出來的那一剎那,大廳以及柜臺區(qū)的監(jiān)控突然被關閉了。等監(jiān)控再次運轉的時候已經是半個小時以后,那時就只見方為妍艱難地拖著雙腿,從柜臺區(qū)晃晃悠悠地挪了出來。
此時,沒有去看監(jiān)控記錄的李樂名和方為妍,在余紆的辦公室內呈現(xiàn)出截然不同的兩種狀況。方為妍坐立不安,十分焦躁地等待著他們調監(jiān)控的結果。而反觀李樂名,典型的成竹在胸,一臉的怡然自得,在哪里泡著茶,刷著小視頻。
不一會,余紆和兩位警察回到他的辦公室。而接下來余紆的話直接讓方為妍崩潰了。
“我們查了監(jiān)控記錄,只有方為妍你,在放款期間,有出入柜臺區(qū)的記錄?!庇嗉u直視著方為妍的眼睛,眼里的寒光讓四周的溫度驟降了不少。
余紆說完,又轉向了身旁的兩位警官。
“但至于具體的放款資料,我們剛剛在監(jiān)控里好像沒有看見她拿在手上。您二位對此怎么處理?”
“這是個重要證據(jù)。只是我們也不能因此抓人。還是要麻煩貴行再認真找一下?!本偌渍f道。
“我們一定全力尋找這個遺失的檔案?!庇嗉u承諾著。
“好的。那我們就先告辭了?!?p> “二位慢走,一有新的情況,我們會立刻和您二位聯(lián)系。我這里還需要處理一下,就先不送二位了。”余紆向兩位警官道別,并招呼著綜合員,“曉敏,幫我送客。”
等兩位警官一離開,余紆看向方為妍,冰冷中帶著些許的擔憂,向方為妍宣判道:“雖然沒有直接證據(jù)證明你違規(guī)放款。但目前你必須立刻停職,接受組織調查。去交接下工作吧?!?p> 方為妍淚眼婆娑地看向余紆,仿佛在乞求他的信任。
只是,李樂名在場,余紆不好多說,只能轉過頭,避開方為妍的眼神。
方為妍頓時絕望了,她取下工牌,放在了余紆的辦公桌上。大眼睛里的淚水“滴答滴答”地向下滴著。
看著方為妍離開時無助的身影,余紆的心里突然像是被扯了幾把。
“妍妍,你相信我,我一定會證明你的清白?!庇嗉u在心里暗自發(fā)誓道。